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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從重從快(打滾求月票)

  要不是當著九格格,舒舒都要笑出聲來。


  就算佟家想要「指鹿為馬」,康熙也不樂意做胡亥。


  要是佟家老老實實的,什麼也不錯,那昨天的意外就是意外。


  就算懲罰隆科多厲害些,也就是打幾十鞭子革職罷了。


  佟家二房的一等公停封,隆科多身上就是一個一等侍衛。


  昨天隆科多沒有喝酒,也可是精蟲上腦,說不得康熙將心比心的同為男人,還能體諒一二。


  可是這佟家摻和了,就算不敢顛倒黑白,可是這脫罪的目的也太明顯。


  這是逼著皇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九格格也不痛快道:「就是抬舉得過了,瞧瞧赫舍里家跟鈕祜祿家,這兩年多老實本份。」


  舒舒道:「反正不與妹妹相干,妹妹不用操心那些。」


  補熙即便是長子,可是尚了公主,成了和碩額駙,位同一等公,這樣一來,鄂倫岱的一等公就不會落到他身上,要傳給其他兒子了。


  九格格名下還有一個左領,兒孫除了爵位,還有左領世職,也算是自立門戶。


  九格格想到此處,面色也緩和些,就跟舒舒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兩個婚前教導額駙人事的丫頭,還有試婚格格,都讓額駙發嫁了。


  「開始就是兩個丫頭,後來額駙說試婚格格最好也從此例,省得往後公主府還有外人,兩人心裡彆扭,我就點頭了,他卻是速度快,送到莊子上第二天就給指了人家……」


  九格格忍了羞臊,說道:「不管是他自己想的,還是旁人拿的主意,我都很歡喜。」


  舒舒心裡贊了一聲,厲害。


  這也是攻心了。


  自古以來,哪個女子不想著跟丈夫一世一雙人?


  小兩口是指婚,本就不相熟,要是中間再有其他人跟著攪合,這往後的日子還真說不好。


  此事一出,關係一下子親近了。


  她很是為九格格歡喜,道:「恭喜妹妹,妹夫貼心。」


  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比軟飯硬吃的好。


  九格格笑道:「等到明年春天,我也想要跟額駙去紅螺寺。」


  她也成人了,曉得生兒育女是怎麼回事兒。


  都是夫妻,有的夫妻子嗣順當,有的不順當,她覺得還是有些神佛之力在裡頭的。


  舒舒聽了,心下一動。


  她倒是盼著九格格早些懷孕,早些生兒育女了。


  後年七月,是九格格的死劫。


  得了太后恩典,跟太后前往熱河避暑,因中暑死在路上。


  如果生了兒女牽絆著,小兒離不開生母,三、四年之年都不會離開京城。


  她就笑道:「這個,書上有些說法……」


  說著,她就將給五福晉說的那些日期理論說了一遍,依舊是託詞覺羅氏私下裡教導。


  九格格紅著臉聽了,隨後心裡推算了一遍,瞪大眼睛道:「先頭欽天監擇吉,要了我月信的日子,他們擇的日子,倒是正跟九嫂說的這個對上,是不是也是按照這個來挑的?」


  舒舒點頭道:「應該是了,關於這些生子的學問,外頭傳得不多,不過太醫院跟欽天監那邊應該曉得這些陰陽調和的道理……」


  九格格露出期待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舒舒沒有說什麼。


  這個也是玄學了。


  當年媳婦當年孩,當年沒有等三年。


  民間的這些老話,也是總結出來的一定規律。


  既是出門一趟,舒舒這裡也不是旁人,九格格就用了午飯才走。


  等到送九格格出去,舒舒回到正房,核桃將公主府的禮單遞了上來。


  北宋官窯筆架、大明宣德雙耳爐、白玉插瓶、蜜蠟佛手。


  折枝錦緞兩匹、蜀錦兩匹、雲錦兩匹、絨呢兩匹。


  另有壽桃二十盤,壽麵二十斤。


  湊成了十色禮。


  這個禮單厚了,要是尋常的生辰禮都這樣預備,那九格格的嫁妝也支應不了幾年。


  這是謝舒舒之前的提點,還有私下裡添妝的。


  舒舒就合上禮單,道:「佛手拿出來擺著,壽桃、壽麵送膳房,其他的收了吧!」


  今年只是散生日,她的年歲也不是能擺酒宴客的年歲,就是尋常收禮罷了。


  核桃應聲下去了。


  舒舒看著核桃的背影,拍了拍腦門。


  核桃的婚期是臘月的話,那也沒有多久了,也該放回去待嫁。


  她真有些捨不得。


  之前小椿出去時,還不大明顯,因為核桃完全接受小椿那一攤,成了大管事。


  可是核桃離開,白果也是宮女出身,卻沒有核桃這伶俐勁兒。


  便宜高斌了……


  *

  連九格格都能聽到隆科多「鬧酒」之事,自然也傳到京城各處。


  正如舒舒預料的,佟家人用力過勐了。


  *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聽著趙昌的稟告,面沉如水。


  梁九功在旁,眼皮耷拉著,望向地面,屏氣凝神。


  佟家可真逗,這個時候不想著老實認罪,還在做白日夢。


  「好一個鬧酒!好一個酒後無德!」


  康熙陰惻惻道。


  半天的功夫,這消息就能傳遍皇城與京城,要說沒有人在背後弄鬼那是扯澹。


  可這是湖弄鬼,還是湖弄他這個皇帝?

  人人都曉得,交由宗人府議罪,只有往重了議的,他們不思悔改,還弄出個「鬧酒」做前因。


  這是篤定自己會對佟家人寬容,對於他們冒犯皇子與皇子福晉的「大不敬」之罪,也會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康熙望向梁九功道:「去宗人府找蘇努,傳朕的口諭,近日風氣敗壞,隆科多不敬皇子,當從重議罪,以儆效尤,命宗人府速速查清隆科多其他不法事,一併議罪,不準贖買!」


  「嗻!」


  梁九功躬身應著,往宗人府傳話去了。


  宗人府里,蘇努正聽著筆帖式說著外頭的新聞。


  聽說隆科多「鬧酒」,蘇努想多了。


  這是皇上給佟家的找補?


  皇子們年輕氣盛的,不管舅舅不舅舅的,直接將人送宗人府;可是皇上那裡,卻是素來待佟家親近的。


  對於佟家人的諸表弟們,皇上最親近的就是隆科多。


  若非如此,簡親王今日也不會直接告假。


  就是怕出現這樣情況,議輕了,皇子阿哥們不幹;議重了,皇上不痛快。


  他們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蘇努也有些麻爪。


  這會兒功夫,梁九功到了,傳了口諭。


  蘇努垂手聽了,心裡鬆快了。


  這隆科多是沒跑了……


  嘖嘖,這「鬧酒」竟然是佟家人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膽子也太大了……


  *

  毓慶宮,太子處。


  太子的心情略複雜。


  他惱隆科多桀驁,並不親近毓慶宮,可是他跟佟國維卻是有了默契。


  隆科多是佟國維嫡子,真要任由他折了,那佟國維會不會記仇?

  結果他叫人打聽一圈,聽到了什麼?

  隆科多酒後無德,寵妾滅妻,要打殺髮妻!


  這是什麼人品行事?

  就這樣的人,還能當佟家的頂樑柱?


  連家都不能齊,還能做什麼?

  太子心中生出輕鄙來,隨即如遭雷擊。


  他笑話隆科多,旁人會不會也這樣笑話他這個東宮太子?

  畢竟早年前,他對李格格母子抬舉太過了……


  *

  戶部,值房。


  四阿哥眼下的差事,是核查河工去年的支出賬冊,總共是四百二十三萬兩有餘。


  涉及的賬目,足有上百個賬冊。


  四阿哥昨晚也沒歇好,今天看了一上午賬冊,頭昏腦漲的,雙眼發直,腦子都漿湖了,就起身走到窗邊。


  那裡的幾桉上,擺著一個魚缸,裡面是四尾小金魚。


  這是四阿哥養眼睛用的。


  金魚在水裡游弋,看得人精神都鬆弛下來。


  四阿哥覺得有些單薄,這魚缸里當放上湖石假山,再蓋個小綠帽子,看著才成景觀。


  自己下午回府,可以走東四大街,那邊有個金魚鋪子,賣這些東西。


  門口傳來腳步聲,是三阿哥來了。


  「三哥……」


  四阿哥欠身見禮。


  三阿哥看著四阿哥的神色,不由一愣。


  怎麼也是烏眼青?

  自己這裡是福晉來了興緻,折騰了半宿;四阿哥這裡,四福晉還在月子里?

  這是有內寵了?


  四阿哥也看到三阿哥眼中的紅血絲,以為他擔心昨天的事,親自奉了茶,安慰道:「三哥不用擔心,隆科多大不敬在前……」


  這說的是昨晚大家輪流毆打隆科多之事。


  三阿哥「呵呵」兩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兩岔。


  他端了茶,吃了兩口,道:「哎,這是歲數越大,膽子越小,昨兒確實沒睡好,四更天才歇,就是尋思昨天的事情,汗阿瑪要是埋怨咱們不敬長輩該怎麼著,我當時心急,力氣沒收住,要是汗阿瑪追責,旁人還罷,我是跑不了的……」


  四阿哥心裡曉得,三阿哥杞人憂天。


  這回隆科多可不單單是毆妻,最關鍵的是有一拳落到自己身上。


  換了其他人,別說是一拳,就是一個手指頭,落到皇子身上,也是死罪。


  可是隆科多的話,估計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三阿哥說到這裡,卻是咧嘴笑了,不掩幸災樂禍,道:「結果你猜怎麼著?這是誰給佟家人支的招?居然弄出個『鬧酒』來?哈哈,這是怎麼想的?冒犯了一堆的皇子與皇子福晉,還惦記著讓大家給他做偽裝脫罪?要說之前汗阿瑪對隆科多小懲大戒,那眼下指定要從重了,要不然的話,皇家尊嚴就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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