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槍杆子下的愛情
雲出岫把戰司令弄哭了。
……這是哪門子的笑話!(╯‵□′)╯︵┴─┴
在場所有人都一臉懵逼,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雲出岫更是覺得那女孩臉上掉下來的水珠子顆顆都有千斤重。
心疼。
這樣一個,面對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了。
想也知道,咱們的戰司令是從來不哭的,起碼任何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她在他面前……哭了。
雲出岫忍不住蹙眉,伸手去攬她的肩膀。
人設什麼的……不要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卑鄙,很無恥,很骯髒。
怎麼能這樣對待她?怎麼能這樣欺騙她?
她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是啊,大名鼎鼎的戰司令,說到底只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
殊若沒有反抗,任由男人將她擁入懷中。
她淺淺微笑,帶著莫名的惆悵,「雲出岫,結束了啊。」
雲出岫呼吸一滯,心口又開始疼,「不,不要結束。」
殊若閉上了眼。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戰殊,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這是她給自己的救贖。
也是她給你的懲罰。
就算你知錯了,就算你想補償,她也不會再給你機會。
不過,戰殊到最後一刻,還是愛著他、想著他的。
所以,「不要傷害他」,應該就是戰殊最後的心愿了。
那麼,上輩子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
我們來好好算一算「這輩子」的賬。
殊若睜開眼,將男人推開,冷漠的目光掃視四周。
愣是把那群想要搜羅八卦的人嚇得雞飛狗跳屁滾尿流!
開玩笑!如果把「雲出岫弄哭戰司令」的消息傳出去!要不要命!要不要全家的命!
殊若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似的,淡淡的看向居流水,「雲出岫,你自己的風流債,自己解決。」
雲出岫表示,戰司令一秒變臉的技能怎麼比他還熟練?
居流水都快哭出來了!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會不會被滅口!會不會!
為雲出岫死,他還真是願意的。
但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他冤枉啊!
是挺冤的,本來整件事他連邊兒都沾不上。
雲出岫溫柔的笑了,深情的注視殊若,「師兄,你回去吧。與班主說……出岫此生,便交代在戰司令這裡了。」
眾人:咦?!!
居流水大驚失色,「你要退齣戲班?!」
就連殊若都扭頭瞅著他。
雲出岫的笑顏更艷麗三分,「為了戰司令,做什麼都是值得。」
如果殊若不是殊若,她就真信了。
垂眸笑了笑,殊若擺了擺手,「隨你。」
而後便往外走——她原本就是要出去公幹的。
待殊若的身影消失,雲出岫的神色一下子變冷,「如果班主有什麼意見,讓他和我來談。要錢,我雲出岫給得起。除非……他還想要命。」
最後一句話一語雙關,可惜單蠢的居流水根本聽不出來。
他只覺得雲出岫是被鬼迷了心竅了!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殺人不眨眼的軍官!更何況那人沒血沒淚的……呃,好吧,偶爾流一次淚,可說到底還是冷血無情的!
居流水覺得,自己身負將「純潔柔弱」的美戲子從火坑裡拉出來的重任,上前一步就要拉人。
雲出岫後退一步,跨進了戰府的地域。
然後居流水就被槍管……哦,這次不是頂頭,而是頂胸。
守門的軍人用的是□□,並且喜歡瞄準人的心臟而不是頭顱。
不管怎麼樣,雲出岫是戰司令的人,戰司令說動才能動。
居流水呢?
雲出岫說不想見到他,那他就得消失。
這就是權利。
這就是地位。
所以說,身份……就是距離。
彼時,「冷血無情」的戰司令……在喝茶。
戰城是個很特殊的城市。
它的地域位置太好,幾乎在整個國家的中心。
四面八方的勢力都想拉攏戰家。
對,還是平衡。
誰都不敢動,一方如果打破平衡,便會迎來其他勢力的聯合反撲。
所以,關鍵就在於戰家的態度。
也就是說,到時候出了事,戰家得負責背起所有的鍋。
殊若表示,很好,太平日子不想過,那就讓他們……忙碌一點吧。
如今,平衡已經不能稱之為平衡。
原因不是一方想要獨吞戰城。
而是,戰城快要發展到融合多方勢力都無法撼動的地步了!
你能想象一個城市強大到足以推倒一個國家?
別鬧了!
這個可能性,哪怕只是一個可能性,都讓所有的掌權者淡定不了。
因為殊若已經開始考慮全民皆兵的問題。
她甚至還開始研製新型武器。
不是她想挑起戰爭,而是她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會有人忍不住拿戰城開刀的。
迦藍閣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他們只能是掌棋人!而不是棋子!
殊若坐在茶樓包廂的沙發上,捧著茶杯,半闔著眼,絲毫沒有將注意力分給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都有點坐不住了。
可是,戰司令真的很恐怖啊!只是這樣坐著喝茶都很恐怖啊!
對方的意思是,談和。
殊若卻知道,不可能的。
他們害怕戰城,害怕她。
享受過權利的人,絕對無法捨得放下權利。
他們不會允許她這麼一個女人站到頭上去。
所以,談和是假,暗殺才是真。
「你們的馮司令,是不是以為我一個女人很好騙、很好欺?」
坐了大半個小時,戰司令終於肯說話了。
可一開口,就把對方嚇得差點滾地上去!
「哪、哪、哪兒的話!馮司令很敬佩戰司令的!所以才會想要和戰司令合作。」
「哦。」殊若低頭喝茶。
對方:……幾個意思?!
拂了拂茶蓋,裊裊的熱氣緩緩消散,輕輕呷了一口茶水。
她閉起眼,感受著齒頰中的甘甜味道,和空氣中浮動的茶香。
真是……格外悠閑的姿態啊。
「我不殺你。回去告訴馮司令,印章……或者人頭。」
啪——
對方真的滾地上去了。
他他他……他哪裡敢把這話告訴馮司令啊!
不過早死晚死的區別好嘛!
殊若放下茶盞,面上露出一抹悲天憫人的佛陀笑。
對方:娘娘娘誒——!
「你若與他說,你並不一定會死。可你不說……你覺得,我比你的馮司令……仁慈?」
嚇尿了!
涕泗橫流什麼的不要太難看!
那人抖抖索索的爬出去,生怕晚一秒鐘就被眼前這個人掏出槍來斃了!
老戰司令到底養出一個什麼妖魔鬼怪啊!
可憐的老戰司令又躺槍。
殊若摸了摸袖口,輕笑出聲。
「反正,到時候開戰了……還是要死的。」
……
黑透了。
嗯。
事實證明,殊若的死亡flag不是瞎立的。
不久之後,馮司令帶著之前談判的人來到戰城城門口,以叛徒的名義將他擊斃。
戰城的人作何反應?
沒反應。
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玩的玩。
哦,順便離戰場遠一點。
他們並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完全信任戰司令。
過去四年裡,有多少人上門挑釁?愣是連戰城一塊城磚都沒敲下來過!
對戰城百姓來說,敢於正面挑戰戰司令的人……腦子是不是都有問題?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全城人立了死亡flag的馮司令站在蕭條的大街上,特別張狂的笑了。
「這就是戰城!原來不過如此!果然傳言不可信啊!我竟然被戰殊這個黃毛丫頭騙了那麼久!」
戰城百姓跟看傻逼似的看著他。
但是在馮司令的眼中,他們這是認命的表現。
棺材鋪的老闆都想上前詢問他們要多少壽衣多少棺材了!
馮司令帶著軍隊在城裡大搖大擺,一路浩浩蕩蕩往戰府行進。
啪嗒、啪嗒、啪嗒——
戰靴踩在地面的聲響由遠及近。
聽聲音便知道,這腳步不急不緩,卻十分鏗鏘有力。
戰城百姓:前排圍觀戰司令虐渣!
高挑的女子閑庭漫步一般,孤身一人,不卑不亢,冷冷淡淡。
馮司令嗤笑一聲,「我說戰殊小丫頭,你這是唱得哪出空城計啊?和一個戲子待久了,別的沒學會,這些虛招倒是不少。」
殊若英氣的面容逐漸清晰,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馮司令,太平日子過膩了。所以來找死?」
馮司令掂了掂手裡的槍,輕蔑的瞪了殊若一眼,「我不欺負你一個女孩子,只要你投降,再把那雲出岫乖乖獻上來,我可以讓你太太平平過完下半輩子。」
殊若垂眸,輕聲一笑,「馮司令真是大度啊。」
馮司令得意的哼了下。
殊若抬眼,眸底冷凝,笑意譏諷,「可惜,我不想讓你太太平平過完下半輩子。」
馮司令臉色一變,剛要有所動作……
是的,就被槍管頂住了腦袋。
一滴冷汗,順著男人的鬢角流下來。
他……根本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的動作!
殊若依舊風輕雲淡,好似不是握著槍,而是捧著花。
「馮司令,要命,還是要權。」
馮司令色厲內荏的瞪著眼,又在殊若全然清澈透明的視線下不由心虛,「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有身後的一票兄弟!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殊若微微頷首,「好,那我就先殺了你,再等他們來報仇。」
馮司令內心十分恐慌,報仇之類的……那時候他都死了還有什麼意義!
權力越大的人。
活得越久的人。
便越捨不得死,越怕死。
殊若抿了抿唇,眉梢微動,然後扣下扳機。
「等——」
砰!
絲毫不拖泥帶水,表情也不見半點變化。
而馮司令臉上帶著極度震驚與不可置信,似乎沒想到這人說開槍就開槍!完全不走正常的戰爭途徑!
……哪門子的正常途徑?
不知道反派都是死於話多嘛?
主將還沒搞清楚咋回事就嗝屁了,馮司令身後的軍隊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殊若半闔著眼,還在冒煙的槍口毫不在意的摩挲著袖口,「你們……知道什麼叫,瓮中之鱉么?」
咱們戰司令的表情真的跟「凶神惡煞」半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後面那群五大三粗腦漿被肌肉取代的糙漢子們愣是想要抱團求安慰!
殊若睜開眼眸,清冷的面容染上一抹淡淡的譏誚。
「或者,讓本司令來教會你們,何為……關門打狗。」
話音剛落,街道兩邊房屋的窗口同一時間打開,一個個黑黝黝的槍口對準外頭的人。
殊若表示,什麼空城計?迦藍閣的人,從來不玩虛的。一旦出手,便讓對方永無翻身之日。
咱們的殊若大神自從解除了「我愛的人愛著我媽」的魔咒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嗯,變了,變得忠於自我了。
殊若的佛性,從來不是悲憫蒼生,而是漠視世人。
月和喜歡她的本性,那她自然也喜歡。
「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