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排名(第三更求月票)
章嬪打發人出去后,才對宜妃抱怨道:「都這麼大了,還像孩子似的……」
用這個做禮,看著太輕薄稚嫩。
宜妃笑著說道:「我記得十三阿哥是冬月生的,要周兩歲,實歲才十一,可不就是孩子?」
章嬪說道:「難為九阿哥、十阿哥寬和,這一路上帶著他,也不嫌他煩……」
「親弟弟,有什麼煩的?況且十三阿哥是個好孩子,素來乖巧懂事,你是個有後福的……」
小兒子,與年長的兒子不一樣。
宜妃看出來,皇上對幾個小阿哥的疼寵。
尤其是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真是當老兒子待的。
十四阿哥上面還有同母兄弟,初封不會高封。
十三阿哥沒有同母兄弟,初封說不得也是貝勒起。
章嬪抿嘴笑道:「托娘娘吉言……我也沒有什麼求的,就盼著三年後皇上給十三選一個體面的福晉……不拘是像五福晉那樣的端莊溫柔,還是九福晉這樣的貼心懂事,都行,我不挑……」
宜妃打趣道:「十三阿哥長得好,一般的也不匹配,到時候你別挑花眼就行……」
*
舒舒這裡,也吃到了鹿血豆腐。
嫩嫩的,滑滑的,加上花椒油辣椒油的點綴,有一點點毛血旺的意思。
舒舒吃得不亦樂乎,一人吃光了大半碗。
九阿哥不在,他與其他皇子阿哥一起去參加八旗小宴去了。
等到入更,九阿哥才回來。
「這兩日正好圍場秋貢上來,爺跟膳房那邊打了招呼,留了一頭活鹿,明天咱們烤著吃……」
這是還惦記著給舒舒親手烤肉。
舒舒自然沒有異議。
不過,她察覺九阿哥有些反常。
眼神不大對。
冒著賊光。
面色也有些潮紅。
舒舒不放心,湊了上去,聞了聞:「這是喝酒了……」
九阿哥搖頭:「內務府那些人機靈起來,處處貼心,爺那席酒壺裡放的水……」
說著,他將背著的手伸出來,拿著一個皮囊搖了搖:「給你帶的,猜猜是什麼?」
是一個皮水囊。
舒舒好奇了:「酒?」
這個雖說是水囊,可舒舒見蒙古王公這邊嗜酒的多,多是用這個做酒壺。
「新鮮的鹿血酒!」
九阿哥挑眉道:「這是爺的那一份……」
新鮮鹿血……
這個的傳奇功效,也是眾所周知……
舒舒自然也不陌生,眼神都帶了嫵媚,不過想起十阿哥與十三阿哥,覺得頭疼:「兩個弟弟那裡沒有吧?」
九阿哥輕哼道:「當爺是那不靠譜的……十三還小呢,老十也沒帶格格出來……」
舒舒贊道:「爺越來越有哥哥樣子了……」
九阿哥晃了晃手中皮酒壺:「要不要見識見識……」
舒舒點點頭,心中也好奇著。
要知道鹿血可是上等補品,不只是對男人重要,也滋陰養顏。
她的酒量不錯。
就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對白酒不大喜歡。
那個時候她剛記事,三、四歲的年紀,跟著阿瑪出去吃酒,被親戚逗弄,快子頭蘸白酒,直接給辣哭了。
印象深刻。
等到十來歲,舒舒開始跟著阿牟與額涅出門交際,開始喝一些甜酒、果子酒之類的,就有些愛上了。
尤其是甜酒。
冬天熱了喝,夏天冰鎮了喝都好喝。
等到三年前,舒舒有了上輩子的回憶。
就開始有目的的訓練自己的白酒酒量,將這個短板補齊。
要不然的話,以後躲不過去的酒局,再醉酒之類的……
因此舒舒隨扈這一路上,參加大大小小的宴,都是隨了大流,沒有多喝,也沒有少喝,正正好。
舒舒就吩咐小棠去膳房要了幾樣下酒菜。
少一時,炕幾擺上,夫妻對坐。
舒舒看著眼前的酒盅,是標準的五錢盅。
她笑吟吟地道:「爺,說好了,嘗嘗就行……省得沖了藥效……」
九阿哥點點頭道:「就是嘗嘗,爺也是頭一回喝這個……」
鹿血酒倒出來,鮮紅鮮紅的。
「一份鹿血,外加九份燒酒配的……這是新鮮鹿血酒,還有一種加了藥材炮製的,要四十多天,臘月作為年貢進到宮裡……」
九阿哥給舒舒講解著。
舒舒端起酒盅聞了聞,辛辣味還有濃郁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很是叫人上頭。
她喉嚨有些發癢,不想見識這個了,就有些遲疑。
九阿哥沒有察覺舒舒的異樣,有些鄭重地酒盅舉了起來:「來,爺敬你一個……」
舒舒配合得舉起杯子,笑著問道:「敬什麼呢?」
「敬你處處都好……」
九阿哥的聲音有些溫柔:「在汗阿瑪的兒子中,爺雖然什麼也不佔,看著尋常,可是爺有福氣……你就是爺的福氣……就是爺是個朽木,有你在後頭費勁心力撐著,也立起來了……就是,辛苦你了……」
他這一真情流露,倒是將舒舒弄的不會了。
她不想領這個情。
要不然一來二去的,九阿哥在她面前沒自信,就去別人面前找自信。
她嬌嗔道:「瞧爺說的,我可不敢貪功,明明大主意都是爺拿的,我就是拾遺補缺罷了……爺可別拿好話哄我,回頭我信了,面上帶出來,叫人笑話……」
九阿哥笑了笑,喝了杯中酒。
舒舒心中疑惑,他這是因何感觸……
她面上不顯,跟著喝了。
滿嘴的腥氣與辛辣。
舒舒強忍著,才沒有嘔出來。
九阿哥已經夾了一快子芥菜絲,遞到舒舒嘴邊。
舒舒張嘴吃了,才將嘴裡的腥氣壓下,可依舊是辣得舌頭髮麻。
「這酒,好像比尋常的更烈……」
舒舒覺得嗓子火辣辣的,臉上已經泛紅。
「用的酒頭……」
九阿哥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舒舒見他不像歡喜的模樣,倒是有些寂寥,就搶下了他的酒壺道:「就這兩盅就行了……過了這半年,爺想喝多久,我都陪著……」
說罷,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九阿哥很是動容,拉了舒舒的手道:「你真好……就算是軟飯,爺也樂意吃……」
舒舒聽著這話頭不對:「有人跟爺嚼舌了?爺怎麼不唾他?爺是皇子阿哥,身份尊貴,明明是我高嫁攀了爺,怎麼反而說爺吃軟飯?這種混賬話,就是故意噁心人的,爺倒是上心了……」
她口中罵著,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這樣討厭又碎嘴子,沒有旁人,肯定是三阿哥。
九阿哥仰著下巴:「爺沒唾他,可爺也沒便宜他……說爺吃軟飯,那他算什麼?軟飯也吃不著……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北巡之前,每次見了還套近乎,這回就變了……不單單是爺懟他的緣故……爺想想什麼時候……」
說著,他陷入沉思,好一會兒道:「爺想起了,就是咱們剛出來那幾天,岳父送了老十、老十三馬……讓他瞧見了,盤問了好幾句,當時面上就有些帶出來……真是的,管著太太寬了……」
舒舒冷笑道:「不是管得寬,這是將董鄂家當成是他的附屬,之前待爺親近,應該是希望借著這個拉攏爺給他做臂膀……結果爺不同他親近,他就開始忌憚,怕爺分薄了他的助力……」
九阿哥嗤笑道:「同樣是妃之子,爺有病,給他這個太子跟班做臂膀?真要奔前程,直接找太子爺不是更便利……」
說著,他住了話音,面上露了驚訝。
好一會兒,他才壓低了音量道:「老三,他什麼意思?」
舒舒看著九阿哥,沒有直接給答桉,反問道:「爺覺得呢?」
九阿哥透著幾分幸災樂禍:「這是起了心思了?這也太沒自知之明……他算哪根蔥?!朝臣也好,八旗王公也好,看得見太子,看得見老大,有誰提過老三……這是發什麼春秋大夢呢……哈哈……笑死爺了……」
「夢想么,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舒舒想起這句熟悉的話,笑著接了一句。
九阿哥抬頭望了過來,眼神認真。
舒舒回望過去,坦坦蕩蕩。
九阿哥探身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那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
他的心裡跟著打顫,想起自己三月里對舒舒的誤會。
當時還以為她不樂意指給自己,是想要攀附太子。
當時是誤會,那現在呢?
她已經是皇子福晉……
只要是皇子,小時候心中都幻想過,要是自己有一日跟汗阿瑪那樣威風就好了。
那皇子福晉心中,有沒有羨慕過後宮的娘娘或者羨慕過太后……
「爺還不知道我的願望?自打我大病一場,我的願望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長命百歲……這雖是美好的願景,未必能如願,可也要七老八十起步……」
舒舒眼神清澈,毫不猶豫地說道:「等到嫁給了爺,爺這麼好,我的願望就略微變了變……那就是與爺一起長命百歲……」
所以什麼除宗籍,短折而死,都不會存在的。
大家都好好的。
九阿哥覺得心裡滾燙,身上也跟著燥熱起來……
經過一晚上的認證,舒舒覺得鹿血確實是好東西,怪不得被人推崇。
而且這效果也管用,應該會比其他要效果好。
九阿哥梳洗完畢,就見舒舒拿著那皮囊,忙道:「這個不能老喝,得緩緩……」
舒舒的視線在九阿哥身上轉了一圈,笑顏如花道:「爺,昨兒不是提了要先制兩種藥丸子,將御用招牌打出去……我看這個鹿血好,用這個做原料制丸子,應該會立竿見影……」
「立什麼立?」
九阿哥帶了不自在:「大白天的,你規矩一點,別什麼都往外說……」
舒舒囧的不行,眼神往下瞄了去。
這就是一個成語。
純屬巧合,不用對號入座。
九阿哥伸手,遮住她的眼睛:「眼裡長鉤子似的,再看,爺就修理你了……」
不過舒舒的話,他也聽了進去。
「這些日子御藥房那邊制了不少干鹿血,可以用那個做主葯,再加上人蔘、鹿茸什麼的,聽著更金貴了……」
舒舒也覺得好。
從古至今,賺男人錢,增加動力就是永遠的主題。
今日閑暇,休整一日,明日出發。
用了早膳,十阿哥到了。
他是來謝兄嫂的。
他收到了各處的回禮,才曉得自己送回來的東西,讓兄嫂做主敬獻了一圈。
就是關係在這裡,道謝的話不用掛在嘴上。
十阿哥就跟舒舒回報了昨日戰績,他獵了兩頭鹿,射殺了三隻狐狸:「有些少,不過同旁人打了招呼,換了一車皮子,嫂子看著用吧……」
舒舒笑著說道:「好,到時候有富裕的,也給你們哥倆加個大氅……」
說起這個,她才想起還沒問昨日行圍排名:「正紅旗排第幾?」
「第三!」
十阿哥帶了得意:「僅次於兩黃旗……」
鑲黃旗不用說,是頭旗,無人相爭。
正黃旗的實力卻不弱,素來不服氣鑲黃旗的。
這個第二,論起來,比鑲黃旗的第一含金量還高。
正紅旗卻與正黃旗爭得不向上下,十阿哥講了行圍的情形:「獵物總數一樣,就是他們多了兩頭大牲口……完全是運氣,要是咱們這邊也有牲口巢穴,那肯定第二了……」
舒舒聽了,很是歡喜。
不僅是代十阿哥歡喜,也代自己阿瑪歡喜。
正紅旗這樣挺好。
成為標杆,不容易輕易撼動。
董鄂家也會發展平穩。
「正藍旗呢……」
舒舒問道。
門口響起蔫蔫的聲音:「正藍旗倒數第二……」
九阿哥已經在旁,跟舒舒說起總排名。
大阿哥掌旗的鑲藍旗第四,七阿哥掌旗的鑲白旗第五,正白旗第六,正藍旗第七,鑲紅旗第八。
按照之前的賭約,十三阿哥需要抄書了。
他沒有耍賴的意思,就是鬱悶道:「真不賴我,正藍旗就是一盤散沙,幾個參領各自為政,他們平日就沒有操練過……」
舒舒開解道:「這是頭一回,十三弟只當是練手就好,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本來就沒有多少勝算……以後十三弟真正領了兵馬,記得今日教訓,好好操練就是……」
十三阿哥點點頭,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看了九阿哥一眼,又看了十阿哥一眼:「九哥管了內務府,十哥明年去哪個衙門學差事?反正弟弟是要去兵部的……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地方的旗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