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一 業力爆發
一連串的爆響,將地下密室震蕩得開始崩裂,黃沙土灰簌簌落下后,大小不一的碎石也開始滾落,隨時都可能崩塌的昏暗密室里,韓笑腰際驟然發力,一個箭步躍到四名忍者之間。
韓笑手腕抖動,童子切勢如疾風,揮、砍、劈、削,一時間彷彿分出四個影子,紛紛打在四人要害之處,逼得他們只能以兵刃回防,展開不了陣勢。
韓笑將太刀刀鋒狹長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配合著自身強大的戰鬥本能,近戰相持,令忍者們施展不開他們最擅長的忍術,以一敵四竟是毫不落下風。
東瀛忍者論及正面相持的功夫略遜一籌,擅長的是出其不意的忍術攻擊,但韓笑卻彷彿早已熟知他們的戰鬥模式,絲毫不給脫身之機,揮動童子切,以暴風雨般的猛烈快擊,壓得四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四名忍者有些錯愕,明明這武士已經中了毒,周遭環境又是適宜他們作戰的黑暗環境,為何他卻彷彿毫無影響一般,反倒遊刃有餘。
只聽一陣奔雷般的呼嘯聲飛速掠來,童子切鋒銳的刀芒劃破一人軟甲,只見濃烈血箭猛地飆出,童子切如霜之刃頓時如沐血海。
嗅到鮮血的氣息,韓笑的腦海里霍然間迸出開膛破肚的念頭,當即身隨意動,刀刃順勢一轉,銳利刀勢再度落下,刀鋒還未及肌膚,那名受傷的忍者的肚皮卻早已撕裂成一道血痕。
「不好!掩護次郎!」眼看就有一人要斃命於韓笑倒下,霎時滿天銀光落下,絢如銀河的光輝之下,只見一人不顧童子切肆虐狂暴的刀勢,強行結印,忍著全身赫然出現的十數處血肉翻卷,白骨裸露的刀傷,還是催發一身真氣,施展出強大忍法。
「甲賀忍法·八方回天縛!」
無窮無盡的真氣如潮水一般充斥整座密室,波紋隱隱,進而凝聚成數十道鎖鏈,彷彿是感應出施術者急迫的心情,狂暴舞動,彷彿巨蟒一般猛地躥向韓笑。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儘是這真氣鎖鏈的身影,一旦被它纏上,恐怕就要遭厄。
韓笑急忙抽刀回檔,卻見一道鎖鏈催動靈蛇巧勁,將童子切牢牢纏繞,任憑韓笑手臂揮動,童子切居然毫無反應。
與之同時,剩餘的數十道鎖鏈將韓笑所有可能掙脫的空間封鎖住,宛如猙獰怪獸,露出血淋淋的獠牙,企圖將他分食。
韓笑的腦海中同時反應出可能行動的路線,卻驚覺眼下自己是無路可逃的境地。
畢竟同為先天境,勝負皆在一念之間,此刻有個忍者甘願橫死也要施展忍術困住自己,其餘兩個沒受傷的忍者也會意過來,把握機會,手中飛速結印,企圖施展最能一招殺敵的忍術,了結韓笑這個勁敵。
霎時之間,本來搖晃不止的地下密室,顫抖的更加劇烈起來,一塊巨石轟然落下,掀起巨大塵埃,遮掩住了不遠處結印的忍者面目。
「必須快點解決這個幾個人,否則即使他們傷不了我,恐怕也會被活埋在這地下。」
分析好當下情況,韓笑霍然棄刀,露出左腕,鐵拳緊攥!
業力催發!
風的變蘊,超越一切的速度!
下一剎,那兩名忍者的絕殺一擊的忍術已經布置好,鋪天蓋地的殺意越過真氣鎖鏈設下的封印席捲而來!
「甲賀忍法·鬼獠心絕!」
「甲賀忍法·黃泉之鐮!」
然而與之同時,韓笑卻消失了。
在四人詫異的目光的注視下,韓笑憑空消失在了密室里。
這時,忽聽一陣音爆在他們身後掠起,原本不見的人,居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後頭。
「咔——!」
韓笑的臂彎勒過一人脖頸,猛地一扭,那人的正臉頓時轉到后脊處,正對韓笑,依舊是那副驚訝不已的面容,雙眸卻流出血淚,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剩餘之人還來不及因同伴的離去而悲傷,韓笑又驟閃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他的拳頭猛地砸在一人手臂之上,硬生生將一整條臂骨打出,漲破皮肉,露出半截白骨來。
旋即真氣灌入拳掌之中,猛地一拍之下,震碎了那人的天靈蓋。
兩名同伴的慘死,讓剩餘兩個忍者頓失戰意,那名之前被童子切撕開肚腹的忍者,捂著傷口凄慘求饒道:「別殺我們,別殺我們,這一次的任務我們不接了,不接了!」
「求求你!」
密室的搖晃越來越劇烈,韓笑懶得再看他們一眼,當務之急,追那無恥的神父咬緊,旋即心念一轉,驟閃到一旁重新撿起童子切,連忙解除沸騰不止的業力。
雖然業力只是施展了那麼一瞬,但其實韓笑體內已是難受至極,宛如置於烈火之間灼烤,每一寸經絡都炙熱無比,肺腑絞痛。
這力量確實可怕,但限制極大,韓笑穩住心神,身形疾馳,就往通道奔去。
……
……
地面上,身披黑衣的神父,站在地底通道口,大聲的吆喝著:「快!快把火藥都搬來,把通道炸塌,把洞口堵死!」
順著他的命令,那些一向肥腸滿肚的傳教士,立刻跑到倉庫里抱來一大桶火藥,堵在洞口,就要用火把燃點引線。
在韓笑將全部真氣凝聚於刀刃之上的剎那,這個狡猾奸詐的神父就產生了十分危險的預感,彷彿早已預知自己花重金買來的忍者不可能阻擋住韓笑,於是他連爬帶滾的跑了上來,企圖用火藥徹底堵住這個地獄之中追來的殺神。
然而就在火把快要碰觸引線的一剎那,忽聽一個慵懶的聲音道:「哎呀呀,要打好好打,用火藥算什麼,作弊么?不行不行。」
一陣濃郁的酒氣頓時四溢而出,黑暗中走出一個醉醺醺的大叔,他指尖一彈,一片綠柳葉颳起射出,猛地旋起,彷彿世間最巧妙的暗器,割斷了那個手握火把的傳教士的喉嚨。
傳教士掙扎著倒在地上,鮮血汩汩流了一地,火把頹然跌倒在一旁,被大叔走過去輕輕一吹,竟是熄滅了。
「你……你,你又是誰?」神父一晃神,詫異道。
大叔打了個哈欠,做著自我介紹:「一個路過看戲的。」
神父彷彿明白了什麼,急忙大喊道:「這都是城主京極大人的意思,我們賺的錢絕大多數都交給他了!我是無辜的!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大叔攤了攤手,「你跟我說沒用啊,我都說了,我只是個看戲的。」
「喏,你應該求饒的人出來了。」
大叔話音未落,沐著一身鮮血的韓笑已經躍出了地道,他乍一見洞口擺放的圓桶,嗅到了那股硝石特有的味道,立刻明白過來。
「你們這些白皮豬好狠毒的心思!」
旋即手中童子切閃爍明月的寒芒,將那些大喊大叫,四處奔逃的白袍傳教士盡數斬殺,獨留下黑衣神父,在他一旁顫巍巍的發抖。
忽然間,韓笑看向黑暗中某處,厲聲道:「是誰?出來吧。」
聽見這話,大叔慢悠悠笑嘻嘻的從林子里鑽出,打著招呼道:「小子,好巧啊,你也在這裡乘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