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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天定,夢中水月花鏡

  時光匆匆過去,不知不覺間,藍亦望與藍亦戒已經上了初中,只是生活像是更她開了個玩笑。


  一直認為會長命百歲的奶奶突然間死去了。或許她其實是知道的,只是藍亦望卻是不想承認,所以才會眼睜睜的看著奶奶在自己面前突然的不動了。


  這事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讓人慌亂,不知所措。就算在前一天她夢到過,但卻是不願相信,想要否定掉,因為那只是夢,可為什麼那天,她的一切都表現得那麼不正常。


  是因為她自己的不正常,所以才變成了真實嗎?那麼她寧願那一天不起得那麼早,做出些反常的事,繼續窩在床上睡覺,那一餐竟然會是最後一餐,最後一次的一起。


  明明在事情發生后,她跑去打了急救中心電話,可是卻一直沒有到,而第一次打的親戚電話也是如此。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這麼晚來,為什麼以前看過的急救措施,她一個都想不起來,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她果然是個令人討厭的人。


  事後,她與妹都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中,大哭了一場,這是她們第一次哭成那樣,以往都是忍著,頂多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而已,可是這次卻無法再壓抑住。


  甚至因為聽到了那句讓她更加自責的話,「如果那時候煮的葯湯喝下去,或許就活過來了,之前也有一個人是這樣,喝下去后就活過來了,真是可惜。」


  家裡的時鐘就停在了奶奶死前的那一刻,這意味著什麼,她不想要明白,也不想懂得。她與妹在房間中哭訴的話,都是那麼苦澀,自責,後悔。


  因為不知道在什麼情況,她們把奶奶對她們的關心當做了理所當然,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后,世界也出現了崩塌,心裡原本認為已經好了的傷口再次割下了深深的傷口,無法痊癒,也恢復不了。


  那是除了老媽造成的陰影后再次多出的一道陰影。那天,有兩年多沒回來的老媽回來了,在奶奶的面前哭得很大聲,但藍亦望卻是覺得這很虛偽。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人死了,還要那麼熱鬧,為什麼死了,就一定要火葬,她的心裡只是認為奶奶那是睡著了,過幾天就會醒過來,所以她並不喜歡那火葬。


  火葬只會讓還活著的奶奶真正意義上的死去,她是多希望奶奶像以往那樣醒過來,再對著她們露出慈祥的笑容,叫著她們的名字。


  這個世界太過虛偽,也太過黑暗,以至於讓人不喜,每個人都披著一張面具,而她也不例外,就算對她來說,那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受到傷害而存有的冷漠。


  她在意的人,看得很是重要。而她不在意的人,對她來說,那只是一個陌生人,死活對她來說就只是在看著一個人的一生。


  奶奶死的第一個夜晚,她著急了,一心想著讓奶奶活過來。


  如果夢是真的,那麼她就算萬劫不復,也要讓奶奶活過來。很自然的,她來到了以往夢中經過的地方,那是另一個次元,而那裡的鬼怪很善良,除了她想要去盜取的地方,住的那個白髮美女外。當然,她可不會當著那個女人的面這麼說,不然會倒霉的。


  躲過了看守,她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一道門前,深吸著口氣,又呼了出去,緊張是必不可免的事,雖然那個女人被引走了,但還是有著被發現的危險。


  果然,當她將門打開后,拿了她所需要的,裝有一滴白色液體的小瓶子,才要轉身離開時,她被抓包了。


  「小望兒真好的興緻,跑來我這邊拿這麼貴重的東西是想幹什麼,你也知道,人類世界的生死不是現在的你能改變的,勸你還是放下手中的東西。」


  說話的是倚在門前,勾著誘人笑容的白髮美女,修長的身段充滿了魅惑,又讓人在整體上看來是那麼的純真而邪意,猩紅的雙眸雖然在笑,卻讓藍亦望感到了不寒而慄。


  這個女人又在算計什麼,話說得還真好聽,生死這種事她又不是不知道,但奶奶是她認定的親人,她根本不想她真的死去,就算代價是她的生命也無所謂,反正活著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我說不呢!這是唯一的希望,我知道這個用下去后,她那還未離體的魂魄就能跟身體重新融合醒過來。」藍亦望將那小瓶子捏的很緊卻又很小心,眼裡滿是警告。


  她是不會放棄這最後的希望。


  「你用下去后就確定能行嗎?這機率很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你覺得那是真的嗎?手中的瓶子,裝的就是你想要的物品嗎?」那白髮美女輕嘆著說道。


  語氣中的溫柔誘惑卻是讓藍亦望很是抓狂焦急,「我才不會相信,別擋著我,你的話,沒有一句是不設下陷阱的,根本就是等著我上套。」


  在夢裡面認識也不是這一兩天的時間了,誰會相信。就算不讓我喊你名字,說那顯老,但要是再惹惱我,她才不會再管那麼多。


  「真讓我傷心,小望兒你要去便去吧!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以你的身份,是不允許這麼做的,所以這東西在你手中也只會變成廢品,成功率,真的低得會讓你再次失望。」


  「我知道,但什麼都不做,只讓我看著,我做不到,奶奶腿斷掉的那一天也是,要不是因為那狗屁的天定,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明知道會發生的事,卻沒有去阻止,讓奶奶避免掉那次的劫。」而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心真的很痛,很痛。


  就算那一天,她躲在了被窩中,蜷縮著身體,捂住了雙耳,一直否定,祈禱著那件事不會發生。


  門外傳來的吵鬧聲她還是知道的,卻沒有起來,而是就那樣子看著奶奶起來,出門后,被推倒摔在地上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彷彿刀刺在心口上。


  甚至,在看著奶奶反過來安慰她時,說著;「小望兒別哭,奶奶沒事的,這麼晚了,先睡吧!」


  聽著這話,心痛到喘不過氣,但她依舊沒有睡,而是擔心的陪著奶奶身邊,看著奶奶不時呻吟出聲,皺眉的臉。這一刻,自責,後悔更是無法停止。所以,她不想再只是看著,更是希望著自己快點長大,反過來保護奶奶。


  天定,命運什麼的,她不想再遵守,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身後傳來的嘆息聲,藍亦望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她還是毅然的做了,減少自己大半的壽命又怎麼了,反正她還年輕,也沒打算活太久。


  「唉,就這麼走了,明明知道,就算不成功也一樣要付出代價,真是有夠傻的,小望兒我該怎麼說你,命運又有誰能逃得過。」


  聲音幽幽的飄散在虛空,隨後那白髮美女消失在了門前,彷彿從來就不曾出現過。


  而藍亦望也將那滴液體滴在了奶奶的額頭上,在一開始的閃爍間,七彩的光芒,刺眼的將奶奶包裹住,但奶奶卻始終沒有睜開雙眼。或許有,因為那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姐,醒醒,你怎麼了,醒醒!」耳邊傳來了妹的聲音,藍亦望的意識開始飄忽,帶著一股明了,不甘心。她還是失敗了嗎?眼淚再次的流下。


  「唔…」睜開微澀的雙眸,藍亦望頭疼得厲害,心裡卻是更加的難受,以至於喘不過去。


  可惡,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沒辦法改變,變得猩紅的雙眸,不甘的瞪視著,她果然不該存在,每次帶來都是厄運,不詳的氣息是那麼的濃郁。


  「奶奶呢?」藍亦望下意識的問道。只是語氣中的期盼,到了最後,剩下的只是濃濃的失望。


  「被帶走了,說是去火葬,讓我們兩個就別過去了。」聲音嘶啞的說著,藍亦戒的情緒很是不穩定,抱著自己的雙膝,蜷縮在牆角邊。


  還是被帶走了,連最後的希望都徹底消失了,老天真是讓人討厭。


  「是嘛。」藍亦望平淡的說道,臉上一陣的悲涼。她還是沒辦法做到,還是阻止不了,緩緩地躺回床上,將身體蜷縮了起來,自己還真是沒用,懦弱,膽小鬼。


  「呵呵,呵呵,死了,還是死了,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藍亦戒突然起來,來到了大廳,奶奶的相片前,眼淚不斷的滴落,瘋狂而悲涼的說道,眼裡滿是自責。


  「不,不要說了,是我的錯,死的是我就好了,奶奶根本就不用死的,為什麼,原本她可以活很久的,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是我的錯…」聲音斷斷續續,藍亦望說著,卻是不願去看面前的相片,她不想承認,不想知道,不想懂得,更不想要明白。


  奶奶她沒死,只是睡著了,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就像小時候一樣,只是被老媽氣走了,她還活著,沒有死!


  該死的老天,該死的天定,該死的命運,就算人生已經被安排好,她也要逆天,將之摧毀。


  為什麼要奪走她重要的人,就因為她的存在是不允許的嗎?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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