第74章 雙胞胎也是麵麵相覷,
她們是沒搞清楚狀況,明明隻是求個曲兒,這怎麽,還得上戰場打打殺殺嗎?
倒還是計宜民常年的走南闖北,人話鬼話經驗豐富,咂摸出點滋味來,知道康王隻是把女孩們的事兒暫時放下。
這就意味著,其實女孩們的答案是對的,那幫人嘴快搶答,壞了規矩不說,本身也不受康王待見,先處理了他們,回頭自然好說話。
再說曲藝行當,還是有不少老規矩在的,現在康王不表態,也是給姑娘們一個緩和的機會,畢竟,剛才那樣子確實看著是衝動的多。
如果是隻為一個曲子,現代也不是非得拜師不可,拿到授權甚至版權也是一樣的,還更清晰方便,也不傷人情。
主要是年輕人,即使是耳濡目染,對拜師這件事在傳統裏的意義,理會的仍然不夠深刻。
康王這話說的直接,可越是直接的話,愛聽能聽的人就越少,那些紈絝裏安心混日子的人不少,可是有自知之明或者腦子清醒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有些小聰明脾氣還不小又自矜身份的蠢蠹。
這裏麵就那個不知進退的,雖然迫於康王氣勢森然,沒敢太過分,但也是語言輕佻:“康……節帥,您這年紀也不大,一個高中生說什麽終生許國,還什麽父母且不顧,這也不大好吧?
您是沒家庭了,宋合他們可一大家子人呢,再說了,這社會……和您想的可不一樣。”
康王眼皮都沒抬,也沒看宋合怒目圓睜瞪著那個他都不想問姓名的人:“少年非上郡,遨遊入露寒。聞有邊烽急,飛候至長安。然諾竊自許,捐軀諒不難。邀功非汗馬,報效乃鋒端。
人在少年如臨午之烈陽,正該意氣勃發雄心壯誌,妄言天高地厚之時。爾等於此時,亦不敢宏願報國。年少人狂妄,不知兵凶戰危,卻膽小至此,臆想發夢竟不敢許己為英烈!嗬,鼠輩耳!”
直接開罵也是出乎眾人意料的,至少浪蕩子們都愣的很,他們這幫人聚在一塊兒,說是沒什麽作為,那是做好事兒,可是誰得罪了他們,敗誰的事兒,那是一頂一的快捷迅猛。
他們是不敢跟人動手,可在這楊園市裏,見天兒的給人添惡心還不犯規不犯法,那是有的是主意。
大武館人員眾多背景深厚他們惹不起,可康王這個,沒看出來有什麽背景——就是再怎麽相貌奇異,說到底也隻是個高中生。
管理局隻看戰績,那幫辦事員連人臉都不認得,給他們拿個照片都不曉得是誰,說個名字卻能將其都幹過了什麽如數家珍。
這些浪蕩子都在社會上滾慣了,說痞還要臉,說混還端著,要說有脾氣吧,都會審時度勢,明知道法律明禁職業者對普通人出手,他們也是沒膽量和一個大師武者當麵拍桌子的,最多也就是怪笑幾聲,色厲膽薄的來上幾句場麵話。
可是笑聲剛出口,一聲悶雷似的爆喝就震得他們頭昏眼花:“啊?怎麽著,你們以為兄弟們帶回來的頭顱是假的不成!”
除了宋合還能有誰,他那個胸脯子寬厚的和廣場舞大音箱似的,還得至少是百人團的音響。
本來個子高的人聲帶肥厚,音頻低共鳴就大,剛才又被刺激了一陣,滿腔豪氣塞得滿滿的,看這些日常稱兄道弟的人這般模樣,不由得有些恚怒,一咬牙難免聲調又低了些,這低音炮全力轟開,在場沒練過的全都眼冒金星,一陣陣發暈。
馬英招看到雙胞胎被唬的直趔趄,嗔怪的拍了宋合一下:“這麽大聲幹什麽,多大點事兒跟這幫玩應兒較什麽真兒。”
言下之意大為輕慢,但是這些人卻隻能翻白眼,不敢多說:馬英招自己報個號叫做雙飛燕,其實人私底下都叫她胭脂虎母豹子,因為在場的這些不提,他們家裏的哥哥兄弟,都被她揍過。
馬麒是個笑麵虎,看著無害,其實背地裏損主意都是他出的,然後是事兒不幹,就慫恿別人出頭,在長輩眼裏,那是大大的好孩子,馬英招仗著哥哥在長輩麵前有好臉麵,逮著這些人的錯處就往臉上錘,而且光明正大的打。
楊園市就這麽大,長輩們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不是朋友,也都點過頭,小兒女之間打打鬧鬧,又沒受什麽大傷,鼻青臉腫怎麽了,都可以看作玩鬧。
等她考得了職業徽章,受律法管束,打不得別人了,但是她有師弟師妹了。
家裏有錢,招攬培養幾個小心腹,都是各家的常例,父母甚至支持她在職業者圈子裏多交往人才。
說楊園市這些個二代,沒有犯大錯的,有一半的原因,都在馬英招身上,另一半,則是很多老師本身也都是職業者,他們也不敢太造次。
這幫人為了惹禍方便,連二階都不是。
對宋合他們還敢嬉笑,但是對上馬英招,他們委實是害怕,被半含笑的斜著眼一瞥,有幾個不爭氣的,冷汗都下來了。
項開誠本來和這些人也不親近,如今隻看著他們,不住的冷笑,自己是大師了,雖然水分大,可這身份卻拉開了,這幫人隻看著這一屋子都是高中生,心懷輕視,卻不想容易上頭的學生仔更記仇。
焦元正還是不動聲色,他原本和這些人就沒走動過,倒是和他們家裏那些有本事的常來常往,本來也瞧不上這些人,現在更是不看在眼裏。
雖然他隻是拿到個格鬥家徽章,卻是精英,而且家裏也確定了,支持他開個武館,掛名萬兵洞,專職教授纏絲白打小廝撲擒拿術,如今正在養氣,不能因為年紀小讓學員看輕了。
馬英招原本就不喜歡宋合和這幫不正經兒的在一起,現如今看他和這幫沒出息的舊友生了嫌隙,心裏隻有高興。
她隻拿眼神狠狠地一遍一遍瞟著這一幫人,再加上這都挨罵了,這夥浪蕩子自然也就哼哈著都告辭,日常該有的狠話卻沒撂下,昂揚出門,倒真有幾分阿Q革命的風采。
皮埃斯:詩出徐悱《白馬篇》:研蹄飾鏤鞍,飛鞚度河幹。少年本上郡,遨遊入露寒。劍琢荊山玉,彈把隋珠丸。聞有邊烽急,飛候至長安。然諾竊自許,捐軀諒不難。占兵出細柳,轉戰向樓蘭。雄名盛李霍,壯氣勇彭韓。能令石飲羽,複使發衝冠。要功非汗馬,報效乃鋒端。日沒塞雲起,風悲胡地寒。西征馘小月,北去腦烏丸。歸報明天子,燕然石複刊。
徐悱字敬業,南北朝時期南梁名臣徐勉次子,青年早喪,因妻南梁才女劉令嫻做《祭夫文》詞意淒婉,留下“令名士擱筆”的典故,青史留名,以為千古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