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不足之處
小椿、小棠在棧板上候著。
見了舒舒一行過來,就迎了上來。
舒舒沒有立時上去,而是望了下後頭。
十阿哥夫婦的船和他們的挨著,就在後頭。
那邊也有人候著,是王長安跟十福晉一個使女。
十福晉就帶了幾分迫不及待,道:「九嫂,我走了,我要去我們的大船。」
舒舒點頭道:「去吧!」
十福晉風風火火的走了。
舒舒這才上了棧板。
一踩上艙室的地板,她就察覺出不同來。
真是落腳無聲。
踩到厚地毯上的感覺。
這氈子好像比自己摸得門氈要厚實。
舒舒又去看艙室牆壁,都是釘著素色白絹,看著十分亮堂。
她伸手摸了摸,後頭也是毛氈,用手敲打兩下牆壁,也沒有聲音。
她又望向窗子與艙門。
艙門上也釘了毛氈,還掛了一個。
窗口上,則是兩層窗帘,除了裡頭綢的,外頭垂著夾了絲綿的厚窗帘。
小椿道:「昨兒晚上奴才試了,撂下窗帘,裡面安靜著,隔音隔得好。」
她雖比舒舒還年長一歲,卻是黃花閨女,想不到旁的,真以為這樣大張旗鼓的弄隔音,是九阿哥覺輕怕吵的緣故。
舒舒一本正經的點頭道:「那就好,省得爺睡不好身體都熬壞了。」
說到這裡,她想起自己的「豬油拌飯」計劃,那個太殘暴了,而且也不健康。
不過增肥的法子,卻可以想想。
九阿哥之所以比同齡人要瘦,是因為腸胃弱的緣故,多吃幾口就消化不良。
想要增肥,要少食多餐。
舒舒就對小棠道:「油炒麵、藕粉、發麵餑餑,這些小廚房常備著,以後上午、下午各加一餐,爺太瘦了,好好補補……」
小棠遲疑道:「福晉,會不會太素了?」
這補身體不是該吃肉么?
舒舒搖頭道:「不要太油膩,爺腸胃受不了,上午必有兩枚雞蛋,下午必有奶糕。」
為了南巡出來,她們之前也預備了路菜,都吃的七七八八的,只有奶糕當時做的多,又擱得住,還有富裕。
小棠都仔細記了。
九阿哥正好回來,聽了這一句,道:「怎麼只有爺的,你還沒說你的呢!」
舒舒雖也在長身體的時候,可是並不想吃。
這是增肥的!
九阿哥道:「總不能爺吃著,你看著吧?」
舒舒想了想,那個情形看著卻是可憐,也容易犯饞。
她想了想後世的輕食食譜,道:「上午我也是一枚煮蛋,一杯茶就行了,給爺上炒麵或麵茶;下午我也是茶,外加一份蘋果就行了。」
九阿哥在舒舒跟前坐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是身子不舒坦么?怎麼突然不愛吃東西了?」
舒舒搖頭道:「沒有,三餐還是要吃的,方才我說的是加餐,上午己初下午申初各加一餐……」
九阿哥露出驚訝道:「一天吃五頓?!爺是飯桶么,誰家這麼吃?」
舒舒道:「爺腸胃細弱,想要滋補身體,還要少食多餐才行。」
九阿哥曉得,自己被嫌棄了,看著舒舒,眼神就有些不善。
舒舒沒有去哄他。
要不然成了習慣,往後只有受累的。
總該知道好歹吧。
為了他的身體,難道她還要一口一口喂飯?
眼見著船要開了,舒舒擺擺手,打發小椿幾個下去,道:「就加餐跟午飯時候過來就行。」
小椿幾個應了,退了下去。
她們三人就住在後艙,兩間艙室打通的那大間。
裡面有一張大床,外頭再打個一尺的板子,正好睡三人。
后艙還有兩間,一間做了臨時伙房,一間是孫金住著。
前艙四間,都是分開的。
何玉柱佔了一間,剩下三間留給上船輪值的侍衛跟護軍。
之前覺得十一個艙室富裕,實際上也滿滿當當的。
少一時,船開了。
九阿哥眼見舒舒不搭理他,自己已經調整好了,帶了幾分新奇,在地上走著,時而還跺跺腳,道:「這船可穩當,怪不得皇祖母與太妃她們沒暈船。」
聽他這樣一說,舒舒道:「希望十弟妹也不暈船,要不然這一路回去也遭罪。」
九阿哥道:「不至於,就算坐車回去,不用趕時間,不冷不熱的也正好。」
舒舒想到一件事,道:「來的時候是順風順水,回去的時候就是逆風逆水,聽說會用縴夫拉縴,那樣的話,船速會慢么?」
這樣的船隊,前後這麼多條大船,得耗費多少人力?
九阿哥一愣,隨著指著舒舒大笑。
「哈哈哈!」
舒舒被笑蒙了。
九阿哥還在笑不停,眼角熒光點點,眼淚笑出來。
舒舒實在忍不住,在他腰上抓了一把。
既是問了,好好回答就是,就是遇到自己不熟悉的領域,這樣嘲笑也過了。
九阿哥抓住舒舒的手,臉上已經笑的不行:「太有趣了!難道你以為運河逆行,全靠人拉么?從杭州到京城來兩千多里,全靠人力?」
舒舒之前沒有想過,現下想想,確實扯澹。
「那逆水行船怎麼走?」
舒舒問道。
九阿哥清了清嗓子,站起來,背著手,道:「自然也是借著水利,就是開閘放水罷了。」
舒舒恍然大悟。
雖說這一路上有閘口,可是舒舒還以為那個是修繕單位。
沒有細想它的作用。
舒舒瞥了九阿哥一眼,帶了不滿道:「遇到爺不會的時候,我笑話爺了?」
九阿哥坐下來,輕哼道:「昨兒才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兒你倒忘了?那一回兵馬司后衙,你敢說你沒笑話爺?」
舒舒笑吟吟道:「那不是沒想到真有人敢用假證據告狀么?」
不過她帶了好奇道:「爺化名怎麼想的是『金二爺』,不是『金九爺』?」
九阿哥道:「你當爺傻,這京城聰明人多,誰不曉得桂丹是娘娘的侄子,要是直接出來個『金五爺』、『金九爺』旁人怎麼想?」
舒舒笑了笑,還真是聰明了一回,就是聰明的不多。
這個身份,也是自欺欺人罷了,那副欠揍的模樣,她可記得真真切切。
季春時節,陽光溫煦。
小夫妻來也沒有老在船艙里貓著,而去了甲板上。
運河沿岸,正是繁花錦簇。
只是……
見景不見人……
偶爾看到行軍的隊伍,是杭州將軍標下的迎駕人馬。
舒舒道:「話本子不是說有攔聖駕、告御狀的么?怎麼不見?」
不但如此,沿途百姓好像也都驅逐了。
九阿哥道:「還能有什麼,無外乎布防的嚴實,沖不到御前來。」
南巡的隊伍看似是有數百人,可實際上地方接駕、護駕的人手十倍都不止。
有了冤情才會想著告御狀,可是那樣的話地方官場就要清洗了,那些父母官們自然嚴防死守。
不止他們兩個出來,後頭十阿哥跟十福晉也在甲板上。
十福晉看見兩人,使勁的揮著胳膊大喊。
只是這看著近,實際上隔著遠,喊的什麼也聽不真切。
九阿哥看著十福晉的模樣,跟舒舒滴咕道:「幸好清減了,要是還跟年前似的,這船板不得給跳塌了!」
舒舒橫了他一眼,還真是嘴欠。
幸好他比之前懂事了,就是跟自己面前放肆些。
剛看完后船,前頭的船又有了動靜。
是十四阿哥,用手圈在嘴巴跟前,大喊著:「九哥!」
九阿哥湖弄似的揮了揮胳膊,跟舒舒滴咕道:「無聊不無聊,倒是真歡實。」
因為今早舒舒才跟小棠提了加餐之事,所以這兩餐很簡單。
不過該有都有了。
九阿哥是兩個白煮蛋,兩個蜂蜜小麻花,一碗油炒麵;舒舒這裡是一枚白煮蛋,一杯清茶。
九阿哥摸了摸肚子道:「還真有些餓了,可是這是不是太素了?」
舒舒指了指油炒麵道:「這裡放了黃油。」
九阿哥道:「肉呢?」
他是想起自己的親親五哥,無肉不歡,也就吃胖了。
既是被嫌棄瘦了,那他也就是補補唄。
舒舒道:「正餐的肉就夠了。」
九阿哥這才不啰嗦,夫妻倆用了上午茶。
午飯過後,兩人就小憩。
艙子的窗子都開著,上面湖著軟煙羅。
之前九阿哥嘴上說的熱乎,可也沒有要拉著舒舒荒唐的意思。
這是他的皇子福晉,現下又是隨扈途中,但凡有一絲不尊重落在旁人眼中,都會生出口舌來。
他不大在意自己名聲,卻受不了妻子的名譽有瑕疵。
下晌又是一頓下午餐。
估摸著申正,前頭的船就開始陸續停泊。
到了今晚停泊之地吳江縣平望。
九阿哥伸著懶腰,跟舒舒道:「不比不知道,一比這騎馬趕路都比成孫子了!」
舒舒點頭道:「爺辛苦了。」
夫妻倆百無聊賴,就有小太監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道:「九爺,皇上傳召!」
九阿哥點點頭,跟舒舒道:「那爺過去一趟,你要是待著沒意思,就是找十弟妹。」
舒舒點頭應了。
那小太監腳下沒停,已經往後頭十阿哥的船上傳話去了。
這傳人傳的急,十阿哥也沒有耽擱。
說話的功夫,十阿哥就到了。
小哥倆聯袂往前頭去。
「這是出了什麼事兒,著急忙活的?」
九阿哥滴咕道。
十阿哥想起昨日他們告狀之事,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了吧?
等上了龍船,到了御前,他們就發現該來的都來了。
隨扈成年皇子、宗室王公、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其他文武大臣。
氣氛不大對頭。
康熙高坐龍座上,環視眾人,臉色鐵青道:「朕南下巡省,是為了撫民而來,不是為了擾民,自出京城以來,一應供御之需,皆出儲備,沿途日用、也是下令該衙門照時價採買,可還是有人無視朕之口諭,搜刮地方,委實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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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更是昨天的,寫到一半熬不住睡了,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