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康王聽得這話,
十分不順耳:即使野蠻如德拉諾的食人魔,他們也承認城市的建設有苦工們的功勞,甚至允許獸人苦工的領袖成為城市議會的一員。
另外一群人,則收獲了辛迪加這樣的大敵。
所以他對加斯科爾冷笑:“在我的家鄉,隻有一種城市有這樣的規則。”
加斯科爾雖然感覺到了康王的惡意,但是他仍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地球也有這種城市?”
康王任由骨馬帶著他緩緩而行:“建設者不能使用城市的設施,隻有城主和他麾下的士兵才能享受這一切……當然有。”
他微微咧嘴,露出殘忍而冷漠的微笑:“陵,隻有墳墓才會這樣修建。”
康王一時上頭,中二病大發作:“他們期盼著死亡,誠心誠意的在邀請我,所以命運使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加斯科爾臉上又冒出來油珠子:“恐怕……他們不那麽願意死。”
“哼哼……嗬嗬嗬……沒有什麽,能拒絕死亡。”
加斯科爾不斷地睜大眼睛,清了幾次嗓子,但是還是沒能說什麽。
康王看他一臉便秘的樣子,突然伸手從他臉上挑起一粒油珠兒,頂在指尖放到眼前仔細查看:“還真的是油?說起來,咱一直很好奇,加斯科爾,你是個什麽種族?”
加斯科爾渾身一顫,他還以為這位拿他的汗要幹些什麽,沒想到隻是問這個,所以他的回答有點不那麽堅定:“呃……我是個混血,人類和神怪……或者神怪和人類。”
康王想了一下,神怪他在管理局的怪物手冊上看到過,一種五階生物,能飛但飛得不高——在步槍射程以內,就是半虛幻的身體很棘手,一般的物理攻擊對他們沒什麽效果。
而且這東西,長得和地球傳說中的燈神幾乎一模一樣,精英神怪甚至裹著和童話裏完全相同的頭巾,甚至馬甲都一樣。
可是他記得:“神怪不是沒有性別嗎?”
加斯科爾聳了聳肩:“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
康王不由得嘴角一抽,哈,這事兒原來是這麽解釋的嗎?
雖然很想問加斯科爾是胎生還是卵生,如果是卵生的話那卵會不會像個油燈,但是這似乎……太過隱私了?不知道異界人對這種事怎麽看?
他不太擅長交流,思緒一飄就找不回來了,等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如何開啟話題,而暫時也沒有什麽特別想知道的事兒,所以隊伍就這麽沉默著出發,前進
——苦工們得到許可可以從噴泉池裏引水,動作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半路上他們接納了新成員,還是那兩輛補給車,不過汽車的速度快的很,康王讓他們帶著十幾名苦工,提前到選定的取水綠洲打前站去了。
那裏肯定也駐紮了異界部隊,屬於誰就不好說,康王也不要軍士們戰鬥,提前做個偵查就好了,這方麵國防軍的偵察兵可比異界的盜賊細致得多。
雖然苦工們個子矮腿短,但是他們的行進速度是真不慢,正常人步行三十公裏至少六小時,哪怕是久經訓練的部隊,武裝越野正常也得三到四個小時,但是這幫苦工,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這個時間段,就很尷尬,天還沒黑,但是離黑不遠了,駐營太早,不駐營吧,往前走也走不多遠,周圍也沒有合適的駐營地了。
綠洲不大,宿不下將近三千的苦工,但是取水卻沒有問題,幾乎每個綠洲,都有苦工們留下的深井,區別隻在於水質。
有一些綠洲的水是堿水,也有鹽水井,這都是重要的資源,被很多勢力爭奪——現在看來,這些勢力很有可能隻是不同的英雄帶過的隊伍而已。
明明是戈壁,其實地下水很豐富,就是土質留不住水,氣候似乎也有古怪,遠方的季風水汽豐厚,但是在戈壁上毫不停留,直直的撞在古坦索山脈上。
但是山脈截留下來的水,基本沒有在戈壁這麵形成河流,都順著減緩的坡地流到另一邊去了——氣象學家們以此為依據,找到了戈壁的另一側邊界,深沉且有著狂暴海浪的大洋。
據說他們仍沒找到緩坡沙灘,和古坦索山脈麵對戈壁的麵孔一樣,全都是高聳的光滑懸崖。
唯一的區別,就是戈壁在古坦索山脈麵前是低矮的,而海洋,麵對戈壁是低矮的:他們能找到的,距離戈壁最接近的海麵,在懸崖五十米以下,一百多米是常態。
測試的水深因為大型的專業設備無法到場,暫時找不到底,初步估算海深五百米以上。
古坦索山脈不是無法攀登,時常也有那邊的商隊往來,但是開發古坦索戈壁的,目前隻有楊園市,他們沒有能力去做那麽遠的投資,而出於人才的劣勢,他們也難以利用間諜獲利。
隻能穩紮硬打,一步步的站穩腳跟。
宿營沒有發生什麽,哪怕隻有不到十個戰鬥人員,苦工們仍然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絲毫沒有逃離或者罷工要待遇的意思。
軍士們號稱不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曆,但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別扭著,並不習慣。
枯燥的行軍持續了四天,康王第一次接觸到了同樣在異界探險的地球人,一個三男四女的七人科考小隊,遠遠地望見了補給車,和他們交換了一些物資和情報。
國防軍有例行的地區播報,但是很多情況,沒用親曆者講述或者親自看過,感觸並不深。
現在戈壁要比以前安全得多,除了春節時大規模的資源收集行動之外,古坦索城的情況似乎也不妙。
他們活動的範圍,已經接近祖賓的勢力圈,但是很少有成建製的部隊在野外巡邏和掃蕩了,遇到的大部分都是重兵集結的運輸隊。
對鐵礦、木材廠的守衛加強了很多,也在極力的屯糧,眼看著就是大戰將起。
但是科考隊沒有盜賊工會的行蹤——這幫家夥偶爾會出現在綠洲上,但是行蹤不定,想買點消息都找不到人。
加斯科爾也沒有得到新的地點,他懷疑自己被同伴放棄了,以至於這幾天心情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