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道之爭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司徒博文沒有責怪竹波和李佳斂，而是向小彩發難，“你明明知道惡魔的由來，也有能力消滅那些惡魔，為什麽就眼睜睜的看著惡魔殺人？”


  小彩看著這個沒有雙腿，雙臂也隻是靠著樹枝夾著勉強連在身體上的老頭向自己發難，有些生氣，“我為什麽要阻止那些惡魔？再說了，你明白什麽叫生死，就你這樣子是生是死？”


  司徒博文有些激動，雙手用力一撐，“啪。”把連接雙臂的木棍掙斷了，雙臂掉落下來，身子跌落在床上，仍然仰著頭，“生死有什麽重要的，我是生是死又能怎麽樣，我仍堅持著本心就足夠了！那些惡魔逢人就殺，禍亂人間，你明明有力量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小彩看這老頭敢對自己興師問罪，氣得一下站了起來，“人間本就是亂的，沒有惡魔之前，人們互相攻伐，殺人無數，那才是真正的身死魂滅。”


  司徒博文雖見識了這神秘少女通天的手段，知道她要殺了自己不費吹灰之力，此時也明顯生氣了，但還是毫無畏懼，“人間也不是一直都是亂的，有聖明的君主，就能保一方平安。隻要有足夠的力量，就能製止人間的亂象。”


  小彩冷哼了一聲，“真是笑話，人生性就是好鬥的，那些惡魔之所以嗜殺不過是有人用密法激出了人好鬥的本性。那塞邊城裏沒有惡魔，可那些人的作為跟惡魔相比又怎麽樣？”


  竹波回想起塞邊城的遭遇，感歎的說：“那些人比惡魔可惡多了，我快死的時候，還慶幸惡魔的出現，至少惡魔早晚會到塞邊城，那些人也會被惡魔殺死。”


  小彩瞪著司徒博文說道：“你知道了吧，有沒有惡魔人間的爭鬥都不會停止的，惡魔殺人，殺的隻是肉身；惡人殺人，才會讓人死得透透的。”


  小彩抱王富貴，“今天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下次再敢挑釁我，定叫你身死魂滅。”說完出門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竹波和李佳斂本來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小彩，可看小彩與司徒博文爭吵這架勢，說不定把小彩惹急了，真的一動念就把司徒博文轟得渣渣都不剩。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彩離去，下次還不知什麽時候能碰到她。他們也真是服了司徒博文這老頭，太認死理了，凡事總要辯個清楚，生死對他是小事，辨清道理對他是大事，所以他們平時也不和他較真。


  李佳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心裏非常不好受，雖說製造惡魔的原凶不是她，但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為她，怪不得惡魔都怕她，原來是因為形成惡魔最初的靈魂碎片是她撕碎的。


  李佳斂對著張鐵生、鍾離尹、司徒博文哭著說：“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們的家人也不會遇難，都是我的錯。”


  張鐵生安慰道：“這事怎麽能怪你呢，你也是因為救人反而遇害，要怪就要怪製造惡魔的原凶，我們去神墓找出線索，然後找那個原凶算帳。”


  司徒博文正氣凜然的說：“雖然我的家人被惡魔所害，但是非黑白我還是分得清楚的，這件事不能怪你，你也隻是受害都，張鐵生說得對，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找出原凶。”


  “阿彌陀佛。”鍾離尹麵無波瀾，此時提到她全家人的死亡，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久遠到她都忘卻了。


  “我一直以來都想參悟生死之道，剛剛小彩說得沒錯，惡魔並未真正殺人，殺死的隻是肉身，而思想和記憶隨著靈魂轉移到了另一個身體，就像我現在的狀態一樣。所以我的家人並未死，他們的靈魂一定在某個身體裏，假以時日我一定會找到，並與他們重聚，所以你也無須為此事介懷。這件事也許還是件好事，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如此一來，或可離苦得樂也未可知。”


  司徒博文瞪著她，怒斥道：“歪理邪說！”


  鍾離尹沒有反駁，更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一笑，“阿彌陀佛。”


  竹波聽了鍾離尹的話，對她那些亂七八糟的道理不感興趣，也不想去爭辯些什麽，因為這人的固執並不比司徒博文少，隻是他們相信的東西不同罷了，讓竹波不放心的是她似乎還要融合更多的惡魔靈魂。


  “你要是繼續融合惡魔靈魂，就不怕那些靈魂帶著的惡念吞噬了你？”


  “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鍾離尹向一位得道高僧，“我融合了幾個惡魔靈魂，他們是融合了很多人的靈魂形成的，通過融合我看到了許多人的人生，看到他們的記憶和思想，就像讓我又活了幾世，足以看透人間百態，我心通透了，他們所帶的那些欲念自然就影響不到我了。”


  竹波聽完稍稍有些放心，看鍾離尹的狀態至少不會因為融合過多的惡魔靈魂變成惡魔。


  司徒博文聽完卻不以為然，“簡直是胡說八道，你融合的靈魂越多，就越會迷失本心，到那時你哪會存在？”


  “阿彌陀佛，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對於司徒博文的發問，鍾離尹不為所動，先是誦讀了一段佛經，接著說：“這事上本無我，也處處是我。呱呱墜地時，那個全身紅通通，皺皺巴巴的醜八怪是我；呀呀學語是那個可愛的頑童是我；十裏紅妝，那個美麗的新娘是我；垂垂老矣，那個念經的老慪是我；坐在你對麵，與你論道的男人是我。此我非彼我，此我又是彼我，所以我從來不是一塵不變的，過去在變，今後也在變，我心安處，自然是我，又何必拘泥那時是什麽樣子，會在哪裏。”


  司徒博文聽完更是大為光火，“天地有正氣，哪容得你這樣隨意變來變去！如不能秉持正氣，你早晚會墜入魔道。”


  鍾離尹一點都不生氣，也許她真的是悟道了，“魔由心生，心中無魔，自然沒有魔道。”


  竹波聽他們爭論，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現在身體恢複了，又與張鐵生他們匯合了，正是去找那個狗官報仇的好時機。


  “你們先別爭了，我現在想再進塞邊城，殺了那個狗官，你們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