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天堂和地獄,只有一線之隔
顧雲沉摸摸她的頭,輕聲說道:「再說一遍。」
林淺淺臉倏的就紅了。
然後她別過頭,打算假裝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咳咳,剛才完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句話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了。
這是她平時完全說不出來的話。
顧雲沉的反應更是讓地有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償。
他也不強求。
林淺淺開始轉移話題。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記得你不喜歡這些娛樂圈相關的新聞的吧?」
他平時不是只看財經新聞還有國際速報這些嗎?
什麼時候口味都變了。
虧她還以為可以瞞過顧雲沉來著。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
顧雲沉長腿交疊,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
這是正宗的藍山咖啡,香味醇厚,口感極佳。
「因為你在那個圈子裡,即便只是接觸到邊緣,我也是會第一時間的關注的。」
林淺淺照理說應該是感到生氣的。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控制性極強的行為。
但是這個人做起來……
非但不讓人生氣,還有一種甜蜜洋溢在心底。
於是就連生氣,都像是嬌羞的嗔怒。
「你……這麼做就不怕我生氣?」
「我知道你會生氣。」
顧雲沉淡然自若的說。
林淺淺有點蹙眉。
這麼一說,就像是他並不在意她的想法一樣。
顧雲沉接著說:「但是我依然還是會這麼說。」
「我擔心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到傷害,所以……有些事即便是讓你生氣,我也是不會退步的。」
林淺淺無言以對。
他的厚愛,讓她無以回報。
於是林淺淺只好跟他說:「……以後做這樣的事,盡量不讓我知道吧。」
算了算了,愛怎麼就怎麼吧。
只要是——
她這也是自欺欺人了。
但是顧雲沉……他這麼說話的時候,真的讓人不忍心苛責。
「那……這個緋聞風波,是你讓人解決的?」
她做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測。
顧雲沉點頭,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深沉而內斂的霸氣。
「我的女人,哪裡是誰都能夠隨意編排的?那些粉絲還說是你配不上他?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當然要讓他們知道,你跟那個小明星,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林淺淺:……
好像撲倒他。
咬他兩口。
這男人,真的是太帥噠!
有了他,即便是與全世界為敵也是無所畏懼。
這個人,就是她林淺淺,最堅固的盾牌。
……
遙遠的海域。
黑沉沉的夜,冰冷冷的暴風。
壓根壓不住天堂島上的狂熱氣氛。
無數的人在這裡狂亂放縱,肆意殺戮,毫無顧忌的展現著自己在外界那個歌舞昇平的世界裡面絕對不能夠露出來的一面。
掩藏在衣冠楚楚的皮肉之下的,都是一層層腐爛流膿的罪惡骯髒。
他們狂歡著,脫離了人性,全然的獸性。
瘋狂的血腥角斗場。
言墨全身上下全部被骯髒的泥土、海藻、還有凝固的乾涸的血液覆蓋住,頭髮就像是雜草一般的披散著。
完全沒有了那股英俊如太陽神一般的容貌氣質。
即便是林淺淺當面,也是認不出來他的。
言墨正隨著隊伍的前方,拿著鞭子的人,和其他的奴隸一起走著。
是的,你沒有看錯,確實就是奴隸。
在這個眾人以為光鮮燦爛的和平世界里,在這個世界上許多的不為人知的角落,或許可以說得更確切一點,那就是不為尋常人所知道的角落裡,還依然是有著奴隸這樣的存在。
數量還不在少數。
他們有的是孤兒,有的是某個國家的難民,有的是因為種種原因被人販子賣了的人……
最終的結果是,他們都成了奴隸。
從此被釘在了恥辱柱上,永世不得超生。
供人戲耍玩弄,被人任意驅使。
活得還不如豬狗。
生不如死。
一天天過著。
全然是麻木。
因為這裡是地獄。
有權有勢的人的天堂島,無權無勢的人的地獄。
沒有人,能夠逃出去。
言墨混在他們裡面,完全是因為顧雲沉的人實在是跟得太緊。
旁邊和他同樣的打扮的,就是韓鷹和老三,三個人都是破布麻袋全身臟污,臉頰右側還有著若隱若現的青色的刺紋。
這是奴隸印記。
不過他們對於這裡還是非常的了解的,畢竟當年言墨小的時候,還不是那個恐怖的哥哥當權,而是疼愛他的父親執掌這片島嶼的時候,這裡,就是他的後花園。
一切,都是對他攤開來的。
這個刺青,他們只要稍稍做點手腳,就可以瞞過這些人的眼睛。
言墨不完全是為了躲顧家人,不然的話看,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
他要躲的,是那個沒有人性的哥哥。
獨孤也,這一任的地下世界的皇帝。
代號emp。
以顯示他的尊貴。
在言墨的眼裡,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所以他不得不躲著。
言墨這個時候還是不知道獨孤也也在這座島嶼上。
而且第一時間,他就得到了關於言墨的消息。
追殺他的人,是顧雲沉的人。
而獨孤也,對於顧雲沉的動向,一直是非常的關注的,可以說是第一關注的對象。
所以,這次他是很倒霉的,被顧雲沉牽連了。
順帶著,就被發現顧家的人追殺的對象,竟然就是他。
獨孤也手下的人,已經開始布防了。
不過,他們的目標,卻不是言墨。
而是顧家的人。
在獨孤也的心裡,言墨好歹還是他的弟弟,他可以死在自己手裡,可以死在世界上任何人手裡,他都無所謂。
但是有一個人,絕對不行。
言墨,決不能死在顧雲沉手裡。
這無疑是往他的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這樣的事,他絕對不允許。
韓鷹小聲說道:「言少……言老大,我感覺到,至少有三股人,在觀察我們。」
言墨壓低了眉眼,看起來和那些麻木的奴隸並無不同。
但是唯有他的眼睛,冷漠銳利一如當初,閃爍著鋒銳無比的光。
與眾不同。
但是在這裡,與眾不同,那就是致命的。
所以他只能死死低著頭。
跟著其他的人,一起進入角斗場。
他說道:「別東張西望,冷靜點,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好,到時候找準時機,就把顧家的人甩掉。」
韓鷹和老三點頭,沉默不語。
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常。
巨大的角斗場格外的空曠。
他們一行,大概有三十來個奴隸,進入裡面,無比的寬闊。
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他們端坐在觀眾席上,大聲歡呼,帶著獸性,帶著瘋狂。
「殺殺殺,我買了你們全死!」
「……快放出寶貝們來,讓他們變成寶貝們的腹中餐。」
「上去咬他們,撕碎他們,吞了他們的骨頭!」
……
無數的聲音響起。
英文、中文、法文、日語……
什麼樣的語言,在這裡都能聽到。
不管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裡面都帶著一種同樣的特質。
那就是無與倫比的瘋狂。
在這個場合裡面。
沒有正常人。
場中的奴隸,仍然是麻木的。
他們早就已經過了腿軟的時候了。
這樣子的場合,他們經歷過了多次。
分到角斗場的奴隸,都是死得最慘的一種。
被分屍,被野獸食用,人與人之間互相殘殺。
到了最後,簡直已經是不再是個人了。
活著的,比起死了的更痛苦。
言墨眼中一厲。
這個鬼地方,當真是來了一次,就是再也不想要見到了。
等到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個地方毀了。
這些人,人不當,非要當畜生。
真是……
該死!
不過現在,還是暫且蟄伏吧。
只要他們不輕舉妄動,那麼這些人就不會隨意的動手。
誰要是敢破壞角斗場的比賽,那麼就會在下一秒,被那些憤怒的看客撕成碎片。
對面的大門,轟然大開。
一群眼睛都冒著綠光的野狼,瘋狂的沖了出來。
它們,特定被餓了幾天。
每天,都最多只給一點水喝。
若不是體力強悍,早就已經餓死了。
這個狼群裡面,都已經有兩隻老弱病殘的狼,已經被自己的同伴們撕裂吃掉了。
因為太飢餓了。
這樣的野狼,無疑是恐怖的代名詞。
它們沖了上來。
雷電一般的速度。
場中的呼叫,更是瘋狂。
不少的奴隸,已經開始忍不住後退了。
即便是麻木不仁,但是人體的本能還是在驅使他們,告訴自己後退後退,身體的警報聲已經徹底的拉響。
這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而已。
跟人膽子小不小沒有什麼關係。
血盆大口張開,腥稠的涎水滴落下來。
銳利的雪亮的牙齒閃爍著利器的光芒。
可以輕易的撕裂人的皮肉。
言墨不退反進。
他的眼中,閃爍的是不弱於野狼的凶光。
狹路相逢,勇者勝!
……
這個時候的林淺淺,正躺在顧雲沉的懷裡,在溫暖的室內,感覺前所未有的安穩幸福。
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祥和安寧。
那些血腥,卻像是離她很遠很遠的,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對於顧雲沉一手壓下緋聞的事,林淺淺的反應,就是捧著他的臉,給了一個吻。
這就是獎勵。
顧雲沉笑著回吻了回去,然後說:「這才叫做獎勵,接吻可不是你那樣。」
林淺淺氣喘吁吁地,翻了個白眼。
兩個人你儂我儂了一番。
第二天,林淺淺去上班的時候簡直是神清氣爽。
後顧之憂已經被解決了,也不擔心自己走在大街上被人認出來,那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