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早該下決斷,而不是對過去耿耿於懷,遲遲的不願融為一體。甚至藉助另一個自己意志脆弱的時候,以影子第二重靈的方式存活著。
明明一開始只是為了守護,卻越是奢望,越想要將自身的感情強加進那人的責任里。
想要他能夠記住自己。
李若雪想著,忽然笑了,是自嘲也是苦笑。自己只不過是許多世本該消散的記憶,在強烈慾望的產生下誕生的生命體。
不過是本體的那個自己,想要忘記所有,在時間過程中出現的另一面,卻妄想成為單一的主導者。
「你怎麼了,我準備好了,不是時間緊迫嗎?」藍亦望通過電梯鏡面看了看身體外的情況,疑惑的轉過頭,面向李若雪問道。
儘管她還是有點在意那帶著血藍色鬼面具的傢伙來這的理由,但那傢伙似乎發現了自己正在看著他,暗藍色的雙眸彷彿穿透了她的夢境,來到了她的眼前。
這種像是真實,又像是錯覺的視覺效果,讓藍亦望很是不爽。
她可不想一直成為被宰的羔羊。
「你既然能夠走神,我也可以,現在知道急了吧!」
聽著李若雪的話,藍亦望一臉的鄙視,儘管那是另一個自己。
想要反駁幾句,結果還沒等她開口,李若雪已經化為一道影子,鑽入她的腳底處,讓本來沒有影子的她身下,多出了一道暗影,逐漸收縮,最後進入了體內。
罷了,自己還是太過執著,將記憶還給本體好了。現在,她應該已經能夠承受住那些記憶所造成的影響。
畢竟自己一直在潛移默化著她,那些記憶也多次以夢境來告知,另一個她雖然不願接受,卻也默認了。
從她下定決心融合,就已經準備去承受。
藍亦望看著周圍空曠灰色的世界,逐漸出現的種種畫面,都在顯示著她的曾經,記憶太多,讓她只想要記得現在而不是過去。
那些記憶卻依舊根深蒂固,纏繞著過來。
「想起來了。」喃喃低語著,藍亦望的神志有些模糊,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只是,原本沉睡著的身體卻動了起來,強烈的血光充斥在整個房間,同時驚動了外面的那人。
「果然要有壓力嗎?這下有趣了。」沙發上的那人,輕聲低笑,看向卧房的位置,緩緩站起身,向那走去。
「原來那個人是···」藍亦望的大腦自動浮現出了客廳中那人的身影,聲音里流露出絲絲的哀傷於複雜,顯然她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那並不是式噓也不是半噓的存在,而是真實的人類,只是所在種族的不同,唯一被詛咒的血影族叛徒,藍肄業。
自己的哥哥,想要將她毀去的哥哥,所以才會被帶到那個地方,承受那些非人的待遇,不斷的被折磨,被研究,甚至被推入幽暗的深淵。
體內那暗墮的氣息就是在那時候形成,只是之後一直潛伏著而已。
他所說的為自己好,實在是無法理解,父母的存在,更是讓人無法理解,只是一想到,鑽心的疼痛,直入骨髓,痛到難以呼吸。
所以才會不想見面,因為那太過虛偽,感覺的間隔太過遙遠。
彷彿在那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透明卻堅韌。
「好了,我累了,希望不會有被喚醒的時候。」
李若雪淡淡的身影,逐漸在腦海中飄散而開,只留下了那殘存的意識碎片。
「嗯。」彷彿呢喃,但藍亦望卻漸漸睜開了眼睛,猩紅一閃而過,血光慢慢的收斂,冰冷刺骨的氣息散發出去,表示著她此刻心情的壓抑,更是對事物的淡漠。
原本還有些孩子氣的她,雙眸多出了一股成熟的光澤,靜靜的看著向她走來的藍肄業,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下那因為承受過多記憶還有些恍惚的神經。
「你變得越來越完美了,這樣才有破壞的價值,因為你本不該存在。」藍肄業眼神里有著對某種事物濃烈到極致而出現的病態,讓人看了,心中一陣不舒服。
藍亦望定了定神,「離我遠點,品味真差,帶的什麼面具,以為這樣我就認不出來嗎?就你那噁心的氣息,論誰都看得出你這虛偽到極點,變態到極點的神經病。」將心裡能想得到話鄙夷說出,令藍亦望本人有種報復后的快感。
對於這人,就算他的臉被面具遮掩住,她也能知道,對方略微顫動的雙肩,正顯示他的怒氣被自己激起。「還有,我不想聽你那些陳年老調的話,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能不能換個沒聽過的,就你那讓人懷疑的腦袋瓜,能不能想得出來,我深表質疑,所以你的面具就別摘下來了,以免影響他人的胃口,心情。」
一陣嗤笑從藍肄業面具內發出,明顯對藍亦望的話,感到了好笑之極,以及鄙夷。
讓藍亦望在聽到笑聲后,臉漲得通紅。
她竟然搞錯了!雖然心中有這麼想過,可卻不想承認,自己現在的話幼稚到了極點,更是被恨意影響了理智。
「你說完了?我等著你將所有記憶取回可是很久了,可惜,真正能影響你情緒的依舊還是那個人。」藍肄業輕描淡寫的說著,伸出右手的食指點向虛空,一道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的影像出現在了藍亦望眼前。
畫面中,顯示的是音夜逸的身影,只是此刻的他顯得很是狼狽,熟悉的紫幻花苑,那個自己的第二個家,那個自己經常走過的地方,現在卻亂成一片。
到處都是血腥,到處都是殘肢斷骸,以及瘋狂相互殘殺,被控制的人類。主導這一切的幾個很熟的式噓,半噓,一個個的將音夜逸等人圍住,攻擊著他們,逼得他們只能防禦。
「弗蘭格拉,迪克斯特蘭,克蘭特,宇!」在一一掃過,看到那個在酒店時遇到的宇,藍亦望有些不敢置信,雖然不知道他的全名,但她並不會討厭他,相反,她還是將當時可愛的小宇跟宇聯繫了起來,所以無法置信,那個宇會一起攻擊她重視的人,還放任人類的自相殘殺。
「很驚訝!這沒什麼,他們本身就得聽命我,可惜無法找到杜拉若維奇蹤跡,伊蒂斯艾麗受了重傷,否則你現在看到的就是那個音夜逸和那些人的死亡。」
藍肄業似乎並不急著動手,反而是在觀察,等著什麼事發生。
「你!你也太···」藍亦望正說著,一陣目眩襲來,不禁向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帶著疑惑和一絲絲慌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應該是不會再受到影響才對,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呵呵,難道你認為我在這裡什麼都沒做?睡吧,你只需要遵從我的指示就行。」看著緩緩倒下的藍亦望,藍肄業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眼神中隱藏著太多的情緒。
另一邊,音夜逸心中很是不甘,他帶來的隊員,幾乎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也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再這樣被拖下去,遲早會栽在這裡。
「小枷,你先帶著人撤離這裡,我留下來阻擋,快去!」音夜逸不容拒絕的說道。將蝶虞枷往後推去,示意著身後還有能力站著的組員帶著人一起離開。
蝶虞枷見狀,神情激動,剛要開口,卻被音夜逸突來的動作打暈,被交給了一個長相堅毅,墨黑短髮,帶著黑框眼鏡的小李手上。
「音隊!」小李的聲音有些哽咽,看那樣子,是想要留下來,但在看到音夜逸的眼神,以及他毅然阻擋在前方的樣子,他又不能如此說,只能忍著,帶著眾人一起離開了紫幻花苑。
他不能給音隊造成負擔,得趕緊回去,把楚衍叫上。必須抓緊時間,音隊需要更強的人來救援,只憑他們還是做不到。
「呵呵,難道你認為你可以阻擋我們四人。」眼見自己一方完全佔據了上方,迪克斯特蘭輕蔑的說著。
弗蘭格拉看了看迪克斯特蘭,似乎很是不滿,對於他的話,更是不屑的冷哼了聲。
身旁的克蘭特顯得有些興緻缺缺,偶爾將眼神轉到其他地方,看著蝶虞枷等人的離開也不阻攔,反而別有深意的笑著。
至於宇,他的攻擊很多成分都是做做樣子,不時的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看那神態表情,他大概更希望回去補眠也說不定。
音夜逸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這四人根本就不齊心,雖然剛剛看似還在全力以赴的攻擊,卻也有怪異的舉動。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出這大膽到尋死的決定,只要這四人並沒有合作的意思,那他就算一個人,也還是有一點把握可以離開這。
······
「故事情節總是伴隨情緒,找不到隨風飄逝的記憶,想要重來已無法做到,等待的回應成了奢望,微弱的希望帶來了一次次失望,已經回不去,曾經的美好只剩灰色,黑色笑靨侵染了雪白的眼淚,該出現的所有誓言成了謊言,讓表情變成了暗色情緒,回憶成了最可怕的噩夢」
「故事情節偏離,劇中的他消失不見,已不能回去,雙重性格掩蓋下的悲哀,藍色天空不再有顏色,枯萎的心找不到快樂,曾經笑聲,想不起有過,不斷拉扯著內心,倔強去忽略,暗中擦去淚痕」
「冬天過了,習慣后的冷漠讓心變得更冷,黑色笑靨侵染了雪白的眼淚,該出現的所有誓言成了謊言,讓表情成了暗色情緒,回憶成了最可怕的噩夢,故事情節偏離,劇中的他消失不見,已不能回去,雙重性格掩蓋下的悲哀,成了最可笑的真實,不斷拉扯著內心,直到碎風雪花飄舞,逆藏在憂傷的彼岸······」
帶著點淡淡憂傷的旋律飄蕩在陌生的夜晚中,藍亦望有些莫名其妙,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到底是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只是,頭痛得厲害,腦袋還是混亂,想要一下子睜開眼更是做不到,只能猜測歌聲的主人是誰?藍肄業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