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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調查結果

  姜曲道,「爹身體已經好了,過幾日就能回司天監,你還怕那些勢利眼不備上厚禮登門賠不是么,與其你去不如等他們來才更有面子。姐,我這有件事求你幫忙的,幫了,這可是積德積福的事。」


  姜離擰著他耳朵道,「你可別回來就給我惹禍,我們家正是多事之秋,爹娘沒工夫管你,還有我。」


  「不是。」姜曲把王露沾的事從頭到尾的說了。


  姜離讓人去衙門打聽消息,且叮囑道,「這事你們幫到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往後不要插手了。人鬼挨近了不好,你們是修道之人,這點我也不用多說,我就怕你們三個心軟。」


  姜弦月的身體好了,酉時還吃來跟他們一塊吃晚上,姜離讓人去準備了香燭白米和酒,夜裡要做法用的。姜弦月喉嚨里塞的不是陽間的東西,所以大夫查不出病症也取不出來,得要做法招陰魂來取。姜離讓人拿了兩塊紅布去把門口的石獅子的眼蒙住。


  吃了晚膳就趕長生他們去睡了,說這場面小孩子不能看。


  一整日沒見影子的重明正挨著她房間的門,手裡拋著東西。司馬鹿鳴摸了荷包,硨磲沒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偷走的。


  長生去搶了回來,「這個你不能吃。」她檢查著,擔心重明會不會咬了一半來吃,還好,還好是完整的圓狀。


  重明也不曉得從哪拿出一根牙籤,剔著牙,一挑牙縫裡就飛出珍珠片,他打了個飽咳,心情很好連話都長了,「死人的臭味,你就算讓我吃,我也要扔它進酒里泡上三日三夜才能下咽。」


  重明回房,走了兩步停下轉身笑問,「你就沒聞到什麼味道。」


  味道?難道是說她身上有臭味?她舉起手來聞了聞,好像是該洗澡了……


  前院的鈴聲不停的飄進來,夜裡搖鈴是引魂的,窗門緊閉,一道黑影在外晃過,長生已經能很淡定了。她吹熄了蠟燭,脫了鞋襪上床,臉對著窗,樹影婆娑映在窗紙上,那黑影一直在她窗外徘徊。


  長生道,「你是姜叔叔請來的么,他們在前院。」


  她翻了個身,見到王露沾坐在她枕頭邊上。


  「對不起。」王露沾說著化作一股青煙伴著她的呼吸進了她的身體里,長生手腳一瞬就沉了起來,她知道自己被上身了。


  王露沾道,「我只借用姑娘一日,求姑娘你可憐可憐我。」


  長生還是有意識的,只是身體的控制權沒有了而已。


  她看到了王露沾一些記憶。有成親生子的,有她和人跑那日,那時她的兒子還很小,以為她是要上街玩,一直求她帶上他,伸著手討抱的。還有她被那人賣進青樓里,看著那人和**交易著銀票,將她像貨物一樣的買賣山盟海誓都破碎了的。


  她看了一夜,直到姜府的丫鬟來喊她去用早膳她才知道天亮了。她坐起身,正確來說應該說是王露沾坐起身。


  司馬鹿鳴和姜曲已經是早早起來練完劍沐浴更衣過了,坐著等人齊了才起筷,姜曲道,「長生,今天怎麼起這麼遲。」


  長生坐下。


  姜離道,「偶爾睡個懶覺怎麼了,大驚小怪的,長生是姑娘,睡足了睡夠了,精神好了皮膚才能好。」下人抱了一桶粥上來,平時長生早就一隻手接過,狼吞虎咽的吃了,現在卻沒有動作。


  姜曲關心道,「你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


  長生問道,「槎浩找到了么?」


  姜離把肉包子都挪到長生跟前,「槎浩?」


  姜曲提醒道,「就是昨日我讓姐你幫我查的那個人。」


  姜離道,「那個姓陳的?我讓人查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冤家路窄,你們昨日也見過的。我本來還想著去衙門告他一狀,知道他身世后倒覺得算了,得饒人處就饒人吧。」


  司馬鹿鳴反應最快,「是那個捕快?」


  就是那捕快,「陳家那一家子還真是亂七八糟的,王露沾跟府里的廚子逃了以後,陳槎浩的爹又娶了王露沾的三妹做正室。這陳家的祖墳風水不太好,估計祖上做了什麼缺德事,沒過兩年,他那後娘又跟衙門的師爺勾搭上了,師爺告發陳家霸佔農戶耕地修建祖墳,上頭的追究下來陳槎浩的爹官就丟了,受不住打擊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死了。爹娘沒了,就被送去了祖父家,但估計寄人籬下的生活也是冷暖自知吧,他十二歲就出來自食其力了。」


  姜曲道,「這麼一聽,他還真是挺慘的,所以說沒爹沒娘的孩子就像根草。」他見長生淚珠子突然像斷了線一樣一直落,「你怎麼了?」


  長生抹淚,「只是覺得他可憐,是他娘對不起他,若不是在他那麼小就拋棄了他,至少到最後還有娘親可以依靠,不至於這麼小嘗盡人情冷暖,他一定因為他娘被人笑話了吧。」


  姜曲道,「你今日還真是格外的多愁善感。」是不是餓肚子餓過了頭,才反常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哭,既然知道槎浩的下落,現在立馬去找他吧。」粥和饅頭她是一口沒吃的,姜曲便肯定她真是不對勁了,她是吃飯大過天的,一桶粥,十個饅頭,吃少一口都要覺得手腳無力的。


  姜離拉住長生,「你這麼急做什麼,他又不會跑。乖,你就算是胃口不好,至少吃一碗粥五個饅頭。」


  下人改盛了一碗粥水,長生拿起一隻勺子,還翹著蘭花指,一小口一小口斯斯文文的吃。姜離低聲朝弟弟問,「我是不是應該請大夫。」


  司馬鹿鳴試探道,「師姐,你還記不記得師父喜歡喝什麼酒?」


  長生道,「我一時想不起來,可能因為這幾日太累了,記性也就有些差了。」


  姜曲道,「你若不記得師叔喜歡喝什麼酒,那山上你最怕的是誰應該記得吧。她罰了你好幾次,罰過跪也罰過寫字。」


  長生低頭想著,「我最怕的自然是師父,他罰我也是為了我好。」


  真的不是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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