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顧雲沉和言墨第一次見面,劍拔弩張
狗洞?
狗洞怎麼了,狗洞能夠讓你逃出生天,你難道還看不起狗洞?!
當然,這些想法也只是在腦海里轉轉,給她加上兩個膽子也不敢直接跟言墨這麼說,本來嘛,讓這麼個男人鑽狗洞也算是很……
恩恩,她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折辱的意思啊,只想著趕快把人送出去而已。
這裡別的不說,至少安全快捷啊償。
林淺淺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輕聲軟語的:「我這絕對沒有什麼不好的意思啊,你可不要誤會。這裡是齊家看守最不嚴密的地段,正所謂是大丈夫不拘小節,你……」
言墨都快被氣笑了,這還大丈夫不拘小節?不好意思,他就是一個愛計較的人攖。
再落魄在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有鑽過狗洞啊。
他用手指按在了林淺淺嫣紅的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別以為他沒有看見她眼中藏著的那層躍躍欲試的喜悅,想必是很希望看著他出醜?
言墨自然是不會讓她稱心如意,若是真的淪落到在她面前鑽狗洞逃生的地步,那麼他大概是再也不會見她了。
他伸手挽好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堅實有力的小臂,解開衣領上方的兩粒扣子,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
燈光斜照,顯得格外的惑人。
林淺淺微微偏移了眼眸,有一瞬間不太敢直視他,畢竟曾經也是親密接觸過的男人,對於言墨,她的觀感很複雜。
也許是因為那天他看她的眼神透露著刻骨的傷痛,所以她幾乎已經忘記了他曾經差點傷害她的事,就這樣吧,相互抵消,從此陌路。
可是言墨顯然不是她想的那樣,他並不打算按照她的劇本去演。
「……你這是?」
「狗洞我是不可能鑽的,現在直接翻出去就是了。」
言墨淡淡的說,對於眼前幾米高的防護網完全沒有放在眼裡的樣子。
淺淺面色一變,直接伸手拉住了他。
「你瘋了?這可是連通了高壓電的防護網,上面的熱感應儀一旦感應到人的身體會立即警示,到時候保安室的人一看到,打開電閘你就完了!」
這件事也是路遠跟她說的,顯然也是為了安她的心,當時她才從言墨身邊逃開,心中有著不小的憂慮,路遠這麼一說,看到這麼強大的安保力量,她也就放心了許多。
沒想到世事無常,這個防護系統仍然是厲害非凡,但是現在她卻要幫著言墨安全的離開這裡。
不單單是為了言墨,更是為了沈悅,若是他一旦出了事,那麼他的那些人是不會放過手上的人質的。
林淺淺不得不投鼠忌器。
並且,她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這個男人的命。
她相信,言墨也不會殺她,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傷害她和她身邊的人。
這並不矛盾。
後方有著隱約的人聲傳來。
林淺淺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點擔憂,她神色凝重的說道:「別糾結了,你先出去了再說,我現在過去把人引開一點,你動作要快一點。」
言墨一把拉住她,也沒問為什麼要這麼幫他,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了,若是顧雲沉和心心念念要幫她的路遠看到這中情況鐵定是嘔心不已,想到這樣的場景言墨的心情都要好上幾分。
但是他心裡不是不明白的,她救他,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她那個才認識不到幾天的朋友。
不過她那個朋友也算是有點骨氣,即便是老三恐嚇她,甚至把人關進了靜壁黑屋,她也強忍住沒有出賣林淺淺。
這也是言墨為什麼要對她手下留情的原因。
留著這麼個人在她的身邊,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林淺淺眸中流露出一點疑惑和焦急:「你幹什麼呢,別耽誤了,你快走吧!」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鬼魅,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沉凝。
「走?往哪兒走?」
林淺淺全身僵住了,言墨就在她的面前,並沒有開口說話,這是……別人的聲音。
言墨眸光深深看向右前方的樹林,有個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踏出,就像是雲破月出,金烏出海。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英俊、深沉,一半臉沉溺在陰影中,一半映入人的眼球,輪廓精緻而鋒利,能夠讓人止住呼吸的俊逸絕倫。
林淺淺早就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她就這樣背對著那個方向,不敢轉身,完全嚇傻了。
然後她聽到了言墨慢條斯理的喚出了那個人的名字:「……顧雲沉?」
他在齊家的幾個僕人身上安裝了竊聽器,他們在場地中穿梭,把各種信息回應給他,有一個當時正好就在顧雲沉和齊家老爺子說話的周圍。
他這才知道林淺淺原來是一個有丈夫的人,電光火石之間就想起了當初的那座城堡,一定是這個男人的,而不是什麼編纂出來的父親。
她滿口謊言,對他沒有一句真話。
然而想要責怪林淺淺,卻也彷彿是力不從心。
畢竟他們的身份本就是對立的,雇傭兵綁匪和別人的妻子現在的人質,那還真的不可能融洽毫無芥蒂的生活。
這個道理他竟然到現在才明白。
所以他想要試試給她自由,不再逼迫她,破壞她的生活,也算是……放自己一條生路。
顧雲沉冷漠的注視著距離他不過十數米遠的兩個人,邁著腳步走過去,姿態從容,面上並沒有太多的異樣。
就像是前面那站姿親密的男女,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那個穿著香檳色禮服肩上搭著他親手挑選的雪白色皮草的女人,並不是他的妻子。
然後他在幾步外的地方站定。
顧雲沉心中低聲告訴自己:虧你還對她擔心萬分,人家即便是遇到了雇傭兵,也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危險。
他從來是一個綳得住的人,能夠感覺到對面男人目光一動不動的打量著他,顧雲沉毫不示弱淡淡的回望。
「你就是言墨?膽子還真大。」
話語很輕,帶著濃重的諷刺。
言墨挑挑眉,他倒是並不奇怪顧雲沉知道他,畢竟有可能林淺淺會跟他和盤托出,當然是有節略的部分,比如說那天他對她的輕薄。
於是言墨輕笑了一聲,「不敢,只不過是……情難自禁而已。」
情難自禁?
什麼情難自禁?
對誰?林淺淺嗎?
這句話簡直是直白扯下了遮羞布,把自己的那點詭異的心思攤開來說,還是當著顧雲沉的面,可謂是無法無天。
顧雲沉的臉色沉了下來,言墨卻並沒有感到痛快,因為他感覺到掌心下的女孩兒微微僵硬的身體。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鬆開手,心裡滿是自嘲。
都說好了不給她找麻煩,但是看到顧雲沉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情緒,直接出言諷刺,就像在他們心裡埋下一根刺。
也是,他言墨從不是什麼好人,嘴裡說得再大方,他也是一個錙銖必較毫不吃虧的人,所以見不得兩個人郎情妾意的,就想著要給他們添堵,但是林淺淺這樣的反應……他已經不想再多做什麼,讓她更厭惡他一分。
林淺淺倒退了兩步,拉開了和言墨的距離,顧雲沉冷眼旁觀,只是淡淡的對著言墨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言墨眯起了眼,桀驁反駁:「抱歉,那你可要失望了。」
短短兩句,那就是劍拔弩張。
林淺淺終於怕了這沉默的氛圍,她微微轉過身,看著顧雲沉站在那裡,孤零零的,像是一棵沉默挺拔的驕傲的樹。
他沒有看她。
林淺淺對於他的情緒反應是非常敏銳的,她知道他在生氣,而且還氣得不輕,她現在卻是有口難辯,眼前的場景任誰都會有所誤會啊。
別說言墨還口無遮攔的亂說。
於是她小步跑到顧雲沉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臂,小聲說道:「……顧雲沉,你放過他吧。」
顧雲沉冰冷銳利的眼光射向他,簡直是恨不得直接把這個女人掐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他的目光有過一瞬間的狠厲,然後變得無比疏淡,轉移了視線,像是再多看她一眼都無法忍受。
「顧雲沉!」她小聲吼道,「沈悅在他的手上,必須放他走,不然他那些同夥一定不會放過沈悅的!」
顧雲沉一愣,然後就有點明白林淺淺為什麼要放言墨走了……原來是為了沈悅?
不過她是怎麼知道……對了,一定是這個言墨自己告訴她然後威脅她的。
這樣想著,顧雲沉的面色變得溫和了一點,他將林淺淺往身後一拉,擋住言墨那討厭人的視線。
不只是女人對於情敵有著直覺般的敏銳,男人也一樣,對於自己心愛的人,他們總是無比敏銳的觀察到覬覦自己珍寶的人的存在。
一切都要扼殺在搖籃里。
言墨的眼珠子……等他抓到這個人,一定要挖出來,並且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舌頭想必也是不想要的。
言墨看著那邊的兩個人親密的咬著耳朵竊竊私語一般,他微微揚起嘴角,心中寒冷,就像是墜落進了冰窟,也像是燃燒熄滅的火堆,餘熱漸漸消失,只余灰燼。
如果回到當初,他們重新開始,不要有那樣糟糕的初遇,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他可以成為她最想要的那種人,然後,她是不是可以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