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花街柳巷
「賊抓到了?」姜曲想著帝都的治安是越來越差了,偷蒙拐騙比哪都多,衙門那位是難辭其咎的,只是聽說後台不是一般的硬,倒也沒人敢動他的。
姜離道,「沒呢,好幾家遭竊,不過偷的都是些為富不仁的奸商,百姓個個拍手稱快。那些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把銀子看得比命還重,聽說庫房都是四五把鎖鎖著,還有人日夜的看守。都沒人知,那賊人到底怎麼進去把銀子地契都偷了的。」
「只偷富人?倒是個俠盜。」姜曲說罷,提醒姐姐以後要注意門窗了,能一夜連著偷了好幾家都沒被抓住,那就不是一般小賊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也來光顧他們家。
「那幾戶苦主出銀子懸賞,連人家長什麼樣的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不知道。不過聽說被盜的倉庫里都留了一根雞毛,就暫時起了名字叫雞毛盜。」
這名字還真是好笑,姜曲笑道,「怎麼不叫雞毛撣子。」
專偷富戶的雞毛賊?長生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姜離打算在今天清理門戶,不想他們幾個孩子看到,便要趕他們出去玩。姜曲去見了姜弦月,回來又是反覆的照了鏡子,確定嘴真不是腫的難看才願意出門。
姜離捏著他的臉道,「卦燎喊你做風騷臉你還不承認,哪個男的像你這樣的,看得這張臉比命還重。」她把一個錢袋系在姜曲腰上,「錢袋要小心,最近的賊厲害得很,走在街上,都看不到怎麼出手的銀子就沒了。」
姜離介紹了西街一家酒樓,說是姜曲離家以後才開的,老闆是金髮綠眼的外族人漂洋過海來這裡謀生的,酒菜很有特色,讓姜曲帶著長生和司馬鹿鳴去吃。
叮囑他們三在傍晚前回家,不許回早了,但也不許太晚回。嘮叨了很久,直到總管來喊了,才放他們出門。
姜曲道,「現在知道我七姐為什麼嫁不出去了吧,她挑三揀四倒是其次,主要是個話癆,沒人受得了。」
長生羨慕道,「可是個好姐姐。」
姜曲想起她是孤兒,拉起她深情款款的道,「只要你願意我姐姐就是你姐姐。」司馬鹿鳴拍了姜曲嘴一下,姜曲說他不道義,挑他臉打。想把他打傷了,昆崙山上男的之中就他最好看了。
長生聽到有吃的有玩的,就忘了重要的事了,街上安全么?「都是黑煙,真的要去么?」
「光天白日沒事的。」姜曲興緻勃勃,「上次來雖然也上街了,但很多地方都沒得去,這次帶你們去好地方。我姐從前可都不許我去西街的。」
「為什麼?」長生問,難道像田家村一樣,有妖怪出沒若是是禁地?
「姜府過去如果抄近路要經過一條花街柳巷。如果不走近路可就繞遠了。」
「花街柳巷?那是街還是巷?」長生想著名字倒是很好聽,又花又柳的很是風雅,一聽就覺得像是很有學問的人取的名,「是不是種了很多花很多柳樹?」
姜曲挑眉,「算是吧。」只是帝都的良家婦女都把她們叫邪花。
司馬鹿鳴去司馬家錢莊領了銀子。
長生看到街上的小吃零嘴就兩眼放光再看不進其他東西,她盯著人家的冰糖葫蘆猛咽口水。那小販遞給她一支,她以為是她妨礙了人家做買賣,正要開口道歉,那小販就說是送她吃的。
她老實的道,「我身上沒錢。」
姜曲笑了,他腰間掛的是什麼,難道她以為他錢袋裡的都是石頭。他解了錢袋,見司馬鹿鳴也在掏錢,便又想戲弄他了,比哪個給銀子給得快。卻沒想到那小販卻對長生道不用錢的。
長生忍住了誘惑,「我不能要。」她心裡對自己道不看就不會那麼想吃了,於是腳下加快了速度。
更沒想到的是那小販追上來了,皮膚雖曬得黝黑看不出他臉紅,但姜曲自認是情場老手。一看那小販扭扭捏捏的羞澀樣把兩串冰糖葫蘆硬是塞進長生手裡,他就知是為什麼不要銀子了。
這次換那小販跑了,因為怕長生不接受。「這個……」長生喊著,見那人一下子鑽進人群里不見了。
姜曲道,「人家一番心意,你就吃吧,不過我們不在的時候,陌生人給你的東西可不能吃。」
有五個姑娘從他們身邊經過,甩著香氣撲鼻的羅帕,穿著單薄的紗裙,裡邊的肚兜若隱若現。長生盯著她們胸口看,見每個人的胸前畫了一隻黑色的蝶,栩栩如生就好像停留在她們的酥胸上不願飛走那般。
她們朝著司馬鹿鳴和姜曲拋媚眼。
司馬鹿鳴目不斜視,姜曲的家教嚴,正確應該說姜離對他看管得嚴,風月場所不許他未及冠之前靠近,之前倒曾遠遠見過所謂的青樓女子,但第一次這麼近聞她們的脂粉香氣。
姜曲問司馬鹿鳴,「你覺得哪個漂亮?」司馬鹿鳴沒理他,他又自問自答道,「黃色衣裳的那個比較好看比,笑起來還有酒窩。再看那穿著,衣服貼著身子,那冰肌玉骨……」想起長生還在,這些話當著姑娘面前說不怎麼合適。
長生道,「她們穿的衣服和饅頭她們穿的有點像。」是有點像又不太像,饅頭她們穿的更要暴露,正因為看過饅頭她們的衣著,再見這幾位姑娘,只是衣服有些透,長生倒沒什麼反應了。
姜曲道,「這人和妖沒法比。」
要比的話,那可就是樣樣不如了。就說妖媚好看,始終是饅頭她們更勝幾分。那鍾擅長勾引男人妖里妖氣的媚態是由骨子裡透出來的,並不是後天學的。而凡間沒幾個女子能學會,估計學得四分已經是很了不得了,要被罵做狐狸精了。
長生道,「這裡有好多的屋子。」什麼煙波樓,什麼仙人閣的,她見有個大漢醉酗酗的被兩個姑娘攙扶著出來,還嬌滴滴的說著以後再來。「都是酒樓么?」
「夜裡更熱鬧。也算是酒樓,只是除了端茶遞水還有別的招待而已。」有個人撞了過來,姜曲聞見他一身酒味,以為是大白日就來逛青樓的,扶了他一下。那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姜曲突然想起姜離的話摸了一下腰帶,錢袋沒了。「那是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