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沒有誰能比你重要
太醫們商議討論了許久,最終,只找出一個相對可能有效的的辦法。
還是由王壺出來與夜無痕說,「王……王爺,臣等想出……一個辦法,或許……可……可以奏效,只是……」王壺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卻沒敢把話說全。
夜無痕還沒說話,一旁憂慮不已的沈凝華先開口了,「別在可是了,王太醫,既然已經找到了辦法,那你就快說出來吧。」
「是啊王太醫,你快將辦法說出來吧,」太子妃也跟著出聲。
「是,……太子妃娘娘,臣等根據以前看過的藥學典籍與及神殤之毒的毒性,從多方面對比得出一個結論,如若……有一個容器可以引渡神殤之毒,凌王妃她……或許可有一線生機。」王壺答道。
「那你們還不快去尋這容器,」太子妃急道,聽得有一線生機,她打從心底里高興。
抱著沈凝煙的夜無痕聽得此話,灰暗的眼中,也漸漸有了些許光彩。
「回太子妃娘娘,此容器不用尋外在的,須在凌王妃體內才行。」
「凌王妃體內?」
「是的,只有從體內引渡,方才有可能成功。」
「那,凌王妃她……體內……可有……」
太子妃遲疑說道。
聽得太子妃的話,王壺下意識的看了眼沈凝煙高高隆起的肚子,隨後,低聲答道:「……有……」
「真的嗎,那不是更好,」聽得王壺肯定的回答,太子妃頓時喜上眉稍,「那王太醫你們還不趕緊著手為凌王妃醫治。」
「只是……」
王壺猶豫不決,不敢動手。
「只是什麼?王太醫你還有什麼要顧忌的?」見王壺還是這副支吾不清的模樣,太子妃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回太子妃娘娘,只是那容器卻是……卻是……凌王妃腹中的孩子,如若……將此毒引渡到胎兒身上,那胎兒……只怕是不能成活了。」
「什麼……」太子妃深吸了口氣,不禁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捂著嘴,說不不出話來。
聽得王壺的這翻話,一旁的秦皇后不答應了,「不可以,」她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說道:「不可以,絕對不可,王太醫,本宮命你再想別的辦法,絕對不可以傷害本宮的孫兒。」
「是啊王太醫,你再想個別的法子吧,這法子實在太殘忍了。」稍稍緩過一點神來的太子妃也一臉期盼的看向王壺,希望他還能有別的辦法。
王壺不敢看這兩人的面色,只低下頭,低聲說道:「回皇後娘娘,太子妃娘娘,辦法……只此一個,……別無它法……只能保住一個……」
「不行,絕對不行,本宮不允許!」聽得王壺的回答,秦皇后再無法平靜下來,她期待了這麼多年的孫子,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
一直沉默著的夜無痕此刻出聲了,
「王壺,照著你說的方法去做吧!」在他心裡,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妻子重要,只要能救妻子,他什麼都可以捨棄,即便是骨肉孩兒,也是如此。
「不可以,」秦皇后高聲反對道,她憤怒的看向夜無痕:「你瘋了吧?景瀾,那可是你的骨肉,你現孩子,你怎麼能忍心。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秦皇后說著,聲音不禁有些哽咽,她是真的捨不得這個孩子。
夜無痕聽得秦皇后這憤怒的話語,卻是頭也沒抬,他輕柔的緊了緊摟著妻子的手,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妻子,平靜說道:
「母后,沒有什麼……比阿煙更重要,……兒子……只想要阿煙平平安安的待在兒子身邊。」
「你瘋了……瘋了,本宮不同意……本宮不允許……」秦皇后激烈的出聲反對。
對於秦皇后的反對,夜無痕置若罔聞,他平靜的吩咐王壺,「王壺,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吧,本王只要王妃平安,」說到這裡,夜無痕抬起頭來,冰冷的看了王壺一眼,「如若王妃出了什麼意外,你該知道結果的。」
被夜無痕冰冷的掃了這麼一眼,王壺只覺心底陰冷,他忙顫聲應道:
「是,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保得王妃平安!」
「還不快動手,」
「是,是,微臣這就準備給王妃解毒。」王壺拿起太醫們早已備在一旁的金針,準備去給沈凝煙施針。
「王壺你敢!」見王壺要動手,秦皇后厲聲阻止道。
「你若敢動手,敢傷害皇孫,本宮誅你九族。」
聽得秦皇后你聲音,王壺顫抖的停了下來。
「繼續,」夜無痕冷聲說道。
看著這母子倆意見相左,王壺一時間有些搖擺不定,他看了下正怒目著的秦皇后一眼,又看了下平靜無波的夜無痕一眼,思量片刻,最後,王壺還是拿起了金針,慢慢向夜無痕這邊靠近著。
「王壺你敢…………」秦皇后見王壺如此動作,瞬間發怒,她還想在說什麼,卻被夜無痕打斷了。
見秦皇后還在一旁激烈的反對著,夜無痕不想她在這裡影響王壺的施針,他沉聲吩咐一旁的韓平,「韓平,你送皇後娘娘回鳳儀宮吧,她今日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是,王爺,」韓平平靜應了一聲,隨後,向秦皇後走去,「皇後娘娘請,屬下送您回鳳儀宮。」
「本宮不走,」秦皇后不理會韓平的態度,她側過身去,讓開韓平,準備向夜無痕走去。
「景瀾,母后告訴你,沒見到孫子平安出生,母后絕對不會離開。」
夜無痕仍是不曾理會秦皇后,他看也沒看的又叫了聲「韓平,」。
韓平聽得自家主子這副語氣,頓時明白,王爺他是真的動怒了,他不敢再拖延。
「皇後娘娘恕罪,韓平得罪了。」
……
「你幹什麼,韓平你放肆,誰允許你對本宮這麼無禮,你放開本宮,本宮不走,放開…………」
韓平對秦皇後行了一禮,隨後,無視掉秦皇后激烈的反抗,強行將人帶出了乾元殿。
…………
秦皇后被韓平帶出去后,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王壺見秦皇后被夜無痕讓人強行帶走,一時間嚇得愣在原地,沒敢再動。
夜無痕見王壺這般畏首畏尾模樣,怒意更深,「王壺,你還愣著做什麼,若王妃出了什麼事,本王唯你是問。」
「是,是,是,……」
王壺被驚的回過神平來,不敢在擔擱,他拿起金針走到床榻前,「請王爺將王妃的衣袖理一下,讓王妃的手臂露出來。」
聽得王壺的話,夜無痕看了他一眼,隨後,輕柔的將懷中小妻子的衣袖輕輕挽起,露出一小段潔白如玉纖細小巧的手臂來。
或許是沈凝煙腹中的孩子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又或許是所有生靈對待危險來臨時的天性感應,在王壺靠近床榻準備施針時,沈凝煙高高隆起的腹部的某處微微凸了起來,跳動了幾下,好似腹中胎兒在母體中動了幾下。
隨著胎動過後,一直昏迷著的沈凝煙忽然有了清醒的跡象,她睫毛微微晃動了幾下,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凝煙睜開眼后,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夜無痕那張看似平靜卻無處不透著壓抑糾心的俊臉,她低低的喚了一聲,「王……爺……」
聽得懷中突然傳來微弱的聲音,一直關注著王壺施針的夜無痕忽的一下低頭去,看向懷中的人兒,激動說道:「阿……阿煙,你醒了,」
「嗯……」
沈凝煙好似看到床榻前有人影晃動,
「王爺……你們……在……做什麼」
夜無痕看著懷中虛弱不堪的妻子,沉吟片刻,目光微微閃了一下,后若無其事的笑道:「哦……,沒做什麼,阿煙剛才不是肚子痛嗎,所以,我讓太醫們給阿煙檢查身子,」
「是嗎……」沈凝煙總覺得氣份不太對勁,「你沒騙我……」
「當然……,」夜無痕壓下眼中快要溢出的水花,努力扯出一抺笑容,「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我的小阿煙,」
「是……啊……,王爺……不會騙我的……」沈凝煙跟著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此時,王壺拿著金針走過來,「王爺,微……微臣施針了……」王壺現在不敢擔擱,因為他知道,若再擔擱下去,可能連大人也保不住。
夜無痕抬眼看了下王壺手中拿著的金針,拚命止住心底的痛苦,微微點頭,「好……」別看他對秦皇後手段那麼冷血,就認為他是真的不在乎沈凝煙腹中的孩子,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出生,因為這個孩子是他與小丫頭的,是流淌著他們共同血液的人,他怎會不在乎。可是,若要拿他的小丫頭的命來換這個孩子的命,他卻是不允許,因為,在他心裡,這世間,沒有什麼能比他的小丫頭重要,即便是他的命或是……這個孩子的命……也一樣如此。
一旁的太子妃看著夜無痕懷中尚不知情,蒙在鼓裡的沈凝煙,又看了下即將施針的王壺,她只覺這幅畫面實在殘忍,她想,若是以後,阿煙得知,她的命是用她腹中孩子的命換的,她會怎麼樣,她該怎麼面對以後的人生。太子妃簡直不敢想,這樣的畫面,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實在太殘忍了,她捂著嘴,將控制不住的抽泣聲堵在口中,側過身去,不忍在看,這即發生的一幕。
或許是母子天性,在王壺的金針快要刺進手臂的肌膚時,沈凝煙忽的一下將自已的手臂移開,她心裡有一種直覺,如若讓王壺將那金針刺下,她定會悔恨一生的。
夜無痕見妻忽然將手臂移開,他努力保持著面上的平靜,輕聲問道:
「阿煙,……你……怎麼了……」
「我……我不喜歡……扎針……」沈凝煙直直的看著夜無痕,帶著些祈求的口吻說道:「王爺,……可不可以……不要……太醫施針,我……不喜歡……」
看著這樣的妻子,夜無痕差點崩潰,他的平靜差點沒辦法保持,就連說話也不自覺的帶上了顫音,「不……不可以,阿煙……要乖,一會兒……就……好了,……別……怕……」說完這話,夜無痕便忽然一下子抬起頭來,想將那通紅的雙眼中早已溢滿的淚水倒回去,不讓它流出來,以面被懷裡的小丫頭看見。
此時,早已受不住這壓抑氛圍的太子妃,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嗚咽著跑了出去。
敏銳如沈凝煙,即便此時虛弱不堪,思緒渙散,她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王爺……,其實……不只是看看……這麼簡單吧……你……你是在……騙我的吧……」
「沒有……就么會……」夜無痕堅難的笑著。
沈凝煙微閉上眼睛,「王爺,……你讓他們……全都下去吧,」
夜無痕還在堅持,
「阿煙,聽話,……你聽我說……你會好起來的,……」
「讓他們……出去……」沈凝煙沒理會夜無痕的話,
「阿煙……」
「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對王爺你……說……」
沈凝煙多少還是能感知得到自已的身子出了問題,而且,還很嚴重,可能已經嚴重到將危害到她腹中孩子的生命。
但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即便是為了沈救她自已也不行。
沈凝煙想,現在,或許,只有空間里的那些付青鸞留下的東西,方能救她與她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