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妖女混跡演藝圈（二十六）
因為一部年度巨制的男主角，顧沐白的粉絲們炸開了鍋，網路熱度連續幾天居高不下。在這種情況下，蘇小仙承接電影里女角的消息，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然而在拿到最後敲定的演員名單時候，蘇小仙卻忍不住睜圓了眼睛：「女性角色，番位未定？這是什麼鬼？」
程阿寶很有經驗地分析道：「大概是出品方嫌棄你資歷不夠，沒有擔當過電影里的重要角色，怕壓不住陣腳。單看給你的台詞本，就知道你的角色分量不輕。想來是你和顧沐白交往，出品方考慮到你們能用情侶的方式炒作熱度，才給了你這麼個角色。」
程阿寶的話既謙虛又理智。在外面，娛樂圈裡為了爭這部年度巨制的角色，撕得血雨腥風、天昏地暗，程阿寶很有自知之明地壓根都沒敢過問，想不到出品方卻直接將一份合同砸到他面前，程阿寶整個人簡直都要眩暈了，回過神來，搜腸刮肚地分析了一番，真情實感地認定是顧沐白從中起了作用。
但是蘇小仙對他的話卻不甚認同：「什麼啊？誰說我沒有擔當過電影里的重要角色？六年前我剛出道的時候拍的那一部小成本電影，你忘了？好吧，那部電影審查一直沒能通過，一直被擱置到現在。還有我前年拍的那部文藝片，就是那個業內最新銳導演拍的那個，導演稱讚我很有天賦，有沖獎可能呢。好吧，據說這部是後期製作經費不足，也未能上映。我的經驗、資歷哪裡不夠了？」
然而蘇小仙說著說著，到底覺得底氣不足，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只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被人指認蹭顧沐白熱度，又將台詞本翻了一回，像發現了什麼似的驚訝地叫起來：「咦。這部片子很有意思啊。根本不是女主番位未定的問題，壓根是劇本都未定吧。」
她指著台詞本里隨處可見的「此處未完待續」、「此處聽憑演員自行發揮」、「此處按照劇情脈絡發展而定」：「這這這……這劇本也太奇葩了吧。」
程阿寶嘆氣說道：「奇葩又有什麼辦法？你還記得你上次跟顧沐白一起解約的那部電影嗎？就是那部《蝴蝶夢》？那部電影最後連得了金像、金馬和金雞的最佳劇本獎，所以那個姓林的編劇一步封神。這次穆氏集團要拍電影，不惜重金請了他出山，人家就弄了這奇葩的劇本出來，穆氏集團投資方都同意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啥？這劇本是林瑾清寫的？」蘇小仙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當蘇小仙聽說路承遠是導演、李銀環、梁霜華、梁素雪全部參演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劇本是沖著她來的了。
「等等，凌瓊如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她只不過是心理諮詢師事務所的小前台！」蘇小仙道。
「原來你認識她？啊，難道你從前去的那家心理諮詢師事務所的林醫生就是這位編劇大人？」程阿寶後知後覺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啊，能當前台的姑娘，姿色自然是不差的，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林醫生成了炙手可熱的編劇，提攜提攜小前台也是應該的。再說，說不定他們之間……辦公室戀情，你懂的。」
蘇小仙看著程阿寶向她擠眉弄眼，一副心照不宣心領神會的樣子，想起林瑾清居然會和凌瓊如搞什麼辦公室戀情，心中簡直像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而他們說話的動靜卻已經驚動了顧沐白。顧沐白原本窩在沙發里，蜷著長腿閉目養神，此時卻已經睜開了眼睛，聲音不怒自威：「方才我好像聽說有人在提林瑾清？」
蘇小仙一看就知道顧沐白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連忙打岔道：「是啊，我們在討論穆氏集團這部年度巨制的演員名單。你知道嗎，這部電影陳卿書也要參演！你記得陳卿書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顧沐白冷笑一聲說道，「你跟這個有婦之夫糾纏，我怎麼會忘記？」
蘇小仙臉色一白。她給忘了這茬了。顧沐白說的是在清乾宗中的事情。蘇小仙當年靈根全無，靠巴結林瑾清過日子，免不了被同宗弟子擠兌，受到欺負的時候，她不可能事事都找林瑾清出頭，故而和陳卿書搞好關係是必然的選擇。不過後來陳卿書有了道侶之後，她就很注意避嫌了，想不到一直到今時今日還被顧沐白拿出來說事。
程阿寶看看顧沐白瞬間陰沉的臉色，又看看蘇小仙，連忙道：「顧少您可是冤枉我們家小仙了。我們家小仙自出道之後一直潔身自好，除了被您潛規則，啊不，除了跟你談戀愛外，一直沒有出席過什麼飯局啊派對啊什麼的。」
「寶哥，寶哥你幫幫忙，別再說了。」蘇小仙知道顧沐白一直為「出價百萬跪求一睡」的潛規則梗耿耿於懷，窺見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連忙向程阿寶說道。
待到蘇小仙將程阿寶連哄帶騙推出門去，顧沐白的臉上烏雲盡去，然而面色卻顯得少有的凝重。
「蘇小仙，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這次是所有修真界人物聚集一堂的大狂歡。他們都是沖著我們來的，或者說，是沖著你。」顧沐白站了起來，慢慢說道，「你的老情人都會出現。倘若你敢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哼哼。」
蘇小仙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吐了吐舌頭。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時間久了，心境改了，也許是和顧沐白有了更為親密的關係，感情不一樣了，她居然不再討厭顧沐白吃醋的樣子了，反而覺得，說不出的親切可愛。
但是這麼一個表示擔驚受怕的反應看在顧沐白的眼睛里，卻是絕對的勾引。誰叫他們都不是正常人，做最親密的事情的時候，也可以只用上半身思考呢？
「你敢勾引我？」顧沐白的眼神開始灼熱起來，壓低了的聲音變得性感無比。他們就雙雙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吻了個天昏地暗。
期間門響了一聲，卻是何冰很體貼地主動代替顧沐白，接了阿錯放學回家。阿錯看到他們這一副黏黏糊糊的樣子，眼神里明顯有些受傷，頓了一頓，背起小書包直接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世子殿下，不要耍性子。您應該很清楚，公主殿下和林仙師妖人殊途，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胡媚跟進了阿錯的房間，跟他解釋道，「屬下等都希望您以大局為重，莫要令公主殿下太過為難。」
「可是普天之下，只有我父親一個人，是真心愛著娘親，呵護著娘親的。其餘的人都在算計她！」阿錯大聲說道。
胡媚一下子煞白了臉色。她側耳傾聽了一下客廳的動靜，發現客廳的人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這才把一顆心放回肚子里：「世子殿下不要瞎說，顧少主對公主殿下一片真心，是再錯不得的。再說，您又怎麼知道，林仙師未曾算計公主殿下？」
蘇小仙的確沒有聽到胡媚的話。但是一個人究竟是不是全心全意，蘇小仙不可能毫無感覺。迷迷糊糊中，她用手扒著顧沐白滾燙的胸膛，在他耳邊含糊不清地問道：「顧沐白，你對我到底有幾分真心？你到底想要什麼？」
顧沐白一驚。他沉默良久，輕笑著重新將蘇小仙摟進懷裡：「無論我想要什麼，都不會損及你和妖界的利益。你問我有幾分真心？我的回答是，永遠比你多一分。」
「那好，我們結婚吧？」蘇小仙緊緊盯著顧沐白的眼睛。
顧沐白起初有些愕然。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你在害怕，你害怕遇到穆羽然，你怕你愛上他，讓你的屬下失望。對不對？」顧沐白道，「如果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我憑什麼對你有信心？還有，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我不想你總被指責說在蹭我的熱度。想跟我結婚，起碼你也得個什麼影后再說。」
「不是吧？這麼高的要求？」蘇小仙怪叫道，「不過一個夢境世界罷了，幹嘛這麼真情實感？」
然而顧沐白卻很執拗：「這是你的夢境世界。大家不過都在圍著你轉而以，是你自己對娛樂圈的事情心有遺憾，而非我們。」
蘇小仙原本以為她獲獎的那天遙遙無期，但是好消息的來臨比她預料中要早得多。她那部幾年前因為審查未通過而一直積壓著的電影，被製片方送到了國外。雖然只是一個彈丸之地的國際電影節影后，但是也足夠經紀人程阿寶吹噓一番了。
因了這個什麼野雞電影節的影后，為了賺人眼球效應，當蘇小仙進入那個年度巨制的劇組時，製片方大吹特吹「影帝影后聯袂合作，戲里戲外皆是情侶」，來給新戲預熱，特地出動了加長林肯，要蘇小仙拉著顧沐白的手，甜甜蜜蜜地走下車子。
閃光燈的此起彼伏中，蘇小仙的目光在劇組很多人的面上一掠而過：導演路承遠、編劇林瑾清、當紅明星李銀環、姐妹花梁霜華和梁素雪，以及那個傳說中靠林瑾清提攜上位的前任小前台凌瓊如和曾經在醫院中驚鴻一現的陳卿書。
然後蘇小仙的眼睛很自然地向旁邊的穆羽然看過去。穆羽然除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不再有硃砂之外，一切和修真界時候的模樣沒有區別。他長長的眼睫毛仍然忽閃忽閃，低垂著眼睛，不知道究竟在不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