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靈脈
就在李亥玄轉身，欲要挪動腳步的同時，一件他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聲輕緩的呼喚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嘰！
聲音很嬌脆，帶著很容易就能察覺到的虛弱感。
聲音入耳，李亥玄眉頭當即一掀，他聽出來了，那是幻妖的聲音。
它似乎是在呼喚自己。
李亥玄立刻停滯了腳步，偏過腦袋，一臉頗為好奇的將目光投向後方幻妖所在的位置。
雖然早就聽說幻妖是脈輪境界少有的聰慧妖獸，但這種主動跟人類修士攀談的行為，也的卻讓李亥玄感到新鮮。
或許是方才李亥玄臨走時的那句話，被幻妖聽懂了。
如今的幻妖臉上的敵意明顯淡了許多，它先是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三個幼崽，而後烏溜溜的狐瞳又看了一眼李亥玄。
隨即幻妖，帶著自己的孩子，踏著踉蹌的步伐朝著窪地邊緣一片長著茂密灌木的泥濘之地走去。
那裏有一條隻能勉強容許一個人通過的獸徑。
幻妖走到小徑前，又回頭看了李亥玄一眼，然後身形消失在了獸徑。
“它是在叫我跟上它？”李亥玄一臉古怪的表情，看著幻妖消失的灌木叢，麵龐十分精彩。
他倒是聽說過不少人類修士能夠和妖獸和睦溝通的傳聞，但那太稀奇了。
除非從小馴化的妖獸，不然外界的妖獸是很難相信人類修士的。
貌似是李亥玄的行為，讓幻妖放下了戒備。
但放下戒備是一回事，幻妖這奇怪的舉動是怎麽回事？
那個泥濘之地有什麽？幻妖想要幹什麽？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李亥玄。
“去看看？”李亥玄嘀咕一聲，最終還是沒有按捺住心中好奇，忙不迭地跟上了幻妖消失的路徑。
以幻妖如今的狀態，想要害他，顯然不可能，這讓李亥玄非常放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因而選擇了進入那個神秘的地帶。
幻妖所棲息的地方，是一片靈氣匯聚的低窪之地。
而這片滿是泥濘的區域，則在窪地的後方，被一片濃密的灌木掩蓋了，如果不是走入灌木，根本不會想到窪地的後方還有這麽一片神秘地帶。
隻是能夠供給幻妖和它幼崽通行的獸徑，對於李亥玄而言還是有些太過狹窄。
陰暗潮濕的獸徑上，他不得不躬下身子通行，而且周圍到處都是帶刺的灌木，把他那原本就有些破爛的衣服，勾得更是破破爛爛。
要不是估計前方的幻妖，李亥玄都要一把火把這灌木給燒了。
最後想想還是忍住了。
“別傷了它的孩子。”歎息一聲，李亥玄繼續跟上了幻妖。
幻妖因為受傷太重的原因，走得也不快，可能是擔心李亥玄跟不上，時不時還要停頓一下，以烏溜溜的眸子回頭看一眼，確認李亥玄能跟上自己後，方才繼續往前走。
一路深入，行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周圍的植被愈加茂密，光線越來越黯淡，幻妖這才停下腳步。
李亥玄這才察覺到，幻妖要帶他去的地方是一片已經完全被各種茂盛植被淹沒的狹窄地縫。
地縫的入口就在兩塊高約二十多丈的巨石中央，像是兩座小山。
縫隙很窄，半丈左右寬，兩邊崖壁長滿了厚厚一層青苔。
剛一在這裏停止腳步，李亥玄就感覺到了一股精純的靈力氣息撲麵而來。
這讓李亥玄眼睛一亮，隨即胸膛擴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蘊含著靈氣的空氣入肺，整個身體感覺說不出的舒泰，渾身每一個毛孔好似都放鬆了下來，連剛剛大戰過後的血氣沸騰也徐徐平息，大腦一片清明。
“好純粹的靈氣。”李亥玄忍不住驚歎，他當然知道，靈氣的源頭就是那個地縫。
當即運轉起自己先天靈籙的靈力，雙眸閃爍藍色光華，看向黑漆漆的地縫。
一股股肉眼難以看到的靈氣，像是噴泉一樣，不斷從地縫往外噴射。
這一幕看得李亥玄麵露古怪之色。
這靈力的濃密程度，簡直是他聞所未聞，攬月門外門最大的靈脈分支估計也不過如此了吧。
“幻妖是怎麽找到這地方的。”正在李亥玄驚歎間。
幻妖已經扒開了地縫前方的植被，帶著自己的孩子進入了裏麵。
李亥玄趕忙收拾心情跟上，他對於幻妖要帶自己去的地方，更加好奇了。
地縫的通道是一路向下的，在踏入裏麵的瞬間，李亥玄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環境傳遞到皮膚上的清涼感。
這裏的溫度要遠遠低於外界的。
洞內漆黑一片，但絲毫影響不到李亥玄的視線。
慢慢的，隨著逐漸深入，李亥玄隱約聽到了地縫深處，隱隱傳來的汩汩流水聲。
叮咚！
清脆的聲響，成為了死寂的地縫中唯一的聲音。
最終在幻妖帶領下，一人四獸在地縫的盡頭停下腳步。
李亥玄目光打量著這一處寬敞的地底空間，差不多有五十丈方圓，高二十餘丈。
腳下距離他不遠處有一條手臂粗的水流，像是絲帶一般在黑暗中將這片地底空間圍繞，最終流入一處地縫，消失在了暗河內。
看著那條水流絲帶，李亥玄臉色更加驚詫，他能明顯感覺到水裏那恐怖的靈氣含量。
顯然那籠罩了整個地縫空間的靈氣源頭，正是從這水流絲帶上飄逸出來的。
李亥玄當即彎下腰，以手掌為瓢，勺起一汪清泉。
嘩啦！水花濺起，冰涼的觸感從掌中傳來。
李亥玄定眼看著掌心的液體，雙眸精光迸射，這流水中蘊含的靈氣濃度已經達到一種恐怖的地步。
隨即，他又看向流水消失的地方，仿佛明白了什麽。
“原來這裏是長嶺靈氣的源頭，靈脈。”將手中液體輕輕放下，仍由它們流失在自己五指之間，李亥玄舉目四望。
腦海裏，之前在高山上記憶的那長嶺山脈靈力分布圖隱隱和麵前的流水消失的方向重疊在了一起。
李亥玄為之驚歎間，幻妖已經走到了地底空間的中央，那裏有一股磨盤大小的泉水，正不斷從地底湧出。
拖著重傷的身體，幻妖俯下身子，大口痛飲好幾口泉水，它那疲憊的眼睛這才回複了些許光亮。
這一幕都被李亥玄看在眼裏。
“那口泉眼，就是靈脈的源頭。”李亥玄恍然大悟，怪不得幻妖要來這裏，在沒有靈藥的前提下，精純的靈氣就是療愈傷口最好的靈藥。
幻妖喝完之後，還回頭看了一眼李亥玄，或者是，是看向他胸口上那幾道血痕。
那是他被何立的劍符重創後留下的傷口，意思不言而喻。
它帶李亥玄來這裏，就是想他借助這口靈泉療傷的，當做是他幫助自己的回報。
智慧已然不低的它，哪裏知道，李亥玄的傷口看上去嚇人，其實並且有傷筋動骨。
但人家一片好意，李亥玄無法拒絕，略微猶豫後，走到了泉水的泉眼處，學著它的模樣，喝了好幾大口靈泉。
泉水入口，甘甜清冽，蘊含的濃鬱靈氣令得李亥玄雙目滿是精光。
“如果能在這裏修煉，修煉速度將會倍增。”李亥玄嘖嘖稱奇。
可惜，修士的吸收靈力的速度是受到先天靈籙限製的，就算這裏是絕佳的修煉場所，你也不可能無視這種限製。
頂多能讓你比外界更快。
當然，那也不能否認這個靈眼的好處。
“要不是為了得到靈器，還真想在這裏住下去。”李亥玄有些意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