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下一次,別讓我抓住你的小辮子
男人沒有等她的回答,只是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去了走廊另一邊的審訊室。
林淺淺跟著女警進了房間。
大概是特意安排的吧,即便是對於言墨疑慮重重,但是陳隊還是特意打了招呼找了警隊的女警來跟林淺淺談話。
這個可是正兒八經的受害人。
其他的傷員全部送往醫院,有的還在搶救做手術來著,他們的親屬朋友更沒有心情搭理警察,要是這個時候非要上去堵著人家問筆錄,還不得當做是瘟神給轟出來攖?
所以林淺淺的第一供詞很重要。
女警看著林淺淺臉色蒼白還有點不知所措的驚惶,心裡也有點嘆息同情,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都知道了,同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平日里大概是美女之間都有點敵視爭奪,但是真的遇到了倒霉事兒總是有種格外的感同身受償。
她是不知道林淺淺完全不是因為之前的劫持害怕,完全是被言墨給嚇的。
女警接了一杯熱水,遞給林淺淺:「喝點熱水吧。你放心,現在已經徹底安全了,嫌疑人在醫院……做手術,一旦脫離危險就會有警察去,他是絕對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
溫柔的勸慰聲響起,林淺淺一怔,就看到一個穿著警服有著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的女警正滿目關心的看著她。
手上還捧著一方便杯裝著熱水,還在冒著白騰騰的熱氣。
「……謝謝。」
林淺淺接受了這份好意,心中的念頭更加躁動,她要不就直說了?
女警一笑,坐在了她的對面,拿起黑色的筆,問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嚴莉,茉莉的莉。你不用緊張,接下來就是做一個簡單的問詢筆錄……姓名、年齡、籍貫,這些基本信息說一下吧,還有把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林淺淺嘴唇動了動,杏眸中有些掙扎,半天沒有說話,女警一愣,詢問道:「怎麼了?你別緊張,這就是走個程序,你只要簡單的說明一下就行了。」
該不會是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啊?要不然這個時候應該找個心理醫生來疏導疏導?
林淺淺嘴巴張了張,輕輕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感覺有點涼的四肢都舒適起來,然後心一橫。
「……林淺淺。我是林淺淺。」
「雙木林,深深淺淺的淺淺。」
她真的不信,言墨能夠翻天了,他就是再厲害,難道還敢在警察局把人搶走?
女警下筆如飛。
心中有點奇怪,這不就是報個名字……怎麼就感覺如此的艱難萬分?好像是做了強烈的心理鬥爭似的。
林淺淺深呼吸一口氣,既然做好決定,口都開了,那麼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她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在方便塑料杯沿口摩擦,眸光晶亮看向女警。
「我要報案。」
「之前和我一起進來的那個男人,並不是我的丈夫,而是綁架我的綁匪!」
……
十字路口。
倒計時結束,路遠踩下油門,繼續朝著前方開著車。
沈悅捧著照相機,時不時的看過去一眼,年輕的大男孩只是抿著唇,眼睛直視前方,專心的開著車。
從見到照片開始,他就是這麼一副陰鬱相。
「咳。」沈悅還是按耐不住打破了車內的寧靜,「……去我家還挺遠的,要不然放點歌來聽吧。」
路遠沒說話,她就直接自己動手按,結果一下就聽到了當前電台的播報聲。
女主播的聲音嬌柔清脆,語速稍微有點快,應該是臨時收到的消息。
「……緊急播報一條新聞,雲海公園發生持刀傷人事件,目前已經有七八位旅客已經確認受傷,全部送往雲海總院治療,嫌疑人也正在醫院搶救,警方……」
「……被挾持的女性大約二十歲出頭,目前已被警方救出,於雲海警局接受……」
「呲——」
路遠猛地踩下了剎車。
兩個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前窗撲去,但是安全帶卻把人牢牢扣在座位上,沈悅的頭碰疼了,但是她來不及管,第一時間看向路遠。
「……不會吧?」
「坐好了!」
路遠眉一皺,直接就在前方一個空闊一點的地方狠狠的打了一圈方向盤,他們必須馬上回去。
各種各樣的喇叭聲叫罵聲,全部被拋之腦後。
告訴自己事情不會有這麼巧,但是路遠的心還是蹦蹦跳起來,即便是和林淺淺沒有關係,他也要去看看。
電話撥通。
「……小少爺?」
「幫我查一下今天雲海公園出事的那些傷員的名單資料,第一時間傳到我的手機上來!」
沈悅的聲音被大開的車窗中呼嘯而過的風吹得有些破碎,死死抱著自己的寶貝相機:「我們這是去哪兒?」
「警局!」
發動機的咆哮聲轟然作響!
一騎絕塵。
……
女警目瞪口呆的聽著林淺淺的故事。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那位自稱你的『丈夫』的男人被挾持作為人質?你不是自願來到雲海的,現在需要我們警方的幫助?」
她說到最後語調也變得有點古怪。
林淺淺神色鄭重的點頭。
女警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那麼……
至少要先進入內部系統查查公民信息。
如果她的話是真的……被從國外綁過來,那麼久嚴重了。
出入境的問題,假身份的問題,劫持她的綁匪的身份與危險性……
嚴莉深吸了口氣,額頭有點疼,她只是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才參加工作的新人菜鳥,這麼一來就碰上這種案子?
這向來是重案組才有這樣撲所迷離的案件啊,原以為的受害人確實是受害人不錯,但是英雄救美的「丈夫」才是真正的綁匪,而靠著前面案子才能進入警局的女人,希望警方保護她……
一股激烈的熱血已經沸騰起來。
這種情緒,叫做鬥志!
「這位警官,請一定幫幫我,不過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給家裡面報個平安。」
林淺淺其實都要急瘋了,但是想來薛寧應該會幫她,她那麼精明,意識到不對一定會在林媽媽和小飛面前遮掩得滴水不漏,她還是要先跟她通個氣再和家裡面……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陳隊面色凝重至極的走了進來,深深的看了林淺淺一眼,這一眼突然讓她有種心驚肉跳的不好的感覺。
「陳隊!你怎麼來了?」
嚴莉有點驚訝站起了身,然後目光灼灼的報告:「陳隊,這位林小姐……」
還沒有來得及報告自己的重大發現,陳隊就伸手制止了她的話。
「沈悅小姐,請跟我出來,你的問詢已經結束了,現在可以走了。」
林淺淺驚訝不已,喝光水的方便紙杯被她緊張之下直接捏變了形。
嚴莉驚呼出聲:「陳隊!事情的真相還沒有出來怎麼可以讓她直接走了,這位小姐還在說要在警局報案,說是和她一同前來的那位男士是個綁匪…….」
「這個綁匪……是在說我嗎?」
男人冷而漠然的聲音響起。
帶著點譏嘲的笑意。
讓人從心底發寒。
言墨眉梢輕挑,唇角含笑的看著林淺淺。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是怎麼樣的怒氣蓬勃,他給了她機會,提醒了她一次又一次,沒想到她還是不死心,非要跟他對著干?
她到底知不知道,只要他願意,就可以真的把林淺淺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死人」,讓活下來的「沈悅」永遠只能以他的妻子的身份活下去!
「言墨。」林淺淺喊他的名字,近乎精疲力竭,連掩飾都沒有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裡是警察局,為什麼這個男人能夠這麼無法無天,而那個一開始對於言墨抱有強烈敵意和懷疑的陳隊為什麼又默默的站在一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言墨輕笑了一聲:「這可就喊錯了,我現在叫做莫衍啊。親愛的悅悅。」
調笑戲謔之味滿滿。
那個陳隊蹙著眉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
林淺淺已經心慌不已了,她的眉目間帶著言墨少見的驚恐,但是他覺得很高興。
不聽話的小傢伙就是要給點教訓。
乖乖的接受他的照顧聽話就好,為什麼非要時不時伸出爪子來抓她的主人一下呢?
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腕,白玉玲瓏,有著讓人憐惜的伶仃秀宛。
言墨緊了緊手,對著陳隊笑了笑,那笑容滿是輕蔑與玩味:「那我們走了。」
嚴莉上前幾步,完全被這個情況搞蒙了。
陳隊拉住她,對著言墨說道:「……別讓我抓住你的小辮子。」
「下一次見面,就不是這麼輕鬆就能完的了。」
他現在也是滿肚子鬱悶,這人本就跟大爺似的,在審訊室裡面一聲不吭,就行使著那個什麼狗屁緘默權,把他氣得肝疼。
不過他也是老油條了,什麼人沒見過啊,雖然言墨讓他看不透,但是這點兒耐心他還是有的,慢慢耗唄。
雖然說時間決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
而這個時間裡面,在他和言墨的對峙中,他獲勝的可能性,近乎是零。
然後……就幾分鐘之內,對面的男人倏然表情一冷,催命的電話就一個接一個打到他這裡來,陳隊倒是知道這些貓膩,他看言墨似笑非笑的模樣,乾脆關了機,一個都沒接。
然後局長他老人家就直接蹦躂到審訊室來,直接踹了門。
他不得不把人恭恭敬敬請出去,還不能對於言墨和林淺淺再有任何的干涉。
特聘軍事顧問、特種部隊教官?執行絕密任務中嗎?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