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黯然
兩名保鏢似的人物一起打開了方箱，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箱子里是一個個的方盒，和之前錢陳川拿出來的一個熊樣。
女性們的好奇心更重了。
南邊的保鏢開始分發，他率先給了靠近手邊的段翩章，隨後是丁俊義，至於中間的女性則是繞了過去。
段翩章忍不住好奇之心，把方盒打開，隨後驚呼一聲。
「百達翡麗AQUANAUT5087！」
「亞麻跌……不對，是買噶頓！我想買這個很久了！一直沒狠下心來！」
他轉頭震驚地看著齊婉婉。
「價值15萬軟妹幣的百達翡麗AQUANAUT5087？」
北桌一男生聽到他的話，也是忍不住喊了出來，隨後眾人齊齊地看向齊婉婉，倒吸冷氣此起彼伏。
難道……她要每人送一塊15萬的手錶？
不對，女生肯定戴不了這個，那給女生的是？
眾人不由齊齊轉頭看向正在北桌派發的另一位保鏢。
收到方盒的第一人是魏雪。
這次聚會，她帶來了她那個有錢的老男朋友，四十齣頭的樣子，前額禿了一大塊，險些要禿到中間去了。戴一副黑色的細框眼鏡，鼻孔外翻成豬鼻子狀，嘴唇極厚，肚子挺得比臨產的孕婦都大。
和李中南一比，相差了豈止是十萬八千里。
魏雪在女性的萬眾矚目中打開了方盒，看到裡面東西的一瞬間，北桌上的女性無不又驚又喜的尖叫一聲。
「寶格麗CL852547？」
盒子中盛放的正是一款寶格麗的白金項鏈，同心環中鑲嵌的鑽石經陽光一照，折射出炫麗的光芒，女生們的眼睛看的都直了。
「一款項鏈價值11萬，一款手錶價值15萬，在座的50多人人手一個，那不是說……總價值在六七百萬？」
眾人現在震驚地已經無話可說，愣愣地看著齊婉婉，眼神中一片駭然之色。
她得有多深厚的家產，才會這麼淡然地分發出如此昂貴的禮品？
這一件東西，都夠在偏遠點的位置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錢陳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剛才自己送她一對價值十萬的翡翠手鐲已覺得牛氣哄哄，生怕別人不知道價值，還找個託故意說一說。現在和人家一比，相形豈是見絀？這特么都見畜生了！
什麼是大手筆？
這就是大手筆！
每人一份！
一擲千金！
分發還在繼續，陳玉美拿到項鏈后看著齊婉婉，愣愣地道：「婉婉，你……你已經結婚了？」
眾人一陣恍然，剛才被禮物吸引，卻是忘了「Mrs霍」一事，現在被重新提及，一對對目光立即看向她。
李中南卻是在心中哀嘆一聲，看著一旁發愣的牛大生。
齊婉婉笑了笑，一如她以往的淡定從容，端起酒杯，站起身對著眾人，笑著大聲道：「沒錯，我已經結婚了，禮物呢，就當是沒有通知大家的補償啦！這杯酒敬大家！」
眾人端起酒杯，慢慢地站了起來，和她一起喝了小半杯。
在場中只有兩人沒有喝，一個是錢陳川，一個是牛大生。
前者是被打臉打暈了，後者是被她的話震暈了。
齊婉婉看了看牛大生，又看了看錢陳川，端著酒杯也不坐下，笑語嫣然地道：「我說你們倆，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兩個人的雙眼還處在茫然之中，沒有反應過來。
有點冷場的趨勢。
張啟坤是原來的老班長，他見形勢不對，咳嗽兩聲笑道：「齊大班花，你這樣的補償可是史無前例了吧！不過可惜啊，美中不足的是就這一次，要是多來幾次就好啦！」
眾人哈哈大笑，一外向的女生道：「去去去，張啟坤你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人家大美女送禮是因為結婚，一生只有一次，哪能多來幾次啊？」
「就是就是，人家對象肯定超級有錢……」
他們的話語牛大生已經聽不清了。
內心忽然很難受，從齊婉婉離開后，他雖然談過戀愛，但是這些年，他最想念的還是她。
乖巧、溫順，時不時地耍個小性子讓他哄一哄。
有時候非常體貼，生氣了也常常主動認錯；
有時候非常任性，可以一天不和他說上一句話。
這些年沒有刻意等她，但她的影子在腦海中不曾淡去，反而隨著時間的延長愈加清晰。
已經想不清初次見面的場景，但總覺得從打記事起，便在這麼一個人，深深地烙刻在心底。
已經記不清說過多少句話，說過什麼話，但總覺得，離別在昨夜，相逢在今夕。
在牛大生陷入空洞的時候，錢陳川在聽了眾人的歡聲笑語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好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女生指著鼻子尖說：「你這個三秒男，你這個細小軟，你這個老二短！」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咬了咬牙，強顏笑道：「抱歉啊，剛才想一件事想出神了！」
「沒事！」齊婉婉輕輕地抿了一口。
等錢陳川坐下后，眾人紛紛再次坐下，她看了一圈，就牛大生和她還在站著了。碰了碰牛大生的胳膊道：「喂，大……大生，你不會生我氣了吧？」
牛大生回過神來，嘴角微不可查地動了動，搖了搖頭。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屁股坐下，動作之快，如同蛟龍出洞、雄鷹捕兔。
齊婉婉也喝了一口，應該是喝多了，身子有些搖晃，微笑著坐下。
笑容里有幾分苦澀，讓人不禁想起了三月里待放未放的花蕾。
「我不好，你不好在意，會有更合適的。說實話當初看上你，你也明白的，我只是看上你……」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人都在認真聽著她說話。
「哈哈！」
牛大生忽然縱聲大笑兩聲，道：「你說你……你男人姓霍，不會就是叫霍元甲嗎？」
眾人哈哈大笑，有人道他幽默，有人說他故作大方，藉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齊婉婉清醒了幾分，輕聲道了一句「謝謝」。他不想讓自己出醜。
「不是，他是外國人。」
「那就好。」
牛大生點了點頭，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失魂而落魄。
環境改變了一些人，改變了一些事，她變了，牛大生也變了。她變壞了，牛大生變好了。
看著他的背影，齊婉婉在心裡哀嘆一聲。有點恨自己，又有點可憐牛大生，但是，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會選擇牛大生嗎？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想再過那種沒有錢，這不敢買、那不敢買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