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城

  靜！

  萬物似乎都陷入死寂。


  十幾萬人的穀裏城沒有一絲聲音。


  “吱……”


  略顯單薄的少女打開客棧大門。


  一陣風吹得她手裏微弱的燈光搖曳不定，影子在地上張牙舞爪。


  略微有些消瘦的少年跟在她身後，“還是別去看了吧，這黑燈瞎火的別讓人當壞人抓了。”


  少女有些過意不去，“我實在有些坐臥不寧，早就想去看看了，之前行動不便，晚上恢複了行動自如，就再也忍不住了。”


  “前兩天打仗死了那麽多人，城牆上應該還有斑斑血跡，你身體又才恢複，正需要多休息，明天再去看吧。”


  “前兩天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被長槍刺穿了，死得透透的，一定要過去確認一下，要不今晚又睡不著。”


  “都說是夢了，要真的被刺穿了傷口在哪？”


  少女反複確認過，自己身上別說傷口了，連一絲小傷痕都沒有，“那個夢感覺太過真實，連槍刺過心口的疼痛都記得很清晰，雖然身上沒傷口，還是想看看那個地方是否和夢裏一樣。要不心裏怎麽也不踏實。”


  “你之前在城門前連續幾天用生命魔法救過很多人，也許是在那個地方呆久了，那些景象出現在夢裏。”


  少女隻是覺得那個夢太真實，太奇怪了，城門被攻破，亂軍進城，當時她全力救人魔力已快耗盡，還有那杆槍……這一切記得太清晰。如果這都是夢，為什麽城門被攻破是真的，亂軍進城是真的？她想不明白，也沒再說話，沉默下來，就隻剩下風聲和她們的腳步聲。


  少女名叫李佳斂，清麗脫俗，隻是有幾分病後的嬌弱。少年名叫竹波，拳腳功夫不錯，還會一點點精神魔法，他也許是唯一一個把魔法杖當匕首用的魔法師。


  “怎麽沒看見一條狗，一隻貓，這是一個大城，雖然是夜裏也不該如此安靜？”突然，李佳斂發覺有些不對勁。


  竹波仔細的聽了聽，“也許是大戰後人們都逃出城了。”


  “難道所有的貓和狗都逃出城了？”


  “是有些詭異，我們還是小心點。”


  李佳斂仔細看看四周，這條街是穀理城主街，比較寬敞，街兩邊店鋪林立，但這個時間都熄了燈。路邊好像有一個趴著的人，想過去扶他，走近發現是一具屍體。“怎麽回事，仗都打完幾天了，還有屍體沒清理。”蹲下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具幹屍，大街上死了人不可能長期沒人管，我昏迷時到底出了什麽事？”


  “就是亂軍進城，搶東西，殺人，沒有什麽特別的事。他們占領了這座城也不應該不管屍體呀？” 竹波也十分疑惑。


  他們繼續向前走了幾步，燈光所及之處橫七豎八的全是屍體。


  李佳斂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竹波皺著眉頭，“事情太反常了，死了這麽多人，屍體還幹得這麽快，難道城裏真的沒別人了嗎？”


  “這幾天你都沒出客棧，到城裏看看？”


  “回到客棧時，掌櫃已經不見了，你又昏迷了過去，外麵又兵荒馬亂的，我一直守著你，怕出事。”


  “那你沒聽到什麽特別的動靜？”


  “當時聽到一片哭喊聲，不久後聲音越離越遠，後來就安靜了下來了。對了，這幾天都是這樣安靜，應該就是城破那天出的事。”一陣不安從竹波心裏升起，回頭看了看，“你看客棧附近沒有屍體，要不是我們沒走出客棧，說不定也死了。那客棧難道有什麽特別？”他又看看前方布滿屍體的街道，“也不能總躲在客棧裏，城門那裏應該有士兵，他們總該知道些情況。”
……

  沿著街又走了一段路。


  前方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小孩子，他動作緩慢，整個身體給人感覺十分僵直。


  李佳斂想叫住那個小孩，“小弟弟，這麽晚了還不回家，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呀？”


  那個小孩好像沒聽到，繼續向前走。


  李佳斂快速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小孩，“小弟弟……”當小孩轉過頭時，話全嚇回去了。 “啊！”一聲尖叫，馬上鬆開了手，直盯盯的盯著那個小孩，任由那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能動？”


  竹波也目瞪口呆，“這個世上還真有僵屍！”


  “地上這些人不會也‘活’過來吧？” 李佳斂臉上帶有恐懼。


  竹波也警惕的看著四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出城去，有多遠走多遠。”


  “城外不會也有那東西吧，你看他是在往城外走。”


  城外也許有僵屍，城裏是到處是屍體，到底該怎麽辦？

  一陣風吹來，感覺有些冷。


  “該不會城裏的十幾萬人都遇害了吧？” 竹波自己也被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嚇了一跳，隻是這幾天來他都沒見到過任何人，城裏靜得可怕。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想了想小僵屍，任誰都能想到一定是出大事了，他們陷入前所未有的麻煩，“這情況太不正常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災禍，我們要想活下不，一定弄清怎麽才能消滅那個小僵屍，不然隻能像這些人一樣死去！”


  李佳斂十分驚訝，張大了嘴，“你是說我們？就你和我？我隻會用魔法救人，一點戰鬥技巧都沒有；你隻會一點精神攻擊的魔法，那些僵屍連恐怕神經都沒有，我們去了能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麽？隻是那個小僵屍很弱，我們可以試著消滅他，找到方法以後碰到強大的僵屍才能應對。” 竹波說著話，就向那個小僵屍消失的方向追去。


  李佳斂隻好硬著頭皮追上去。
……

  小僵屍行動很慢，很快就被追上。


  竹波跟在後麵想著辦法，“我們的魔法對他是沒用，似乎武器對他也沒有效果，雖然看起來很弱.……”


  “武器？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們沒有武器。”李佳斂沒等他把話說完想起自己還雙手空空，“我去旁邊院裏找找武器。”


  竹波看了一眼旁邊的宅院，很安靜，似乎沒什麽危險，“也好，你小心一點。”


  李佳斂進入旁邊的宅院，身影消失在黑暗裏。小僵屍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竟轉身向竹波走了過來。


  竹波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是小僵屍現在才發現附近有人，還是？
……

  李佳斂在宅子裏沒找到什麽武器，隻能進柴房拿了一根扁擔。回到院子裏，卻看到竹波已經站在那裏，“你怎麽跟來了？”


  竹波指了指身後緩慢移動的小僵屍，“這個小僵屍特別喜歡我，好像有點怕你，我就想做下試驗。”


  李佳斂看著那個小僵屍，這時又轉身在緩慢的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