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情景,藍亦戒正被緒瓶枷銬住手腳,手上還拿著一塊黑布,似乎是要遮住她的眼睛。至於具體是想要做什麼,藍亦望還真是有點好奇的。
前提是妹的眼神看向她時,沒有帶上那一抹頹廢黯然的話,她倒是會很樂意的站在一邊繼續欣賞,打趣。
畢竟,她還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過真人版的。雖然知道危險,但總要先看看不是。至於這個帳,卻還是要算的,就是稍稍的推后一點點。
嘴角微微上揚,她藍亦望雖然對於有些人,並不想救,甚至更樂見她們此刻的狼狽,害怕,驚懼。
畢竟在她進來的第一時間,她便看到了其他人被塑膠袋綁成的粽子樣,但她仍舊選擇了無視。因為她並沒有那麼熱心,反正人也還沒死,受點罪又怎麼了,還不足以讓她改變一些想法。
緒瓶枷明顯的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聲音的主人,似是疑問又似質問,但更多的卻是惱怒。
臉色不變的緒瓶枷,話落,便繼續伸手將藍亦戒的眼睛用黑布蒙住。語氣緩和冷淡,似乎並不是很在意藍亦望的到來,又像是在故意做給她看。
「不是你讓我找到這的嘛!剛剛的話,你不覺太虛偽了嗎?感覺真噁心。」藍亦望輕皺著眉,不是很理解的看著緒瓶枷,眼神中,卻又不掩飾她的厭惡。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而且妹還是被這個女的如此對待的。她不是應該對妹多少有點喜歡嗎?甚至妹可是為了她才甘願束手就擒的。
就算她個人覺得這舉動很愚蠢,但也並不是完全否定的說。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況,又如何不叫她感到憤怒。
是的,藍亦望就是憤怒的。儘管表面上她並沒有那樣的情緒,但她確實是生氣了。甚至還很想將這女的的心挖出來看看,她還有沒有該有的心。
只是,此刻同樣還有一件很讓她在意的事,在這群人中,她找不到音夜逸。難道不是一起被抓的嗎?還是有其他房間,或者他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只是她想多了,才不自覺的把他也算了進去。
「是嗎?你從哪裡看出是我有意讓你找到的,我似乎並沒有做出那樣的事。」緒瓶枷宛如清風般說道。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小刀,銳利的刀鋒,輕劃過藍亦戒的臉頰。
雖然很輕,卻是一下子就讓藍亦戒的臉頰上,出現了一道很淺的割傷,細細的血滑了下來。
「確實,你也不過是個可憐的棋子,沒用了的話,你的下場會更慘!所以,你認為現在的行為,就算妹不會將你怎樣,我就會輕易的放過嗎?」藍亦望語氣淡然,卻又像是在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感覺很是隨意。
而聽了這話的緒瓶枷,神情微冷。看向藍亦戒的時候,卻是多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那或許是在掙扎,甚至很痛苦。只是妹因為眼睛被蒙住並沒有看到。而藍亦望也不會主動去說。
這個女的,既然選擇了沉默,那麼肯定還喜歡著妹,神情也並不像是作假。可自己果然不喜歡這個女的。就算這之中可能有所誤解,也有可能這只是表面,並不是完全的真實,卻也不妨礙自己的不喜,這或許就是她個人的偏見。
「沉默了,原來你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只是個棋子,卻又毫無辦法,說到底,你也是個可憐之人,卻又讓人憐憫不起來。」並不是想要這麼說,但此刻藍亦望卻必須這麼說,因為她明白,心軟的話,對這個女的會更加的痛苦。
而自家的妹,也會跟著痛苦。心中一旦有了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想法,那種痛是無法言喻的。所以儘管她不喜歡這個女的,也必須先激怒妹,看看她對這女的還抱有什麼想法。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之中的那一絲違和感。這可是讓她感到很不自在,因為,她原本認定會做出這些事的人,一定是那個人才對。
想到這,藍亦望不禁看向了被綁住手腳,唯一被遮住雙眼,封了嘴的高芳園。
沒錯,以她個人的直覺來看,發生的這些事,策劃的背後之人就是高芳園這個女的,而不是眼前正威脅著她的緒瓶枷。
妹肯定也是知道的,卻在她進來的時候,表現出那樣的神情。頹廢黯然,這可能出現在妹的神情中嗎?真是讓人覺得欠扁,也欠教訓。
所以,在她明白其中的蹊蹺之時,便有了那一番話。雖然是在跟緒瓶枷說話,卻更多的是在說給高芳園聽的,也同樣是說給妹聽的,因為她想看看,其中被掩藏的原由。
可惜,就算藍亦望知道其中的蹊蹺,卻又有些無可奈何。這一個個的怎麼都不打算露出狐狸尾巴來著?真是有夠麻煩的,非要她用逼的嗎?
「別這麼說瓶子,她沒有錯,也不需要你的憐憫。」最終,藍亦戒還是開口了。明顯的偏幫,不管對方是否有錯。因為在她的眼裡,她喜歡的人就算做錯了,要罰也是她自己來。
再則,可不能讓姐來,就算現在看不到她的表情,從她的口氣就能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開口,瓶子就要有危險了。
「呵呵。」儘管藍亦望知道藍亦戒會這麼說,但事實上,實際聽到后,心裡還是覺得很是不舒服。想要將緒瓶枷這個人從自己的眼前消失,看了就不爽。
她自己都還沒有找到能夠這樣對自己的人,為什麼要在這看著自己妹在那大秀感情來著,真是夠不愉快的。
卻沒有想過,這就是所謂的吃不到葡萄便說葡萄酸的典例。
自己不去主動爭取,倒是在這眼睜睜的看著,說白了,她現在就是個感情白痴,雖然有在意的人,卻依舊跟平常的處事沒啥區別。
藍亦望神情冷淡的繼續看著,本是以為妹會再說些什麼,卻看她除了剛剛的話外,便沒有再開口,心中不禁有些無語。
轉而看向在地上的高芳園:「你還想要裝到什麼時候?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起來?」語氣平淡,聽起來像是在問,卻更像是在威脅。
因為她急需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愉快,想要找個人充當沙包,而這個人,就是高芳園。畢竟,總不能讓緒瓶枷當沙包,妹也不會允許,還是找個好對付的。
倒在地上原本瑟瑟發抖的高芳園在聽到這句話后,身體略微頓了一下,抬起頭,被蒙住的雙眼似乎是在看著藍亦望,而那膠帶內的唇卻是微微的揚起。像是冷笑,又像是在嘲諷。
「你怎麼確認是我的。」肯定的語氣,表明著高芳園雖然這句是問話,心中卻是清楚知道,藍亦望已經知道了一些事,不然也不會那麼說。
「直覺,你相信嗎?」藍亦望嘴角上揚,帶著點諷刺,又帶著點狡黠。她這話也沒說錯,很多事,她憑著的就是直覺以及心中的預感。所以,每每高芳園做的一些事,都能讓她感到些許疑惑。
而這樣的疑惑,也是越來越深。尤其是發生在歟宑島的事。她被眾人所排斥的時候。心裡雖然有著傷痛,卻還是隱隱覺得不對。
說到底,她平常的作為,根本就不可能會被那麼說,看那樣的情景,明顯是有人做了手腳,甚至可能還多了一種類似催眠的暗示。
那箭頭指標和牆上的血字便是最好的暗示。而那個人,應該還很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面對那樣的事,並不會去解釋,只會心寒和憤怒,什麼事都會獨自忍著。
自己這樣的性格,其實很危險,對他人對自己同樣如此。更是會在最大程度的否定自己的一切,包括她的人。
所以,有件事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原本在這次回去的路上,是想要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的,甚至當時她冒出了自殺的念頭,和報復的想法。
想要放棄一切,毀掉一切。而她會變成怎樣,已經不想再想了。因為她的心覺得很累,很累。卻是從最深處嘶喊著為什麼?她難道就真的不應該存在嗎?為什麼要逼她?
恍惚間,藍亦望看到了高芳園的愕然。她仿若沒事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膠帶,被輕易的掙開,淡然的伸手將嘴邊的膠帶撕開,移至雙眼處,解開蒙在眼上的黑布。神色從愕然轉變成了複雜。
高芳園這個曾經的朋友,似乎知道自己剛剛想了些什麼。這可能嗎?難道會讀心!藍亦望的思緒飛轉著,卻又否定了,可能是自己的情緒出現了漏洞才會被知道。
嘲諷的笑了笑,藍亦望見高芳園似乎並不打算再開口,便轉頭看向了身體微微顫抖著的緒瓶枷和不知何時已經將鎖拷解開的妹,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知道,妹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抓,就算是放棄了抵抗,但也並不是什麼事都做不到的。「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你那想要等著我解決的心態,否則我不介意讓這個女的吃點苦頭。」
指著緒瓶枷,藍亦望微笑的唇角,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雙眼顯得很是平靜,但說出的話卻是帶著一絲狠厲,要不是了解她的人,都會誤以為這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