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其實也算是故地重遊
正是這種經驗主義，害死人了。
齊晟就是說讓張局處理掉這件事，怎麼都沒想到對方也不可能因為這樣的事親自處理，只以為是齊助理的某個認識的人，只要是把打架鬧事的人處理了就行。
反正沒有特別的吩咐，那就少做少錯。
關鍵是——
張局最近是意氣風發，即便是對著顧雲沉身邊的第一助理也不是要上趕著討好。
他只要討好顧雲沉就行，不可能就連齊晟的臭腳都要捧償。
當然，明面上還是要給人面子的。
畢竟是天子近臣嘛。
不過也不至於連這樣的街頭打架鬥毆的小事他會處理，自然是吩咐下面的人好好處理。
於是就特別的秉公處理了。
因為沒有特殊指令，自然是……
沒有特殊對待了。
林淺淺這人生頭一回坐上警車。
嗯，倒不算是第一次進警局了。
上次作為雲海公園殺人事件的受害者之一，還是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她進過警局做筆錄。
這次卻是被當做是涉案人員進的警局。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第一次了。
不過，都說是做賊心虛，這心裡坦蕩蕩的，自然是無愧於心。
她還在車上安撫林飛。
「這事兒不用擔心，我們都是無辜波及的群眾，這件事怎麼也怪不到我們的頭上來。」
前面副駕駛的警察就笑了：「小姑娘，話先不要說得這麼滿，你們這些學生不好好在學校念書，在外面和小混混打架……怎麼也不是一點兒責任不用擔的吧？」
還有話沒說出來。
那就是這次上頭都給了指令，要求嚴懲不貸。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倒霉，就這樣的被抓了典型。
大概是因為.……
上次鬧得滿城風雨的奧斯頓酒店的劫持事件吧，最近整個雲海都不是很太平的樣子。
其他的人，都是銷聲匿跡，生怕在這個當口觸了警方的霉頭，這些人倒好——
竟然在街頭上演全武行。
這影響還是挺惡劣的。
難怪都說是局長下的命令來著。
算他們倒霉。
小混混還好說，反正都是些社會的蛀蟲，在外面搞風搞雨的，還不如抓緊警局教育教育，讓他們都被關起來，好好安分一段時間。
至於說這些學生……
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履歷上的污點了。
開始可能是倒霉，確實無辜，但是後來確實是雙方的責任，他們也動了手。
判定聚眾鬧事還是判定正當防衛，這裡面可有些說頭。
他也就是隨口提醒一句。
若是有明白人，就知道叫家裡能夠主事的人來處理。
不然——
這絕對是要惹上一身腥的節奏啊。
他們這輛警車除了前面的兩個警察，後面一共坐了五個人。
林淺淺、林飛還有王猛、郝仁、包括孫復。
徐岩剛剛衝出去幫忙去了。
林淺淺看了，他也是學生裡面打架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
應該是有著專業訓練過的影子。
畢竟是跟著顧雲沉在一起久了，不論是從顧家的那些偶爾驚鴻一現的保鏢身上，還是說跟著言墨的那些雇傭兵身上都是看得出專業訓練過的人和普通的人打架的區別。
他們總是用很小的代價，打敗敵人。
徐岩雖然是沒有到那個程度，但是一看就是練家子。
所以，被當做是最嚴防死守的對象，現在正和其他的人一起坐在前面的守衛更森嚴的警車上。
孫復滿臉焦躁鬱卒，揉著自己本來就很亂的頭髮，聲音又快又急。
「現在都這麼晚了，再等一會兒學校都要關門了，到時候宿舍查寢，我們這麼多的人都不在，就是找借口都圓不過去啊……」
前頭的那個警察大叔可能是個話有點多的人，並且他們這些人確實是站得最遠的，他們去的時候，這些人都是最後那些沒有參與過打架的人。
所以，還是可以多說幾句的。
「小夥子，你還擔心借口問題？我跟你說用不著。」
「為什麼？難道說，很快就能放我們走？」
「那倒不是。」那個大叔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們要去警局做筆錄，而且，今天的事這麼大，涉及的人員這麼多，我們是要找你們學校的人來處理的，大概你們輔導員之類的在查寢之前，就能夠收到這邊的消息.……」
說不定比起你們還先到警局也說不一定。
大叔覺得，這些小年輕會吃到大苦頭，這個時候還是稍微少刺激一下他們吧。
其他的人臉色都變了。
知道事情不小，但是沒想到……
這下大條了！
林淺淺的面色也變了。
話說，齊晟這傢伙怎麼還是沒出現？
就這麼看著她進了警察局？
這不符合齊助理的做事風格啊.……
到時候顧雲沉回來還不得削死他？
齊晟那邊吩咐好之後，安排了人繼續跟著，他自己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一趟盛世集團。
他一天忙得很，看著顧雲沉那麼閑，但是這麼一個龐大的商業航空母艦就能夠這樣的運行良好，還不是他們這些手下人在幫頂頭boss殫精竭慮？
他是助理，不是保鏢。
跟著林淺淺的事，自然是有著武裝行動部還有保鏢隊以及輪迴小隊負責，他就是起一個總領的職責。
今天也是有空過來跟一段。
事情解決了，他就要跑下一個場次了。
這麼晚的時間，結束了之後，林淺淺不會再去什麼別的地方，定然是回家睡覺。
他也輕鬆點。
他一邊哼著歌，一邊開著車。
還在電話和財務部門的總經理溝通一個新的投資項目。
交代完之後，才接入了中途一直是顯示來電的號碼。
「幹什麼？不是說了，讓你們跟著送夫人回家，今天的任務就圓滿的.……你說什麼？！」
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
就像是尖銳的指甲刮在黑板上的聲音，難聽到了極致。
「該死的！！」
齊晟狠狠握拳，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
猛打方向盤，踩下油門。
車在道路上瞬間掉頭。
引來了一連串的叫罵聲。
齊晟毫不理會。
現在，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火燒眉毛的那種。
撥打車載電話，打給張局長。
結果關機了。
他又咒罵了一句。
對著焦急不已的安保組命令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來處理這件事。」
那邊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大事，這樣的燙手山芋，顯然還是要有人背鍋才好。
齊晟扛得起的，他們這些小身板可受不住顧雲沉的雷霆之怒。
……
林淺淺下了警車的時候，看著那莊嚴神聖的警徽掛在大門頂上，心思複雜。
上次來了之後，走的時候簡直是對這裡失望到了極點。
她還記得言墨那副樣子，就像是這裡不是什麼莊嚴之地，而是一個任由他來去的遊樂場似的。
把她的一腔期待救贖的心，變成了一場笑話，
故地重遊，還真是百味陳雜。
「姐，怎麼辦啊？這要是被學校知道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林飛皺著眉頭。
這個時候，還是能看出來，他不過是個孩子。
他也不是膽子小，主要是害怕添麻煩。
這姐夫剛走，他就牽連自家姐姐進了警局。
這還不算，這t大的入讀資格，本就是顧雲沉幫他爭取來的，若是好好學習不給他們丟臉也就罷了，這個時候要是鬧出什麼事來，在學校看來，不就是他林飛不中用，連帶著讓顧雲沉也是顏面無光嗎？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就是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你姐夫？」
說著林淺淺就覺著很糟心。
顧雲沉才走，她就捅婁子了，總感覺之後要出來，簡直是難上加難。
這下人就更有理由把她看管得嚴嚴實實的。
果然，她就是跟警局犯沖……
哦，不對，應該是說，和雲海警局不對付。
小混混們是被強自押送進去的。
學生們待遇好一點兒，只是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進去。
警局這個時候還是挺安靜的，畢竟已經很晚了。
但是這麼一大堆人鬧鬧哄哄的進去，某些小混混還在叫囂，一部分白領也是嚷嚷著全部都是對方的錯，自己這邊只是倒霉，還要讓警察主持公道。
反正就是吵翻了天。
鬧騰騰的坐了大半個警察大廳。
然後，樓上下來一個人，過來問著這邊領頭抓人的警察。
「怎麼回事兒？」
他這也是大半夜的時候被從床上叫醒過來主持大局的，本來今天他休假，更不用說值夜班了。
「陳隊，這事兒是這樣的.……」
林淺淺身形一僵。
因為聽到了個有點熟悉的聲音，本來是沒有當做一回事兒的，但是聽到這一聲陳隊，某些記憶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浮出了水面。
她微微轉頭，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警察。
就是那個當初在雲海公園找到他們的警察，也是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的那個警察。
她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但是終究是明白，這不怪對方。
言墨用了手段，讓這些警察對他無可奈何，這個陳隊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吧。
冤有頭，債有主。
她低低的垂下眼帘。
那個陳隊聽懂了來龍去脈，看著吵吵嚷嚷的大廳，脾氣上來了。
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他拿著文件，砰砰的在桌子上敲響。
大家漸漸地，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