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言墨,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不對……不是她……」
他眸光亮得驚人,齊晟和顧五心裡同時一毛,糟了,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但是兩人也不敢過於刺激他。
齊晟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你放心,這麼多人下去打撈,很快就能……」
「那不是淺淺。」
顧五也開始擔心顧雲沉這是接受不了打擊失心瘋了…償…
「淺淺的那件睡衣是我親手換上的,領口處是素色花紋,那個女人,領口是淺蘭色的花紋!那不是淺淺!」
顧雲沉抓住了腦海中的靈光,他從樓上看到已經被帶出了城堡的「林淺淺」,看到了她的脖子旁邊的衣領從秀髮中間露出的一點淺蘭色花紋攖!
只是當時沒有注意這個差別意味著什麼!
「人打撈上來了!」
有聲音響起。
一個黑衣保鏢快速過來:「女人救了上來,不過……已經死了。男人找不到,還在繼續搜查中!」
他一邊報告一邊覺著自己明年的今天應該會收到不少的紙錢,但是想著身後的兄弟今天出了這麼大簍子有一個算一個,都逃不了懲罰,大家很可能要一起黃泉路上做伴了。
顧雲沉飛快的看向已經被抬在擔架上的女人,那一瞬間,對他來說猶如日月虛無般漫長,然後,他看清了女人的臉,整個身體都快虛脫了。
齊晟一把扶住了他。
顧雲沉緩緩,緩緩的長出了口氣。
不是她。
即便是長得又九成像,那也不是她。顧雲沉神智瞬間回籠,他冷冰冰的道:「你,把她的臉側過來。」
一個黑衣保鏢按照顧雲沉的要求把死去女人的臉側過去,齊晟和顧五也是一驚,這麼一看,簡直是一模一樣。
難怪剛才所有人都弄錯了。
顧雲沉神色冰寒,目光陰冷:「把這個女人的屍體好好看管起來,仔細的檢查,特別是她的臉,應該是特意整容的。」
顧五上前摸了女人的臉兩下:「沒錯,而且絕對是高手動的刀。」
「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我,竟然……」顧雲沉的話驟然頓住,他目光射向齊晟,「你剛才留人在別墅里沒有?!」
「沒,沒有。我遵循您的命令讓所有的人出動……糟了,難道說夫人還在城堡里?」
齊晟嚇傻了,唯唯諾諾的說道。
顧雲沉咬著牙看向別墅的方向,一個字一個字嚼碎了般的說道:「全部回去!」
齊晟和顧五對視一眼,全部是驚慌失措,這是……調虎離山?!
我的天,姑奶奶,求求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呆在城堡里啊,要是真的出了事……顧雲沉受不起第二次打擊,他們也會死得很難看的啊!
媽的,當時怎麼就真的急著把所有的人撤離了呢!怎麼就沒有多想想留點人在那邊!
……
林淺淺此時已經跟著言墨的拉圖小隊上了他們停靠著小島另一邊的一艘類似於救生船一樣的小船上。
他們的主體海船自然是不會近距離停靠在這個島嶼邊,萬一出了什麼事豈不是全軍覆沒?所以只有言墨一行人上了岸。
沒想到回去還撿了個女人。
言墨看著林淺淺蒼白的小臉,有些感嘆,這個小女人,怎麼這麼弱?就像是開在風雨里的小小的白色的花,好像你不把它撿回去好好養著保護著,她立馬就能碎裂消失,破敗枯萎。
他以前最討厭這樣柔弱的生物,因為總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時候,這個風雨夜裡,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了?也許是因為她是一個能夠換來大筆金錢的珍貴的「貨物」,也許是因為她看起來柔弱還敢尖牙利嘴的要這要那,讓他好氣又好笑吧。
言墨臉上的冰冷硬朗的線條微微柔和了一點,於是其他的人氣氛就輕鬆了一些。
在戰場上他們是殺人的機器,沒有感情的怪物一樣,但是畢竟還是人,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跟其他的人在很多地方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只是一群把人類的劣根性放大卻不欲做什麼掩飾的人。
於是眾人開始小聲談論起來一些屬於他們的趣事,現在正是度假期,工作告一段落,激烈的廝殺之後他們需要回到和平世界去好好調養一下自己的身心,雇傭兵或多或少都是有著一定的心理疾病的,心裡情緒太多壓力太大,是不利於長久的雇傭兵的生活的。
說到女人的時候眾人的眼神都偷偷地往言墨那邊飄,有點八卦的心思,不過大家都攝於言墨的威嚴,而且一個女人而已,即便是富豪家的女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巴林雨地那個某個小國的公主還有那什麼部落酋長的女兒不是哭著喊著要巴著老大嘛,一個富豪的私生女,言墨真看上了,睡了也就睡了,沒什麼大不了。
天大地大,沒有老大在他們心裡的地位大。
「不過禿鷲那幫人,到底在搞什麼?」
他們拉圖和禿鷲的人合作過幾次,確實有病,都是些瘋子,但是能力不錯,不喜歡那些人不意味著不能打交道。
上次老大機緣巧合救了他們的頭領一把,這次還人情,給他們提供「路費」……卻冒出了林淺淺這麼一個變數。
他們不在乎城堡裡面有沒有人,但是禿鷲說了沒有卻突然出現一個柔弱女人,他們的情報系統難道說出了什麼問題?
不,禿鷲的情報向來是業界能夠賣出高價地,具有一定公信力的組織。
他們拉圖也喜歡在禿鷲購買情報。
言墨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或者說是在危險中鍛鍊出來的直覺。
「加快速度,通知老鷹他們做好開船準備,我們即刻離開這片海域。」
言墨見著風雨稍微小了一點,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雖然這種天氣下行船有點危險,但是他還是想要儘快離開。
老三愣了一下,但是他也不會反駁言墨,這個男人總是會證明,無論是什麼樣的決定,事實和時間會承認他的選擇是最正確無誤的抉擇。
他很快和那邊溝通上,給言墨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言墨見那邊好像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情況,心下也稍微鬆了口氣。
應該不是故意設局。
那麼不是沖著他們來的話……言墨的眼神凝視在了林淺淺的那張小臉上,那麼就是針對她了。
你到底,惹上什麼人了?竟然要找雇傭兵來對付你?竟然還不是直接懸賞任務,非要這麼迂迴曲折?
這次,真的是撿了個大麻煩。
言墨這樣想著,眼中卻沒有多少懊悔之色。
濕漉漉的黑髮像是蜿蜒的水藻纏繞在她的臉上脖頸間,比照得她的臉色更是雪一樣的蒼白,言墨有些出神的想,他當時是不是應該給她加個帽子什麼的…….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注視,女孩兒睫毛顫了顫,雨滴像是淚珠一般從眼角滑下,她睜開了眼,直直對上了他的視線。
言墨坐在一邊,像是一座巍峨的山,挺拔險峻,雄奇俊秀。
然後,林淺淺臉色就沉了下來,很是不爽的把臉撇在一邊,她目前對於言墨的印象已經由帥哥變成了討厭鬼,從他粗魯的把她扛起來跟個沙包似的那一刻起,林淺淺決定討厭這個綁匪……等等,這個男人好像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說了他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言……言墨?
「我的名字有什麼問題?」
原來她剛才在不經意的時候把他的名字念出聲來了,並不是她自己以為的在腦海中想想而已。
「沒什麼問題,挺適合你的。」林淺淺敷衍的笑了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回z國。」
林淺淺心中狂喜。原來他們真的是z國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只可惜這個眼淚不是感動的眼淚啊……
身後的幾個男人已經在風中石化了,這怎麼回事……老大這麼快就把真名說出去了?這比閃電般的發展還要快啊。
最關鍵的是,一個雇傭兵的真實姓名是很看重的東西,一般互相稱呼都是代號,而言墨這就這樣大大咧咧毫不掩飾的把真名告訴了一個目前還是「人質」的女人?
難道老大這次任務殺的人太多,殺出毛病了?
「咳咳……老大……」
言墨淡淡的掃了一眼猶猶豫豫想要開口的老三,清凌凌的目光讓老三渾身一凜,也不說什麼了。
老大做事有自己的理由……吧?
林淺淺自顧自的坐在一邊擰著大衣上的水,感覺自己待會兒不是什麼風寒感冒就是會被這陡然增重的大衣給壓死。
言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他就是……挺想跟林淺淺說說話的,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就是像聊天一樣。
天知道他多久沒有想過這樣的交流了,在他的生命里,很早以前就被煙火槍聲、陰謀廝殺、金錢***、人心溝壑這些填滿了,讓他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現在突然有了這個興緻。
「你父親是什麼人?或者說那座島嶼和城堡的主人是誰?」
林淺淺僵了一下。
「你若是不說,我們還要去查那座城堡的主人,這很麻煩。你直接說了,對你對我們都好,到時候只要驗證一下你的話語真實性就可以了,那樣的話時間才能節省下來。」
言墨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