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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迴風起處邊關相會免禍患蕭炎挑妻

  十二年後,京城。


  ……


  每年三四月份桃花開放的時候,鴻嘉大皇子都會在自家的山莊里辦一場盛大的賞春宴,二十餘年從未斷絕,到了如今賞春宴已經成了春季京城的一個節日。


  無數待嫁公子們以及被精心保護的各家小姐在這個季節披著華麗的錦緞綢衫漫步在湖畔,促成一對對佳偶。


  今年也是如此,鴻嘉大皇子坐在首位,言笑晏晏,時而舉杯含笑,望著底下花團錦簇,鴻嘉覺得一切都很完美,他注意到屏風后露出的一抹衣角,心中得意更深,等到雲兒嫁給太孫,一切就更完美了,真可惜那個人沒來,不能看見他現在的臉色。


  鴻嘉大皇子是今上的第一個兒子,母親出身在後宮也是最高貴,他一生下來就足以傲視整個大盛朝,然而偏偏他身邊還有個榮郡王。他不平,為什麼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親兒子,榮郡王卻處處勝過自己一籌。從小到哪裡父皇都要帶著他,宮宴時一干皇子皇女坐在下面,他卻被父皇抱在膝頭高高在上,這也罷了,成年後,他那般的名聲,竟被許配給了狀元娘子,還厚顏無恥地拋妻而去。甚至——鴻嘉大皇子捏緊手中杯子,他一個男子憑什麼能被封為郡王,父皇糊塗了不成!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鴻嘉吸口氣,得體地笑,父皇老了,太女是他親妹妹,而雲兒,會成為大盛朝未來的男主人。


  那人不來也罷,看了掃興,鴻嘉喝口酒淡淡想到。


  每年宴罷,京中就會流傳像是京城十公子的說法,各家年輕公子無一不為之耗盡心思,就算拔不了頭籌,能得到一席之地,未來找個好妻主就不用愁了。


  這些年隨著鴻嘉大皇子家的雲公子和榮郡王家的蔣牧白漸漸長成,頭名就沒有出過這二人之外,雲公子纖柔,蔣公子溫雅,並稱為京城雙壁,尤其是雲公子,才情俱佳,容貌清理無雙,簡直是所有京城女子的夢中佳人,更有好事者曾畫了一本畫冊,雲公子在其中風姿綽約驚為天人,出雲公子這個名號也廣為流傳開。


  而其中另一個例外般存在的便是蔣牧白的同父異母弟弟,小侯爺蕭炎,常年在□□名徘徊。一般來說十公子評的不僅是容貌才學,更要看性情,而蕭炎,喜穿紅裳,長劍在懷,勁鞭在手,人稱赤練小霸王,一人一騎,渾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和溫順雅緻扯不上一絲一毫的關係。蕭小侯爺能入選,憑的全是一張臉,那是一種精緻的濃烈的美。幾年前蕭炎還沒上戰場帶兵打仗的時候曾到過一次賞春宴,引得狂蜂浪蝶無數,自此關於他的貌美便和他糟糕的脾氣一起出了名。


  關於出雲公子和蔣家公子二人與太孫殿下之間的關係,一直是京城人民私底下暗搓搓關心的八卦,誰能夠最終入主東宮在賭場的賠率一直分不出高下,而這次賞春宴一過,更多的人將賭注投到了出雲公子身上,無他,出雲公子一直伴在太孫殿下左右,而蔣牧白這次卻連面都沒有露。


  蔣牧白的確不在京城,他在邊關。


  榮郡王隨便給他找了個押送輜重,到邊關撫軍的差事把他打發出了京城。


  臨行前榮郡王安排道,「到了邊關把這封信交給蕭炎,裡面是我挑出來京城女子,告訴他今年春節之前他必須挑一個人出來,他不挑就我幫他挑!」又說,「你到了那裡一切從權行事,諸事小心,鴻嘉那蠢夫,先讓他高興一會,真以為皇叔老糊塗了!」


  蔣牧白從懷中掏出那封信,望著潔白的信封心中微哂,父親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給蕭炎招個妻子了。


  裡面薄薄一張紙,寫的是榮郡王親自挑出的五個人選,名字籍貫、家中背景都記了幾筆,蔣牧白看過,全是家中清貴有幾個小官的,本人俱是才幹平平性格綿軟,怎麼拿捏都無所謂。不知道裡面誰會入他那好弟弟的法眼,蔣牧白百無聊賴地想,不過是誰也都一樣。


  蔣牧白一行押著輜重糧草入了大營,甫一入城門,蔣牧白就覺察出此處軍紀甚嚴,鐵槍凌冽一排排高立牆頭,士卒目不旁視面色冷峻,隊伍前方,查驗身份令牌,安排車馬行進,號令士兵卸貨,全都有條不紊秩序井然。


  蔣牧白身份最為尊貴,一來便有傳令官將他引入帳篷洗漱歇息,言說將軍稍後便至。


  蔣牧白換了衣裳,隨意找了個蒲團在案幾邊上坐下,拿出未讀完的書翻看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忽而聽到帳外轟隆馬蹄作響,他立刻起身掀開帘子,漫天飛沙中,蕭炎打頭帶著一隊輕騎飛馳而來。


  蕭炎急勒馬繩,高大的紅棕馬揚起馬蹄穩穩停在蔣牧白跟前,蕭炎翻身跳下馬,把韁繩拋給身後的隨從。


  蔣牧白仔細看蕭炎,北地風沙大,皮膚比從前黑了不少也粗糙了些,身上穿著一身鎧甲,染滿風沙,灰撲撲的看不出來原本面目,唯獨那上揚微亮的雙眼,還帶著從前的精緻痕迹。


  勾起一個笑,蔣牧白說,「一別經年,阿炎更勝從前。」


  「哪裡比得上你,美名我在這裡都聽說了。」蕭炎摸摸下巴,還轉過頭去問身後人,「對吧,阿羅?」


  一個高個子的年輕男子上前一步向蔣牧白行禮,「蔣大人,在下昭武校尉羅生,拜見大人。」


  蔣牧白還禮,「不敢,初來此地日後還請羅校尉指點。」


  兩人又寒暄幾句后阿羅才離去。


  蔣牧白一邊進帳子一邊問:「剛剛那羅校尉是何人?」


  「是陳將軍的兒子羅生,陳將軍妻主死了,阿羅便一直跟著陳將軍在邊關,現在領著驃騎營。」


  「你想讓他接陳將軍的班?」蔣牧白敏銳問到。


  「這些年一直是陳將軍鎮守著西路軍,但陳將軍身體也不行了,我覺得他兒子倒是比他更強一些,沉穩果斷,而且陳將軍是憑軍功爬上來的,在軍中無根無系,阿羅和我相熟,到比其他人合適。」蕭炎把鎧甲拋到架子上淡淡解釋到。


  正待坐下來卻突然發現蔣牧白一直盯著他看,他不悅問到,「看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覺得幾年沒見,阿炎倒不像從前那般講究,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簡陋的帳子,粗糙的食物,滿是沙塵的地面也毫不在意就直接坐下。蔣牧白想起離家之前的那個驕傲少年,發現蕭炎真的改變了許多。


  「行軍打仗,生死掛在腰間,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蕭炎鄙夷地看蔣牧白一眼。


  蔣牧白輕抬手,茶壺的壺嘴飛下一道漂亮的弧線,他把茶遞給蕭炎,蕭炎一口灌下。


  蔣牧白問:「你和羅校尉關係很好。」


  「他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他的。」蕭炎聲音平淡,沒有多說。


  「那我要備一份大禮上門拜謝了。」蔣牧白手指敲了敲桌子,「父親讓我告訴你,今年年底之前你必須找個女人回來,把名分定了。」


  「我知道。」蕭炎的手撫上劍鞘,略帶譏誚道,「這裡的軍隊是我一兵一卒練出來的,我才不會讓那些人有機會染指。」


  十三歲的時候,蕭炎便提前行了冠禮離開京城,花費了無數心力才收攏了他母親承恩候留在軍中的勢力,勤練兵馬,又率兵深入打了幾場勝戰才真正在邊關站穩腳跟。如今蕭炎是皇帝親封的游騎將軍,雖然品級不高只有從五品,但手上實打實握有十萬兵馬。


  「那你看看吧。」蔣牧白從懷裡掏出那個信封遞到蕭炎面前,「這是父王給你的人選,都是京里好人家的女兒。」


  「放著吧。」蕭炎隨口道。


  在他看來,無論是甲乙丙丁高矮胖瘦,有什麼區別呢,院子里多養一張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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