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送別老友
鍾離尹見到竹波，把事情前因後果給竹波講了個清楚。
竹波幼年跟隨師傅在這片大陸闖蕩，對空靈神教和光輝神教的恩怨還是比較清楚的，兩邊千年恩怨，對對方仇恨是滲透到骨子裏的。
他知道無論是胡馨還是胡焚林都不願意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可他們不可能控製下麵每一個人，那些空靈教徒也有很多親人被光輝教徒虐殺了。
千年來，他們之間仇恨越積越深，到了無解的地步，可他沒想到李佳斂的家人會因此慘死，他有什麽立場勸說李佳斂呢？
可放任李佳斂這樣殺下去也不行，一億空靈神教信徒畢竟絕大部分都是無辜的，要他坐視這麽多人死去他做不到。
“讓我見見李佳斂，我有話想親口對她說。”
鍾離尹頭都沒抬一下，“她說了不想見你。”
竹波看著眼前的鍾離尹覺得好陌生，“你不是從前的鍾離尹了。”
鍾離尹還是一動不動，“我早說過，根本沒有從前的鍾離尹，我融合了那麽多人的靈魂，改變是正常的。”
竹波見她執拗勁又上來了，以前不會與鍾離尹爭辨，可這次不同了，他得搞明白鍾離尹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以前從來不會摻和到這種事裏來，現在怎麽這麽熱衷了？”
鍾離尹終於把頭抬趕來了，“我融合了太多光輝教徒的靈魂，看到他們所看到悲慘境遇，再也壓製不了心中的仇恨，那仇恨太濃了。”
“你不是不融合活人的靈魂嗎？”
“他們都是將死之人，與其被活活燒死，還不如被我吸過來融合靈魂好。”
竹波聽到她又發明了歪理邪說，也不想跟她逐一爭辯，那就沒完沒了了，
“你知道他們很慘，就要殺光空靈教徒，如果你融合過那些被光輝神教迫害得很慘的人，不是又要殺光光輝教徒？”
鍾離尹點點頭，“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我去多融合點空靈教徒的靈魂，看看是否會與你說的一樣。”
竹波感覺自己說錯話了，這個瘋子不是又要去做瘋狂的事了吧，“你到哪兒去融合空靈教徒的靈魂？”
“當然是被李佳斂包圍趕來的城市，那些空靈教徒反正會很快死掉，不如讓我融合了，看看光輝教徒是不是也該殺光。”
鍾離尹現在說起殺人來理直氣壯的。
竹波覺得她已經完全瘋了，“你這樣不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殺完吧？”
“殺光所有人嗎？”鍾離尹認真的在思考著。
竹波在考慮要不要殺掉鍾離尹，這個人已經完全瘋了，她竟然在認真考慮要不要殺光所有人這件事。
竹波想了想，直接真魂離休進入了鍾離尹的精神世界，這樣與她靈魂打起來對周圍造成的傷害最小。
他看到鍾離尹的靈魂由於融合了太多其他的靈魂已經形成一個龐然大物，這樣的靈魂看起來大，實在是不夠結實，很容易就會被打散。
鍾離尹看到竹波靈魂，也不驚也不怒，“你是準備來殺我嗎？”
“我還不確定，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麽了？”
鍾離尹沉默了一陣，然後緩緩的說：“我現在也不是很能確定自己要做什麽了，融合了太多的靈魂，思路不太清晰了，很難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竹波為她感到惋惜，“那你為什麽還是融合那麽多靈魂？”
“當然是為了感悟不同人生，想從中參悟出什麽才是大道，可融合得越多我就越不明白了，好多觀點都是相對的，好像有有道理，大道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還想繼續下去嗎？”
鍾離尹平靜的看著竹波，“隻要你不殺我，我一定會繼續下去的，也許把所有人的靈魂都融合就能參悟大道。”
映魂刃出現在竹波手中，“其實大道是虛無的，你非要去參悟做什麽？”
“有什麽不是虛無的嗎？你今天把我殺了，我就會化為虛無，百年之後你也會化為虛無，一切都是虛無，那我能參悟大道又有何不可？”
“我也沒什麽理由來說服你，不過我隻堅持最基本的一些底線，如果你能不邁過那些底線，我們還是朋友。”
鍾離尹終於笑了一次，“你劃了線別人不能邁過，說明你實力強，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終有一天你的這條線會不複存在的。”
竹波點點頭，“其實你也不必急於一時，我不過有幾十年壽命，幾十年後你再來融合所有人的靈魂我也管不到了，至於非要現在就想這麽做嗎？”
“我為什麽要騙你，也許我沒有你強，今天會被你殺掉，可我有騙你的必要嗎，融合所有人靈魂也是是非做不可的事。”
竹波真不明白她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莫名其妙的想法，如果能撬開看看就好了，“那是你先動手還是我先動手？”
“你要是客氣那我就先動手吧。”
鍾離尹巨大的手掌很竹波劈了過來，竹波真魂個子太小了，還沒鍾離尹靈魂的一根指頭大，似乎這一拍就能拍扁了。
竹波一拳轟出，砸到鍾離尹手掌上，竟把她的手掌擋住了，“你這樣靠融合靈魂方式獲得的力量很不穩固，很鬆散，容易被擊碎。”
“你說得有道理，可我選擇這條路也不是為了獲得多強的力量。”
“謝謝你以前的幫助。”竹波想起跟她一起並臂作戰的日子，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沒什麽可謝的，以前隻不過是同道，現在恰好又不同道了而已。”鍾離尹對生死一向看得很淡。
“那我送你最後一程。”竹波的映魂刃刺入鍾離尹掌中，映魂刃快速淨化著她的靈魂，可以看到她手掌快速變小直至消失，然後是手臂，然後是身體。
鍾離尹整個過程中一直沒動，仿佛在冷眼旁觀別人的事一樣，“看來還是你要厲害得多，也許我這樣的歸宿也不錯，這樣也算跟我的家人團聚了吧。”
竹波對她微笑了一下，“是的，這樣是跟你的家人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