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趙永江臊眉耷眼的嘆了口氣,
很有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思,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又振奮起來,擠到康王身側,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城內傳來一聲略帶稚氣的吶喊:「沂水李賁,陣斬敵將!」
康王臉皮抽了一下,但是沒說什麼。
沂水是李賁的籍貫,喊這一嗓子,這就是學著張維古唄,都是小孩子,李賁才十九還是……到沒到二十來著,反正不是什麼壞毛病,不害臊就喊。
也不知過了四十歲,再想起今日來會有何感想。
不過他也沒想到,李賁竟然是第四個,明明還差得遠呢。
有此進步,他倒也歡喜。既然德薩受誅,大軍自然開始進城——慣例,德薩這個守將一死,守軍當即就扔下兵器投降了。
投降得快,大軍進城也快,尤其這一次沒有考察團在側,全是自己人,康王興緻也高不少。
看到李賁在城主府前,用槍挑著德薩的頭顱,一身血跡時,竟然還有個笑模樣,把李賁激動夠嗆。
進入城主府,輕車熟路的收起城市之心,這座城市正式被康王納入囊中,而在這城市之心被杏兒仙連通的同時,也通過他身上的掛件傳來信息,似乎那個精神網路,有什麼動作,針對了這裡。
既然不是警報,康王就暫時按下探究的心思,因為現在這一城人要安頓,後面的瑣事不少。
鏖戰了一整天,此時天已經黑了,既然大勝,便要犒賞三軍,同時李賁晉為內門第四位,又立了戰功,也是需要小小的慶祝一下。
在異界的晚宴,沒有什麼稀奇,基本就是篝火玩會兒,除了巴茲因為同入了門牆,算是師兄弟,他們和本地人也沒有什麼可說的,自然而然就圍了一個圈,說自己的事兒。
宋合是個場面人,有他在便不會冷場,閑聊幾句,共賀了李賁晉級覺醒罡氣,他倒是想起些什麼來:「李賁,你是沂水人?」
李賁剛被灌了酒,再說真是高興,正傻樂著呢,聽到他問,連忙點頭:「嗯,我老家是沂水縣的,雖然小縣,也是歷史名城,和LY差不多,也有過千年歷史呢。」
眾人紛紛哦哦出聲,實在是沂水這個名稱,太過默默無聞了些。
康王一口悶掉大半杯啤酒,一抹海髯:「不止,LY古時是州府,沂水屬於沂州,而沂州在李唐前屬琅琊郡,乃是秦制三十六郡之一。
而琅琊郡原屬徐州,乃是上古九州之一,沂水縣原名東安縣,後漢三國時東安郡治所,隋初廢東安郡,才更名為沂水。」
這也就是這段歷史在齊王承業之前,康王才能看著杏兒仙給的資料裝一下,不然他屁都不會多放一個放。
不過這一捋順,他倒是想起件事來:「沂水……李家……咱門內倒是有些傳承是在沂水的,有好幾個,卻也也有姓李的,只是不知你在不在其中,該是哪一支?」
宋合一下開心起來:「莫不是當初結義的兄弟?」
康王自然是點頭:「不錯,兩家姓李,一家在沂水縣城,乃是官吏之家,一家在……呂丈村是佃戶,還有一家姓朱,在許家湖,是酒商。」
宋合便催促李賁:「想想,你家祖上有沒有傳說,出過將軍什麼的沒有?」
李賁就很無奈:「肯定出過啊,沂水蒙山是老紅區,當年走出去好多人的,祖上出過本朝的開國少將呢,但是再往上那誰知道。
不過呂丈村是沒有,有個呂丈坡社區,原來是呂丈坡村,我媽有個姐妹兒是那個社區的。
許家湖是個鎮子,我在鎮上長起來的,姓朱……的不多,都是這些年從村鎮遷上來的,姓朱的本地人倒是不認識。」
宋合就有些咂嘴,不是很滿意:「沒想到你還是開國元勛之後,倒也是失敬了。真就是沒什麼家譜族譜之類的么?」
他還是不甘心。
李賁尷尬的笑了笑,再沒搭話。
沒法說什麼,他的身份畢竟尷尬,對於他爹那頭,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要不是人家的正妻良配最最終也沒個蛋,他哪裡能在這個歲數就有機會從那小地方飛出來?
即便如此,他在拜入門派前的所有努力,也不過是想保住現在相對優渥的生活罷了——至少他和他娘現如今吃穿不愁。
而現在覺醒了罡氣,眼看著前程似錦,雖然道路和他期望的不一樣,卻有別樣的風景,他也是積壓了許久的愁思,今日斬殺德薩,一時暢快又明晰了前路,才得以越階而成。
只不過他這身份畢竟還不好開口,所以宋合的問題,其實頗有些不合適——只不過他為人處事上一貫大咧咧不拘小節,卻也沒人會怪他。
趙永江看著氣氛有些尷尬,馬英招眼色有些埋怨,連忙放下手裡的馬肋條——有戰馬死了,自然是要下肚,不會浪費的——一抹嘴:「俺家祖籍曹縣青崗集,那有誰么?」
康王想了想:「曹縣?卻是不好說,有一位凌姓兄弟,乃是曹州燕陵人,后遷至開封府,落戶許昌鄢陵。也是一時趣談,故而記得。
曹州當是今日曹縣,只是不知燕陵何在。」
趙永江本來只是隨口搭個話,解解氣氛,卻沒想到搞出這麼一出來,不由得有點木:「俺們那邊有個燕陵錮堆,可小一個地方,說是春秋時期燕國也不哪個王的墓。」
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燒馬肋條,突然不香了:「俺姥爺姓凌,生了三個都是姑娘,我媽是老大。
聽說姥爺還有兄弟,就是不知道在不在老家了。」
李賁巴不得有人把話茬接過去,不要說他,連忙順著桿兒就下去了:「那你家怎麼跑這麼遠?」
趙永江嘆了口氣:「工作么,我姥爺那時候年輕,被調來建設楊園市,二話不說就打包袱來了,認識了我姥姥,就安家了。
這事兒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每次過年的時候,他都抱著我姥姥的手念叨當初那些愛情故事,完了就開始催婚。」
說著呢他就開始幸災樂禍起來:「我還好,年紀沒到呢,我那兩個姨,結婚早,孩子都比我大,全都工作好幾年了,這不是年年說他們。」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