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妖女混跡演藝圈（六）
雖是這般說，可是等到蘇夢來到程阿寶面前時候，她第一時間已經想好了措辭：「我想取一個藝名，就叫蘇小仙，又好記又朗朗上口，想來定然能為我的演藝生涯帶來好運，怎麼樣？」
程阿寶卻吃驚地盯住她看：「你去韓國整容了？還是去日本？一夜之間為什麼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不不不，不是整容，那眉眼骨相還是沒有變化的，但是皮膚頭髮什麼的，全都不一樣了。說，你是不是微調過了？」
「又或者，」程阿寶見左右無人，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昨天夜裡開葷了？開葷最能改變內分泌，這人氣色好了，自然顯得漂亮，整個人容光煥發的。對方是誰？和那個林醫師？還是和別的什麼人？我早說過，林醫師那種人，平時有事沒事約個炮什麼的，最合適不過了。心理諮詢師口風都緊，又算是社會精英，行事自有底線，事情鬧得大了，他也丟不起那個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下午你兒子阿錯還跟我打電話問你去哪裡了呢，小傢伙難得乖巧……」
「寶哥，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待會填寫表格的時候，我就用這個藝名啦。」蘇夢一臉坦然地打斷程阿寶的喋喋不休，強硬地直入正題。
程阿寶愣了一愣：「怎麼？演藝事業這麼多年沒有進展，終於想通了，想改個名字轉轉運？你能想通也是好事，改天我尋個高人，給你好好算算。再不濟也要在網上諸葛神推一次……」
「不用什麼諸葛神推了。」突然之間，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在他們身後冷不丁說道，「蘇小仙這個名字挺好的。推什麼推？就這個名字了，我准了。」
程阿寶起初老大不以為然，還想罵幾句，然而當他看到那男人全身的行頭的時候，卻再也罵不出來了。「那是那是，至少這個名字，有貴人提攜。借您老金口，蘇夢從此就改名叫做蘇小仙了！」程阿寶滿面堆笑地說道，點頭哈腰，活脫脫一隻會搖尾巴的哈巴狗。
「提攜？」那男人很是無語地冷笑了一聲，「改個名字就盼著提攜？瞧這順杆子往上爬的速度，有找什麼林醫師約.炮的工夫，把心思用來跪舔導演、監製和投資人豈不是更好？」
程阿寶目瞪口呆的當口，那男人已經酷炫狂霸拽地走過去了。程阿寶向著蘇夢看了一眼，哦不，現在應該又回歸蘇小仙這個名字了。「你知道不知道這人是誰？他的衣服手錶皮鞋都是世界頂級名牌的我跟你說，這一身行頭少說也有小几十萬。」程阿寶眉飛色舞，「看起來這人像是你的貴人，你趕緊巴住他，說不定真能被提攜呢。」
蘇小仙很是無語，連嘴角都忍不住要抽搐了，正要說話時，身後已經有陰陽怪氣的女人聲音代她開口了。
「原來你的大經紀人不知道這人是誰啊，怪不得撞到槍口上還自鳴得意。」一向和蘇小仙不對付的梁素雪在旁邊說道。蘇小仙冷眼看她打扮，這位「雪花組合」中的妹妹一向是以鄰家小妹的清爽傻白甜形象出現的，此時卻抹著厚重的眼影，唇膏的顏色也過於紅艷了一些，看起來和她從前的風格大相徑庭。
「喲，是雪美女來了！」程阿寶滿面堆笑，又舔著臉虛心求教，「就請雪美女說說看，這位是何方神聖？」
梁素雪大驚小怪般地看了蘇小仙一眼：「蘇夢，你這個經紀人怎麼這麼不上道？連大名鼎鼎的顧沐白顧影帝都認不出來，還敢說他老，你知道不知道顧沐白最討厭別人說他老了。你這次試鏡沒戲了不說，只怕以後也會遭到封殺。嘖嘖，說來說去全是你經紀人惹出的麻煩，誰叫你眼睛沒放亮，沒找一個靠譜的經紀人呢。」
「我現在叫蘇小仙。」蘇小仙氣定神閑地說道，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梁素雪的反應。
「俗氣！」梁素雪對這個名字毫無反應，「本來叫蘇夢，還能勉強裝一裝文青憂鬱范兒，或者走走仙女路線，在古裝里打打醬油，扮演一下神仙姐姐的丫鬟什麼的。現在改名叫做蘇小仙，毫無靈魂，毫無辨識度，能紅才有鬼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雪花」組合向來是連體嬰般的形影不離，妹妹既然到了，姐姐當然離得也不可能遠。在梁素雪忙著奚落蘇小仙的時候，她的姐姐梁霜華已經到了。
和梁素雪平日里鄰家小妹的可愛形象不同，梁霜華走得是清秀佳人掛的，平日里的形象大抵是清湯掛麵般的黑長直頭髮，裸妝示眾，對外宣稱素顏女神、氣質美女。
只是這一日也不知道這一對姐妹是吃錯了什麼葯，梁素雪濃妝艷抹也就算了，一向清秀佳人掛的梁霜華也狂野起來。她一頭黑長直變成了棕色挑染金色的大波浪，面部陰影打得很深，層次很是立體，顯得深鼻高目，再加上一雙烈焰紅唇，原本的氣質美女竟向著絕代妖姬路線無限靠攏。雖說容貌值比起絕代妖姬來略有不足，但是顏值不夠，妝容湊嘛。現代高超的化妝技術下，梁霜華甚至比正牌的九尾狐胡媚還要像狐狸精。
蘇小仙卻忍不住盯住梁霜華的胸看個不停。從前的蘇夢略有年輕氣盛，曾經在被姐妹花毫無理由打壓嘲笑的時候，譏諷過這對姐妹花都是太平公主。但是眼下樑霜華的上圍卻足足有32d，就是不曉得是厚棉墊墊出來的，還是鹽水袋撐起來的了。
這對姐妹花全都是盛裝而來，難道是為了顧沐白嗎？畢竟，娛樂新聞里早就報導過，顧沐白聲稱最愛大胸嫵媚掛美女。想起修真界中她們二人對於林瑾清和穆羽然的迷戀，再看著眼前她們為了顧沐白的拼盡全力，蘇小仙感慨不已。
梁霜華當然不是特地趕來為蘇小仙開脫解釋的。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對姐妹花在嘲諷打擊蘇小仙方面向來是聯袂而行，珠聯璧合。
「說不定人家是真的請什麼隱居山林的高人算過了，說蘇小仙這個名字旺她，才特特地改了的。」梁霜華說道，「就算不旺事業，也旺愛情啊。蘇夢出道五六年來，一直是零緋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拉拉，或者隱婚了呢。沒準這個名字能給她帶來桃花運呢。」
若是從前的蘇夢，或許會輸人不輸陣地不自量力，以半紅不黑小透明的身份和蒸蒸日上的兩顆新星——「雪花」組合姐妹花二人正面扛上。可是眼下蘇小仙心中疑雲重重，見梁霜華對這個名字毫無反應，也就沒了理會她們的興趣。
可是程阿寶卻不這麼想。他自知得罪了顧沐白，闖下了大禍，更害怕蘇小仙年輕氣盛，跟姐妹花二人在現場起了衝突，致使雪上加霜，星途黯淡，故而心急火燎地把蘇小仙拉開，哭喪著臉說道：「小夢，都是寶哥對不住你。寶哥其實有臉盲症，很努力很努力才把今天要到場的所有實權人物都記住的。誰知道顧沐白顧大影帝會突然戴了一副墨鏡來呢？我拿來認他的照片上，他沒有戴墨鏡啊！穿的衣裳也不一樣！」
蘇小仙卻覺得無所謂。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程阿寶有臉盲症了。對於一個需要左右逢源、見風使舵的經紀人來說，臉盲症可是致命的缺陷，這也是限制了努力的程阿寶最終只是一個末流經紀人的原因。如今顧沐白換了衣裳，戴了墨鏡，程阿寶就再也認不出他，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匪夷所思，不過有著前後兩世跟程阿寶打交道的蘇小仙卻很能理解。
「寶哥，沒事！咱們是來試鏡的，又不是為了來捧臭腳的！」蘇小仙努力安撫著程阿寶。
程阿寶卻更悲傷了：「可是，試鏡的主要決定人，就是顧影帝啊！這下子完了，我想方設法賣盡交情才把你送到試鏡的名單里，你今天又狀態奇佳，本來很有希望的一件事，結果被我搞砸了。」
程阿寶解釋了半天，蘇小仙才知道，原來這次試鏡，主要是為顧影帝的最新單曲mv尋找女主角。說起來在唱片業逐年走下坡路的今天，出道不過幾年的顧影帝卻能每年依靠單曲銷量問鼎音樂界的銷量榜單，關於這個，蘇小仙是極為佩服的。她從來不知道，堂堂的魔族少主竟然有一個好歌喉，受盡萬千蘿莉少女的追捧。也正因為這個，單曲mv的女主角自然要鄭重其事地甄選，這才有了這日的這場試鏡。
「沒關係了。」蘇小仙不得不安慰程阿寶，「你覺得顧沐白的一個單曲mv就算大case？他那麼多迷妹，萬一我在mv里表現太出彩，會不會有人給我寄刀片啊？未紅先黑什麼的，最討厭不過了。」
蘇小仙雖是這般說著，但是望著場中花枝招展的女星，有許多都是在影視界頗有名氣的紅人，對於程阿寶付出的努力，以及把事情搞砸后受到的打擊卻也能夠感同身受。
不過，她總還存了點希望，覺得顧沐白和她是自己人，大家應該好說話才是，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直接指定她為空降女主。
可是蘇小仙還是失望了。顧沐白好像對自己的單曲mv很是上心，一個兩個花枝招展的當紅女星滿懷希望地走進去，卻在幾分鐘后，一個兩個黑著臉走出來。
「不是吧？試鏡試得那麼快？」程阿寶趕緊去跟另一個經紀人套近乎。
「顧影帝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曉得，毒舌的很，眼光最是挑剔。我看他跳來跳去，能挑到什麼女主！」那人希望落空，一臉憤憤。
望著場上越來越少的競爭對手，程阿寶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小夢，啊不，小仙，你有希望。你還是有希望的。」程阿寶聲音忐忑地說道。
但是顧沐白似乎不打算給蘇小仙機會。
好容易輪到蘇小仙的時候，她正打算起身上前，顧沐白就倚在門前，抱著手臂冷冷開口了：「那個來試鏡前還不忘記找人約.炮的，對，我說的就是你，那什麼小仙的，給我滾遠些。」
顧沐白仍舊是戴著墨鏡，一副酷酷的模樣，他渾身的行頭依舊是那副經過程阿寶鑒定，至少也有小几十萬的行頭，但是程阿寶卻沒有心思再關心這個了。
他面如死灰。他的夢想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