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馴養皇夫的女帝
家宴,國宴。
皇帝的家宴,便是國宴。
咱們陛下二十六歲了。
所以說……陛下你什麼時候娶咱容大人過門?
這是鳳閣每次見到殊若都要叨念的話。
殊若以為,其實男歡女愛之事,求婚這工作,還是讓給男方吧。
問題是,殊若是女帝啊。
重點是皇帝啊!
皇帝的後宮只有一個人什麼的……怎麼說都不像話吧?
雖然說,基本上朝堂上下都公認了容大人是女帝的心上人,是未來的皇夫。
可是,女帝真的不納妃?
然後,女帝的壽宴就熱鬧了。
話說,一般在宴席上助興的都是女眷。
這會全換成了壯漢。
殊若表示,審美不能。
容章眯著眼,笑容一派溫雅。
他不生氣,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他知道,女帝根本瞧不上這些人。
女帝看他們的眼神比看街上的大白菜還要冷淡。
唔……女帝見過大白菜么?
其實向女帝示好的對她又有幾分真心呢?
比起愛慕,他們更多的崇敬。
和女帝對視會閃躲,女帝一說話他們就繃緊身子。
不管嫁娶,總是做夫妻,有見著自己的妻子跟見著祖宗似的么?
這些庸人,根本不需要容章費心。
但是啊,皇帝生日,其他周邊國家也得表示表示吧?
送上來的美人總不能退回去吧?
……為什麼不能?
內侍在一旁,手裡拿著幾疊長長的禮單。
殊若另一邊是一個年長的宮女,手裡是好幾疊文書。
求婚的文書。
所以說,咱女帝是做剩女做上癮了么?
每年那麼多求婚的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殊若更是不厭其煩,拒絕一次不夠,拒絕兩次不夠……她從穿過來開始,這五年來每年都在拒絕求婚。
他們怎麼就不能好心放過她?
殊若掃了容章一眼,緩緩的撫過袖口。
「文書上的內容……大同小異吧?」
宮女點頭,「是的,陛下。諸國的意思是,想要借與陛下和親,來保持兩國的友好關係。」
殊若斂了眸,微微一笑,「在他們看來,朕果真如此好說話?」
以為烈女怕纏郎?
以為只不過是個求婚,一點都沒有冒犯她的意思?
以為……她當真是個仁德的君主,不會發怒?
殊若嘴角弧度加深,笑容帶點冷,「不和親,便是不友好了?那麼……便回復他們,朕後宮不需要人。如他們不服,那就戰!」
宮女恭敬的應了一聲,捧著文書退下了。
女帝的話,宴席上的人都聽到了。
他們不免要驚訝,咱女帝到底是有多討厭男人啊!看不上人家就直接轟了人家老巢?
殊若不理會他人竊竊私語,平靜的看向容章。
容章鎮定自若的微笑,抬手朝她作揖,「女帝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踏平那些滋事威脅的國家。」
眾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只不過是求婚而已啊喂!!!誰滋事!!!誰威脅了!!!
不,這個未來皇夫不好惹,他們權當沒聽見這人搬弄是非。
容章突然變得肅然,用前所未有的沉重目光看著女帝,「陛下,俗話說的好,攘外必先安內。」
殊若拂了拂茶蓋,不置可否,「愛卿此話何解?」
容章又驀然綻開笑顏,如陽春三月,風流韻致,「陛下是該成親了。」
殊若的手一頓,「哦?」
容章有危機感了。
當然,這種危機感不是來自於女帝本身。
而是,身在高位,身邊有數不清的人往她那裡塞人。
容章如今只是一個一品大員,手根本不能伸進女帝的後宮,管她娶妻納妾。
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將她身邊那些妖魔鬼怪統統打包送走!
容章帶著笑意,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女帝面前單膝下跪。
「臣容章,懇請陛下,與臣結百年之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很淡定。
嗯,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了,誰還會不淡定。
殊若懶懶一笑,「容愛卿,如果朕說,朕不願娶你呢?」
容章笑容不變,腰板挺得很直,「那陛下就嫁給臣吧。」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你這是想謀權篡位嘛容大人!!!
殊若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容章,朕的意思是,朕不要你……你當如何?」
容章嘆了口氣,似乎很是遺憾,「那臣只得天天求陛下,求得陛下同意為止。」
殊若揚眉,「你這可是在逼婚?」
容章沖她眨了眨眼睛,「回陛下,是的。」
殊若又被氣笑了,「那你便試試看吧。」
容章笑容燦爛,朝女帝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多謝陛下。」
嗯?什麼?女帝明明是拒絕了他怎麼還那麼高興?
傻呀。如果女帝真的是想拒絕,沒看到她對外國的態度?
女帝說試試看,就說明,她遲早是要答應了。
不過是遲還是早……就看她的心情了。
想到這個,容章又面露為難,「陛下,你年紀不小了……」
大臣們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手裡的杯子都差點抖飛出去!
殊若點點頭,「確實。」
容章似乎很是心疼的看著她,「臣是男人,年歲大一些沒什麼。可陛下始終是女子,年歲大了再嫁人,對生育也有影響。」
……
大臣們:……喂!女帝求婚都沒答應呢!怎麼就開始討論孩子的問題了!
殊若再次點頭,「愛卿說的有理。」
容章眼睛一亮,「那,陛下……」
殊若歪著頭,想了想,「邊境小國蠢蠢欲動,朕已沒了耐心。」
大臣們腦袋上出現一排問號。
不是講成親的事情嘛?怎麼突然跳到國家大事了?
容章聞弦歌而知雅意,「臣不日將帶兵出征,將那些不長眼的國家盡數繳了來,給陛下做聘禮。」
殊若看著他,良久,淡淡一笑。
「好。」
拿一個國家做聘禮?
好吧,這在女帝和容大人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只不過,容大人來了,容大人又走了。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
等等,帶走了好多破碎的少男少女心!
容章是帶著承諾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是不是還要熬個五年再回去。
可是,就像他說的,他是男人,年紀大一點更有魅力。
他怕女帝等不起。
所以,容章這次算是孤注一擲了。
不降就屠殺!誰不聽話一律打死!
如果是一個小國,幾個月最多了。
可是,女帝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每次打完仗,她都派人送來書信。
當然不是情書,而是戰帖。
那些求婚不成惱羞成怒的國家送來的戰帖。
容章笑了。
一次性解決所有隱患,他其實很樂意。
然後便是一路屠殺。
狼性子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回去娶老婆!
他的准老婆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呢?
準備婚禮。
嗯,是的,準備婚禮。
原本皇帝大婚就要準備好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
所以,容章走的那天,殊若就吩咐下去了。
為了不讓容章那麼早回來,殊若就給他沒事找事。
不過收復河山這種事,也不算是無理取鬧吧?
然後,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當容章回到皇城時,覺得不對勁。
很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挨家挨戶張燈結綵,比過年過節還熱鬧。
這種普天同慶的架勢……怎麼像……婚禮?
容章隨便逮著個人一問就知道,女帝今天要結婚了!
晴天那個霹靂!
伴隨著小白菜地里黃的背景音樂,容章深切的感受到自己被無情的拋棄了。
……想太多。
早不結婚晚不結婚,偏偏等他回來這天結婚。
代表什麼?
容章很急的往宮裡趕。
剛到宮門口,有人比他還急!
一大群內侍和宮女圍得他團團轉,直接把人一扛就劫走了!
被人扒衣服,沐浴,穿衣服,上妝……
全程他都是懵的。
回過神來,他在想。
自家媳婦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想完之後,他就看到他媳婦了。
女帝一直穿白衣,恐怕一生中也只有在婚嫁時會穿紅衣了。
裝點在傲霜凌雪之中的一朵紅梅。
直到女帝手中的溫度傳到他的手上,容章才真正醒過來。
他真的……和她成親了。
鳳顏在看他。
鳳顏在對他笑。
鳳顏說,真好,這輩子沒有錯過你。
我不是你熟悉的鳳顏,你不是我熟悉的容章。
沒關係,我們重新開始。
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