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一
二、挑食起名記
眾所周知,靳西沉的生活極其規律,很少熬夜(除了做某件事太投入之外)不抽煙極少喝酒。工作嚴謹、從不出錯,絕對是個完美好男人。
但,事實上,他挑食的情況非常嚴重。
李嫂的兒媳婦最近懷孕了,情況也不是很穩定,溫瞳就跟靳西沉商量放了她三個月的假回去安心照顧兒媳婦,等到她稍微好點兒了再回來。
李嫂走之前,憂心忡忡的交代兩人:「瞳瞳現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先生你得照顧好她啊。萵苣和菠菜要多吃啊,有天然葉酸。魚類也要多吃,對孩子的腦神經和視力好,多吃一些粗糧和堅果也是好的,水果吃之前要分清是不是性寒,開水要多喝,但是不能喝生水,咖啡濃茶酒類也不能碰,飲料千萬不能冰鎮,刺激性食物也不能吃,容易增加宮縮甚至流產,記住了啊等我回來瞳瞳要是瘦了我可饒不了你啊。」
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半天,李嫂儼然是把靳西沉當做什麼都不懂的准爸爸來威脅了,事實上她剛剛劈頭蓋臉教育的人,是清江市首屈一指的醫學教授啊。
溫瞳忍了忍笑,朝李嫂點頭。這邊一回頭,卻發現靳西沉正一臉認真的記李嫂說的話,末了還嚴肅的點頭:「我保證。」
「……」他這個如臨大敵的緊張樣,會不會太嚴肅了點。
靳西沉讓慕沐過來開車送李嫂去機場,他這邊則立刻帶著溫瞳就去了超市,然後按照李嫂所交代的,每一樣全部買齊,甚至還多買了一些龍鬚菜、油菜、南瓜、獼猴桃、草莓、腰果、杏仁等諸如此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整整滿滿一推車。
溫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堆東西:「你買這麼多,都能不能吃啊?」據她略略一掃,就知道這裡面萵苣、菠菜、南瓜、腰果這些都是他不吃的啊。那就意味著這些都得進她的肚子里?光是這麼看著,溫瞳就覺得頭都大了。
「我是專業的。」靳西沉抬頭,認真的說。
好吧,在這方面,他確實是專業的。
當晚。
「靳西沉,不要把萵苣丟掉。」溫瞳淡淡的說。
靳西沉忍了忍,把萵苣塞進了嘴裡,然後一言難盡的吞了下去。此刻,他有一點後悔今天沒多買一些別的菜,放眼飯桌几乎都是最適合孕婦吃,而他不喜歡吃的。
「靳西沉,要吃一些菠菜。」溫瞳再次淡淡提醒。
此刻,靳西沉終於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只做這幾個菜。
「兒子,爸爸為了你現在就開始吃苦,你將來可不要跟我搶你媽媽啊。」靳西沉嘆息般說了句,然後大義凜然的吃了口菠菜。
溫瞳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簡直要笑岔氣了,這是靳西沉嗎?這個幽怨的男人是那個在醫學界可以翻手為雲覆手雨的靳教授嗎?但是想一想,挑食成這樣,本身就很接地氣了吧,於是也就釋然了。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啊?」溫瞳問。
「我們不是說好了么,先要個哥哥,將來可以保護妹妹。」靳西沉說。
什麼玩意?這個還帶說好的嗎?性別是取決於他,但是不取決於他的決定啊。
「那名字你想好了嗎?」溫瞳又問。
靳西沉頭也沒抬的說:「想好了。」
溫瞳這邊就驚訝了,他怎麼沒跟自己說過,於是就問:「叫什麼呢?」
「靳知荇。」靳西沉頓了頓,補充道:「得你我幸。」
溫瞳的連頓時有點燙,沒想到他連起名字都要在這方面表現,但是一想,又糾結起來:「但是這個名字給你兒子,他會哭吧。」
誰知道剛才還信誓旦旦說是兒子的靳西沉,這下哼了聲:「只要一想到他出生后要跟我搶你的注意力和愛,我就想給他起名叫靳狗蛋。」
「噗……」溫瞳一下沒克制住,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噴了他一臉,然後靳西沉淡定的扯過紙巾擦擦:「你看,你為了維護他已經開始對我實行虐待。」
靳西沉說的一本正經,好像這就是事實一樣,溫瞳忍不住要翻白眼,她這哪是虐待,她這是被他嚇到了好不好!哪有人會跟親生兒子吃醋,還要報復性的起名叫狗蛋的!!!
「敢不敢認真點給你兒子起名字!」溫瞳怒。
「那叫靳知行吧。」靳西沉說。
靳知荇,靳知行?這根本就是換了個聲調,換湯不換藥好不好?哪有人這麼敷衍的?溫瞳實在忍不住了:「你再不認真我可要生氣了啊。怎麼說也是你親生的,將來帶出去,人家問這是靳西沉的兒子吧,叫狗蛋?像話嗎像話嗎?你看人傅默兒子叫傅謙,顧庭恪女兒叫顧汝意,到你好了,靳狗蛋……不行了我有點頭暈,你來扶著我點兒。」說到最後,她感覺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了。
沒想到靳西沉真的走過來了,單手將她撈起來,壓在懷裡:「有所知,知其行,最好他的追求有我這麼高,將來能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一個最好的女孩子。」
溫瞳這邊還愣著他怎麼突然說起古文來了,結果下半句就直接再次翻白眼了,合著還是誇自己呢,連她也忍不住要林修竹上身吐槽他要不要臉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了。
二、領證記
溫瞳之前已經破釜沉舟式的辦了退學,再加上回來一直在治病,索性就沒有再復學,說到底學歷這東西在她身上並沒有什麼體現的需要。
不是因為靳西沉為了她的身體不會讓她上班,而是溫瞳以她的身份隨便在哪個極限運動俱樂部做個教練,或者去哪個劇組打個醬油都是綽綽有餘的。當初會上這個大學的理由說出去有點欠揍,因為她的成績實在太好又不想離開清江市,最好的大學也就是這個了,所以就很自然的上了這個大學。
病好后,溫瞳的肚子呈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大,很快就凸出來一個圓圓的弧度。然後每天睡覺時,靳西沉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一定要將她固定在胸前才可以。
以前是摟著她不要亂踢被子掉到床下去,現在不僅要顧著這兩樣,還要擔心不要讓她自己壓著肚子,靳西沉實在是有點頭疼,但誰讓他的瞳瞳睡覺這麼不老實呢,認了。
當靳西沉摸著溫瞳的肚子算日子的時候,突然發現明天就是她二十周歲生日了,是時候該領證了。
於是低頭親了親還在迷糊睡沉的溫瞳,揚了揚嘴角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靳西沉一大早起來穿得無比正式,把溫瞳都嚇了一跳:「你今天要開講座?」
靳西沉端了杯熱牛奶在她面前:「不是。」
「要開會?」溫瞳又問。
「也不是。」靳西沉再次否認。
「那你穿這麼正式幹什麼呀,又不出席什麼重要場合……」溫瞳嘟嘟囔囔的喝著牛奶,然後就聽他無比嚴肅的說:「今天這個場合是我們一生中最重要的場合之一,穿的正式一點很重要,等會你也上去換一換衣服。」
溫瞳繼續喝牛奶:「什麼場合啊?難道有人要結婚?沒聽說啊。」
「民政局。」
「噗……」
溫瞳一抬頭,再次把牛奶噴出來了,差點嗆到自己,靳西沉立刻走過來,挑著她下巴替她擦拭,然後認真的說:「小心一點,萬一把女兒嚇壞了怎麼辦呢?」
等等?他之前不還說要兒子的嗎,怎麼這會又成女兒了!
溫瞳三兩口把剩下的牛奶喝完,站起來:「總覺得有一種一步步被人牽著往陷阱里跳,還跳的義無反顧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靳西沉嚴肅的教育她:「陷阱下面有糖有肉不下來吃,難道留在上面餓死嗎?」
……這個歪理為什麼聽上去還挺有道理的?不對吧!肯定有哪裡是不對的!但是溫瞳現在處於一孕傻三年,愣是沒找出到底哪裡不對,好吧暫且當做他是對的。畢竟一直以來,靳西沉說的都是對的。
日頭和暖,在梅雨季節中難得來了個好天,牆外一簇不知名的花開得正好,溫瞳和靳西沉踏入民政局大廳。
工作人員是個挺和善的大姐,看了靳西沉半晌,又看了溫瞳半晌,小心翼翼的說:「姑娘,你成年沒有啊,我看你這走道兒的樣怕是懷孕了啊,不是他強迫你的吧,你跟大姐說大姐給你報警。」
溫瞳忍住了笑,嚴肅的說:「我是自願的,你看他長這麼好看。要強迫也得是我強迫他啊。而且我成年了,身份證戶口本都帶著呢。」
大姐愣了一下,點頭:「那行,這結婚啊可得考慮清楚了,萬一不成熟就……什麼你今天才正好二十歲!姑娘你等著一天很久了吧。」大姐已經快要無語了,但因為職業素養,還是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其實是我等很久了。」從進來后一直沒說話的靳西沉,突然開了口,目光沉沉的看著溫瞳,然後在桌子下面握緊了那隻比他而言小很多的手。
大姐估計也是被這種溫柔繾綣的場景感染了,連連感嘆:「哎呀真好,擱我再年輕個二十三十年,也要狠狠談個戀愛。真是少壯不戀愛,老大徒傷悲啊。」
從民政局出來,溫瞳握著兩個鮮紅的小本子,轉著圈兒笑:「靳西沉,從今以後我就要說你這個人的唯一使用權是歸屬於我了啊,你后不後悔?」
靳西沉小心的伸直手一直護在她身邊,聞言笑道:「我的唯一使用權一直都在你手上。」
溫瞳把兩個小本子用力貼在臉上,扭過頭去,完了完了她的臉肯定又紅了,不爭氣太不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