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設陷
牛大生隨手把扇子從窗戶扔了下去。
半夜12點，大部分餐館已經打烊的時候，名佳小區門前的大排檔卻是熱鬧異常。
「老闆娘，再來四杯扎啤。」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打了個響指，等老闆娘扭著水桶腰端上來后，他對四個一夥來的青年道：「麻痹的，下午才知道，范詩兒那騷娘們招了一個農民工當司機。上次咱們費那麼大勁，把那個傻叉組長安排個車禍弄死，本以為能把老步弄進去，卻是給新來的這傢伙做了嫁衣。哥幾個，咋弄？接著搞？」
說話這人叫施旺，其他四人分別是肖辰、伊雨、艾尚、步安，五人家裡都是做生意的，規模雖然不大，但也算得上半個富貴人家。
艾尚舉起酒杯，輕蔑地笑道：「一個農民工也特么敢和哥幾個搶？下次弄死不就行了嗎？」
五人碰了碰酒杯，伊雨看著步安道：「老步，這事你他娘的也有責任，周四那天招聘的時候讓你去你咋不去？又去和你認識的那個小模特開房去了？」
步安擺手，很晦氣地說道：「那個小模特早就日膩了……那天被家裡老頭抓了壯丁，去送貨了。」
施旺擼了一串道：「這些沒用的別說了，想想接下來怎麼辦？你們三個傻叉下周一去公司，見到那農民工后別表現地太仇恨，省得警察回來懷疑到咱們頭上。」
艾尚、肖辰、伊雨三人點了點頭。伊雨道：「這次還找上次那伙人吧，周二行動，老布，你那天就好好實實去大廳呆著，別再瞎幾巴亂跑。」
第二天，牛大生騎著自行車來到公司，見到三個同事坐在沙發上，上去做了個自我介紹。艾尚三人微笑著回應了一番，算是認識過，三人未待多久，便被派了出去。
而中午回來后，竇芙茹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走進來后道：「牛大生，安排你開的那輛車已經修好了，今天下午正式派給你任務，這是車鑰匙。對了——」她說著從身後翻出來一個盒子，遞到他面前道：「這是公司給你配的……手機。」
手機？昨天剛修了手機啊！
牛大生差點摔倒，竇芙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對了，你入職前還沒有做體檢，最近幾天我會給你安排安排，選個合適的時間，你就去檢查檢查。」
「沒事沒事。」牛大生擺手道：「我只是昨天喝高了，有點上頭。」
竇芙茹瞪大了眼：「喝多了？那你今天不要開車了，我把你的任務給取消去。」
說著轉身要走，牛大生忙拉住她的手道：「喝水喝高了。」
竇芙茹哭笑不得，搖頭道：「那好，你先休息會，多喝點水。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吧，會有人讓你帶她出去。」
牛大生說了聲好，等她出去后，做了個勝利的動作。然後整了整自己的白襯衣、棕色的大褲衩，又掏出衛生紙擦乾淨腳上的皮鞋。
不管怎麼樣，這一發要打地響亮、打地漂亮、打出社會主義新風尚。
第一個敢坐他車的美女終於來了，巧了，是個熟人，超大美女。
看著比自己高了近一頭的李小小，牛大生帶著死了爹一樣的笑容道：「你去哪？」
李小小手指朝下指了指道：「下去再說！」
說完徑自走向電梯，牛大生只好跟上，他現在看見電梯就有點緊張，還好裡面沒人。
體內沒有仙氣，就好像兜里沒錢，走到哪都不放心，說話也不敢硬氣，就是連放個屁，也只敢磨磨蹭蹭、偷偷摸摸的。
是時候跳一波岩漿了……
「什麼味？」李小小的鼻子抽動了兩下。
出了電梯，她在前面帶路，帶到門外的停車場，指著一輛油亮的奧迪A6道：「就是這輛，會開嗎？」
「小意思！」
牛大生摁下解鎖鍵，拉開車門后坐進去，啟動發動機、踩離合、掛擋、松離合、加油門、松離合、車子熄滅一條龍。
十分鐘后。
李小小擺手道：「算了，我還是打車去吧。」
「不用，馬上好！」
五分鐘后，車子啟動，李小小坐到副駕駛上道：「去工廠，我給你指路。」
「行！」牛大生點頭道，反正他沒有記住地點在哪。
花壇街與海安路的路口，王艷正在處理著一樁摩托車撞人事件。自從那天黑豹精搶劫后，躺在摩托上開車逃逸，導致不少看到的街頭摩托車愛好者競相模仿。
這兩天，時不時有摩托車開到電線杆、中間護欄、對面車道撞車的情況發生。現在這些人每天打的招呼，也由之前的「哥們，今天去哪玩？」變成了「今天躺個一百米？醫院那邊我請客。」。
這時她看見一輛車和抬轎子似地時快時慢地遠遠地過來，伸手示意對方停住。
牛大生探出頭來，笑道：「警官好，警官辛苦了。」
王艷看著他，眉頭微微一皺道：「是你？」
「是我！」牛大生堆笑道：「如果你沒啥事，我就先走啦。有事的話，改天我請你吃飯再說。」
他不等對方說話，開著車子晃晃悠悠地朝前行去。別問這廝為何今天變得這麼大方，他今天忘記帶駕照了。再說他手機號都沒有對方的，怎麼可能會請她吃飯？
怎麼可能？
這時前面的紅燈亮起，牛大生停了下來，摩托車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一個男交警敲了敲車門道：「同志，請把你的手機號留下。」
「手機號？你要我手機號幹什麼？」牛大生警惕地看著他。
男交警道：「你不是打算請我們大警花吃飯嗎？手機號不留怎麼找你？別墨跡，趕緊說。」
「行，那你聽好了。」牛大生直接報了一個不知道哪裡的手機號，說完后趁著綠燈剛亮，立刻朝前竄去。
想讓自己請她吃飯，門都沒有！窗戶更沒有！上帝給你干泥水班的，啥洞都給你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