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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告訴弟妹沒有(第二更求月票)

  四月十六日,上自進江寧旱西門登舟。


  九阿哥沒了差事,得了閑,就沒有在備用龍舟上點卯,而是在夫婦倆的船上。


  這些日子,九阿哥後知後覺的,也終於弄清楚了舒舒南下時是怎麼安置的。


  三個丫頭輪流跟她在床上睡!

  為了這個,九阿哥見不得小椿她們,除了梳洗、送膳的時候,其他的時候都攆到她們自己的艙里。


  「那床才多窄,三尺半,擠了兩人?」


  九阿哥提起來,就是咬牙切齒。


  舒舒比了比之前的艙室,道:「當時裡外間也只有咱們這艙半拉大,除了床,就一張榻能躺人,椅子也勉強拼一個,還剩下一個怎麼辦呢?總不能打地鋪,那時候還二月初呢……」


  天冷不說,下邊就是運河,也潮濕。


  真要睡下去,要坐病的。


  九阿哥抬起下巴,不滿道:「不是還有下人艙么?跟著寧壽宮那邊的嬤嬤、宮女擠擠唄,瞧瞧,這個憐香惜玉的勁兒!」


  舒舒笑道:「我身邊就這幾個人,要是爺要隔開,那往後我孤零零的,可憐不可憐?」


  「不是還有爺?」


  九阿哥不以為然道。


  「爺是當差的皇子,往後也要每天往衙門裡去,難道我一個人在家裡就那麼干坐著?」舒舒道。


  九阿哥輕哼道:「別說的那麼可憐巴巴的,爺還不知道你,且是能自娛自樂呢!插花啊,堆紗啊,還要弄什麼方塊版的葉子牌……這不是挺歡實么?」


  這是得了消息了,曉得舒舒前天跟九格格與曹格格玩的歡喜,又不自在了。


  舒舒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道:「別惱了,下次帶爺一起玩兒……」


  九阿哥哭笑不得,抓了她的手放下,道:「誰稀罕跟你玩這個?爺就是覺得你得找點正經事兒,別那麼無聊,跟個七、八歲的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玩兒的?往後,不許招她到二所來!」


  曹格格帶了一個乳母、一個小丫頭,也跟在南巡隊伍中一起前往京城。


  她將作為十五格格的伴讀入宮養育。


  提及這個,舒舒想起只見了一面的曹顒。


  胞妹長得這樣玉雪可愛,可見哥哥相貌自然也不差。


  十來歲的少年,看著有些肖父,比較秀氣。


  「爺,十五阿哥的伴讀,之前不是定了曹顒?」


  舒舒問道。


  雖說曹顒是獨子,父母或許會捨不得,可是入宮為伴讀還是不同。


  尤其是包衣人家,多在京城繁衍生息,曹家這樣遠離京城的,也需要一個拉進跟主子關係的契機。


  李煦那邊,也是獨子,沒有耽擱上京。


  九阿哥撇撇嘴,看了舒舒好幾眼。


  舒舒將方才問的話想了一遍,並沒有什麼出格的。


  九阿哥這才道:「曹寅行事有些像岳父,比岳父更書生義氣,汗阿瑪當初是給他的恩典,可是他好像懇請將這個人選換成侄兒,以期兄弟家能多一頂門立戶之人。」


  曹寅的那個弟弟,做了小半輩子的侍衛。


  沒有升轉,也沒有入朝為官。


  以康熙這種「任人唯親」的性子,要是能用,可肯定要用的;沒有使喚的地方,那就是能力有限。


  都是旁人家的事,夫妻倆說了一句就放下。


  正如九阿哥所料,迴鑾路上沒怎麼耽擱,船隊就在金山駐蹕一晚、揚州駐蹕一晚。


  而後一直北上。


  中間還過了個端午節。


  天氣也漸炎熱。


  中間也有京城的消息傳來。


  七福晉四月二十六誕一女,母女平安。


  自打得了這個消息,九阿哥就坐不住,跟著舒舒滴咕道:「娘娘是不是跟七嫂時間差不多……」


  舒舒大致算了下時間,道:「應該遲一個月或一個半月,應該是五月底、六月初了……」


  去年北巡,是七月底出發,七福晉查出身孕是九月,宜妃是十一月。


  九阿哥半晌沒說話,目光有些悠遠,道:「爺倒盼著是個小阿哥……」


  舒舒知曉他是想起十一阿哥。


  宜妃這一次,不管是阿哥還是格格,都會是個受寵的孩子。


  要是格格,則是出身高貴的公主。


  要是阿哥,那就是皇幼子。


  如今宮裡也太平著,不怕再有人作祟。


  夫妻倆都歸心似箭,日子彷彿也真的加速了。


  轉眼,就到了五月十七日,上駐蹕通州。


  明日,就能回宮了。


  被九阿哥扶著下船時,舒舒覺得短時間內不想再坐船了。


  這次在船上太久了。


  連九阿哥都道:「下回出門子,咱們還是坐馬車吧,走走停停的,更自在些。」


  就跟四月初在蘇州剛坐船時,那個舒坦後悔勁兒不是他似的。


  十阿哥夫妻的船就在後頭,跟他們的挨著。


  這會兒功夫,十阿哥夫婦也下了船。


  十福晉看到舒舒,眼睛就是發亮,小跑著過來,拉著舒舒道:「嫂子,嫂子……」


  九阿哥在旁見她跟小狗見了肉骨頭似的,不由蹙眉,看著十阿哥道:「你福晉又怎麼了,不是昨兒才見么?」


  他們一路上雖沒有再去行宮、行在,可也不是一直貓在船上,每天晚上停駐在碼頭時也可以走動。


  十阿哥縱容的看了十福晉一眼,道:「我福晉念念不忘『萬寶閣』,就等著進京開鋪子呢,她從沒有做過這些,這是心裡沒底,打算跟九嫂多請教……」


  九阿哥聽到「多請教」,有了不好的預感,忙道:「堂堂皇子福晉,哪裡用親力親為,你早點兒給她找個妥當人看著鋪子……」


  說到這裡,他想起正月里分家的產業,道:「不是有當鋪么?那邊的管事呢,直接拿過來使喚也行,甭讓你福晉沒頭蒼蠅似的瞎折騰!」


  十阿哥見九阿哥如此,只能保證道:「九哥您就放心吧,回頭弟弟教她,不讓她老去擾九嫂。」


  九阿哥聽了,又想起舒舒之前的話,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到時候咱們倆都往衙門去,她們白日里待著也無聊,樂意湊一起就湊一起吧!」


  十阿哥看著九阿哥笑,道:「去年這個時候九哥什麼樣,弟弟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去年……


  九阿哥做了個「封口」的動作,道:「往後記得嘴巴嚴點兒,翻篇的話就別提了!」


  十阿哥笑的不行。


  去年這個時候,九阿哥可是一天三遍的抱怨,話里話外對沒有進門的福晉挑剔不滿。


  十阿哥覺得,可以做個殺手鐧。


  往後九哥有讓自己堵心的地方,就讓九嫂收拾他。


  這會兒功夫,前頭也過來人了。


  是五阿哥夫婦。


  因為太后私下裡的囑咐,從杭州迴鑾時,內務府也給五阿哥夫婦準備了船。


  五阿哥夫婦就被攆下太后的鳳舟,單獨坐船去了。


  現下,他們的船就停泊在舒舒她們的船前頭。


  「九叔、十叔……」


  五福晉先對兩位小叔子頷首為禮,而後才對舒舒跟十福晉道:「走吧,一起去給皇祖母請安……」


  因為在路上每天早上船隊出發的早,這小輩過去請安的時間,就都挪到晚上。


  舒舒點點頭,跟著五福晉、十福晉離開。


  五阿哥看著九阿哥,道:「弟妹娘家的官司,你跟她說了么?」


  九阿哥愣住,隨即老實的搖頭道:「先頭一知半解的,怕她聽了著急,想著等等詳細消息,再一併告訴她……」


  結果,居然給忘了。


  十阿哥在旁,皺眉道:「董鄂家先頭不是治喪么,怎麼就有了官司?」


  九阿哥也是覺得莫名其妙,道:「誰曉得三哥那個三舅子抽了什麼風,居然告到步軍都統衙門跟大理寺,說我岳父有謀兄害侄奪爵侵產之嫌,他算是老幾啊,直接大喇喇插手其他房頭的家務,還會滿嘴胡謅編瞎話,不會是彭春在背後鼓動的吧?」


  說到最後,他還真帶了疑惑。


  就算不是彭春的鼓動,那人自己抽風,可是彭春曉得后也該打發人撤下狀子才是。


  之前他們夫妻說話的時候,是提了「瓜田李下」,齊錫容易遭人非議。


  可也覺得會是私下裡的猜測或者流言之類。


  這樣二傻子似的蹦出來,直接遞狀子,簡直是笑話。


  且不說《大清律》誣告反坐,就說堂侄告堂叔,這還有卑親尊親的問題。


  十阿哥聽著,也是覺得怪傻的,道:「就空口白牙告,沒有人證物證?」


  九阿哥冷笑道:「說是錫柱是人證,好像還有什麼物證,反正步軍都統遞到御前了,怕是在旁人眼中,公府後頭有三哥,都統府後頭有爺,不敢查、不敢判,才等著聖駕回京后裁決……」


  五阿哥皺眉道:「太壞了。」


  舒舒的人品行事在這裡,皇上與太后都贊過。


  教養她的父母也不會差了,那差的就是三阿哥的那個小舅子。


  十阿哥若有所思,道:「公府居然一直沒有撤訴,也沒有將他們家老三給拘起來?」


  九阿哥冷哼道:「沒有,所以爺才琢磨彭春那老東西是不是也白日做夢呢……」


  要不然話,怎麼還不出面管束子弟?


  十阿哥想了想,道:「彭春去年入冬開始就告病,年初因病卸職,是不是要不行了……」


  九阿哥聞言一愣,看著十阿哥道:「可是現下才是五月啊,又不是寒冬臘月,年關難過?」


  十阿哥道:「九哥說的是人老了,不好過年,彭春這是早年宿疾發作,卧床半年,是病不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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