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苦命的皇上
所以前往晉安府趕考的童生們,到最後只有郁興仁獨自一人選擇要救方樺。
只不過一開始禁軍封鎖整個晉安府他根本出不去,只能躲在客棧里,可是說晉安府當時還活著的人都在躲著,躲著殘暴的禁軍!
今日清晨,禁軍大軍終於離開了晉安府,就在禁軍大軍離開后,郁興仁根本不顧其他人,第一個找到了一匹馬然後直接出門!
他沒有等周老先生這些人,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救方樺的打算,所以他只能去找陳原廣,之前禁軍提到過陳原廣很有可能是認識的,不管怎樣他也只能去找陳原廣了,他沒有多大的能量,只能儘力。
騎在馬上全速奔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比之前他們慢悠悠來到晉安府速度快多了,此刻郁興仁心裡倒是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來這趕考了,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早晨出發,郁興仁終於在夜晚沒有來臨前到了慶陽縣裡,一如既往的慶陽縣沒有縣兵看守城門,所以郁興仁是真的直接騎著馬飛奔直到陳原廣家裡。
陳原廣在照顧自己的老父親,陳家老秀才早就有了老年痴獃的癥狀,如今終於稍微好點,但是還是需要人來照顧的,當郁興仁進入陳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原廣和老陳秀才一起坐著的畫面。
「什麼人,擅闖我陳家?!」陳原廣猛的一聲低問,雙眸間猛然鋒利起來,直接直接看向了郁興仁,氣勢逼人!
郁興仁被這能喝嚇得一個哆嗦,腦子都懵了,但是隨即想到了今天來的任務,連作揖都忘了,直接開口道:「陳秀才,方樺被禁軍抓走了,你快去救救他吧。」
陳原廣聞言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坐在原地,只是慢條斯理的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潤潤喉,淡淡說道:「知道了。」
郁興仁一愣,知道了?就一句知道了?沒其他反應?連忙再次道「陳秀才,方老弟被禁軍抓走了啊,那是禁軍啊,陳秀才你不去救救么。」
「不用。」陳原廣依舊慢條斯理道,他收到消息時比郁興仁告訴他要快的多,然而他無所謂,因為他知道禁軍不敢把方樺怎麼樣,除非禁軍那些人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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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上對於神宗皇帝的評價是文青,一心奮發向上想整理好大宋卻無意將大宋給推向了滅亡之路。
而此刻在京城,神宗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冰冷的俯視下面的大臣,一言不發,緊張的氣氛再次蔓延。
「陛下,禁軍慘無人道,血洗晉安,若不整治,怕後患無窮啊。」半響后,有一大臣走出來聲嘶力竭道,滿臉為百姓著想的模樣,指責禁軍的慘爆。
神宗聞言終於有了點精神,臉上似乎很是欣慰的看了一眼那個大臣,臉上露出和藹笑容道:「禮部尚書說的不錯,有道理,該整治了。」
說完這句話神宗皇帝就沒有說過一樣,又搭著眼皮,似乎要睡覺了一樣,根本就沒有搭理下面大臣的模樣。
一時間眾多臣面面相覷,這皇帝是在打馬虎啊,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一次有人不忍了,孫伯仲臉色發青,上前冷冷道:「陛下,禁軍帶軍入城,已然是犯了死罪,忘陛下萬萬不可姑息啊!」
「哦?入城?禁軍居然入城?太放肆了!楊勇他居然如此糊塗!」神宗聞言也發怒道,但是被眾大臣所說的死罪,到了神宗嘴裡只是成了糊塗。
「哼!」神宗帝如此裝糊塗的辦法不是長久之計,一些小人物試探不出皇帝意思,那些個真正大臣只好自己出馬了,富弼站了出來,作為一個三朝元老,且同時是資深的仁宗舊臣,可以說,他和皇帝早就站在了對立面,不過他卻一點都不怕。
「陛下!」富弼站出來開口道:「當初你要西征,我等便不同意,直到陛下固執己見這才罷休,可是如今陛下自己看,禁軍居然如此慘無人道,這還是當初禁軍的模樣嗎,這還是……」
「你在說朕固執己見?!」神宗打斷了富弼
的話,冷冷道。
富弼微微一愣,接著下意識的搖頭,道「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
「朕問你!你是不是再說朕固執己見!」神宗卻是突然發怒了,直接從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站起來冷冷道!
一朝天子發怒,不管是對是錯,所有大臣盡皆的下跪,所以在神宗發怒后,所以大臣都是惶恐著跪下,哪怕就是仁宗舊臣也是這樣,因為這是屬於皇帝最後的尊嚴!
富弼跪了,韓琦跪了,王安石跪了,滿朝大臣都跪了,但是唯獨有一個人沒有跪,那個人已經是老邁的身體,但是卻如青山白松一樣穩固,不需要人扶,站在那裡直視當今陛下,惋惜道:
「陛下拖得了一時,能拖得了一世嗎,哪怕老頭子我死了,陛下就可以安心了嗎?唉,陛下啊,你何時才可以長大啊,這麼幼稚的方法除了拖延時間還有什麼用處……」
這個老人不害怕皇帝,他是幾乎所有仁宗舊臣的靠山一般,他雙眼渾濁,但是卻鋒利,他的名字叫司馬光!
神宗帝雙眼中寒芒一票而過,雙手緊握青筋暴起,作為一個真命天子,不管是誰都無法忍受大臣對自己如此不尊重的,更何況是仁宗舊臣!
那些該死的人!
王安石聞言頭抬了起來,只衝著司馬光冷冷說了一句話:「老友,陛下如今是當今皇上!」
因為這句話,司馬光微微低頭了,他依舊沒有下跪,而是不在和皇上對視了而已,王安石,蘇東坡,司馬光三人年少時是好友,到後來因為分歧越來越大,這也讓三人之間走的越來越遠。
如今司馬光低頭不是給神宗面子,或許是因為王安石,又或者是因為皇上這個名頭,他才低下了頭而已,但他卻沒有向神宗服軟,一直如此。
「朕乏了,累了。」神宗坐了下去,疲憊道,他這個皇帝當的苦不堪言,事情上北宋最痛苦的皇帝也非他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