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節 群體事件
潘朵拉魔盒只所以恐怖,源自它的未知,而人類恐懼的根源就是未知。
深夜十二點后,吵鬧了一天的安置點終於寂靜下了。偶爾街道上會出現幾個巡邏警察是身影,也會出現幾個酒鬼的身影,這些都見怪不怪了。
嚴松從醫院逃跑出來了,就用自己身上糧食換購卷換了幾瓶酒,咕嚕嚕的喝下去一瓶后,恐懼之色並沒有因為酒精緣故而消散,畢竟他傷害了一個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而現在還是法治社會,傷人了那是要坐牢的。如果歐陽猛以此而死去的話,那他嚴松就會面臨著死刑。
「哈哈!是你逼我的,逼我的!」嚴松大吼大叫發泄著內心的恐懼,但這完全就不起作用。接著他又喝下去一瓶酒,慢慢的靠坐在電線杆旁,繼續的喃喃自語道:
「你們都逼我,都逼我!哼!我要你們死,你們死!」
其實從建築營地逃出去后,嚴松就一個人駕車回到了小區,結果還沒有等他從恐懼中回過神來,那些跟他一起出去的家人們就找上門來了,大家都問著同一個問題,那是你都回來了,跟你一起出去的人怎麼沒有回來。
一想到這個問題,嚴松的腦袋呈現的畫面拳打都是那些被骷髏蜘蛛給分屍了的同伴,恐懼之色一下子就爬滿了他的臉頰,他馬上就失聲力竭的大喊著的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里不出來了。
一來二去,幾天的時間裡,這些人天天都來追問嚴松這個問題,以至於嚴松徹底崩潰了,他大喊大叫的跑出了小區,直到在街道上遇到了歐陽猛,這樣兩個同病相憐的人相互的安慰來到了安置點裡。
但就在剛才,嚴松放骷髏蜘蛛把歐陽猛給毒傷了,接酒買醉的嚴松,一瓶接一瓶的灌著自己的酒,結果這酒是越喝越清醒,以至於以前沒有想明白的事情,現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原來都是貪圖我的糧食!」
再次買了幾瓶酒和一些下酒菜的嚴松來到了登記點,一推開帳篷的門,就看見一個略帶禿頂的中年人一臉疑惑的看著嚴松,問道:
「你有什麼事情嗎?」
「呵呵,你不是認識我啦!幾個小時前,我還拉來了一車麵粉。」
「喔,我想起你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什麼事情,這不,睡不著,過來找老哥你喝幾杯!」
「哈哈,你小子!那好吧!」其實這中年人一點都不認識嚴松,只是看在他提的酒菜的份上,才如此說道。
各自介紹一番,大家就彼此熟悉了,而且嚴松還提著酒菜來,那就愛救之人的中年人那就更加不會趕他出去了澀。兩人隨意的坐在辦公室里,幾杯酒下肚后,中年人也許是為了買弄自己吧!口無遮攔的把安置點裡官員的各種趣聞都一一道出,聽的嚴松那是個目瞪口呆。
半個小時后,嚴松見火候差不多了后,就開始大打感情牌,聲淚俱下的把自己怎麼找到糧食,然後運回來后,遇到的不公待遇,一一的說給了中年人聽。
中年人呢?輕微的笑了一下后,喝了一口句,說道:
「哎!兄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呢?明天一早去找區長秘書好好的聊聊,你懂的澀!」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謝謝啊!」嚴松暗中冷下一聲,心裡更加明確了那個區長秘書是真的要貪圖自己的糧食,於是一個歹毒的計劃在他心中慢慢的形成了。
結果這個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被另一件事情給打破了。早上六點,宿醉未醒的嚴松被幾個大漢從登記點的辦公室給拖了出來,結果等他剛睜開眼睛,一盆冰冷的水就從頭頂澆了下來。
「你們要幹什麼?」嚴松道。
「哈哈哈!幹什麼?這得問問你了,我們的家人那裡去了?還是這車糧食是不是我們的家人找到的,你運到這裡來,是不是想獨吞?」一個大漢上前一步,大聲的吼道。
「嗚嗚!我沒有想獨吞,我只是幫張小萌把這車糧食給運過來登記而已!」嚴松哭泣的回答道。
「嗯!是嗎?那張小萌哪裡去了?告訴我們?」又一個大漢上前一步抓住嚴松的衣領,大聲的吼道。
「他,他在醫院裡!」嚴松低著頭,輕聲的說道。
「哼!早知道就該去醫院找張小萌了,找這個窩囊廢一點用都沒!」說完,眾人馬上放開了嚴松,向著醫院走去了。
倒在地上的嚴松惡狠狠的看著離開的眾人,咬著牙站起來說道:「我一定要報復你們,一定!」接著,就看見他快步的向辦公大樓而去了。
一大早來到了辦公室的區長秘書,悄悄的走進了副區長譚兵的辦公里,高興的給他彙報了昨天晚上扣留的糧食。這個消息著實的讓譚兵高興的拍了拍區長秘書的肩膀,說道:
「小譚啊!你我都是本家兄弟,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只要我能成為區長,那警察局長的位子就是你的!」
「區長放心,我一定幫你辦好!」說完,區長秘書就離開了。而譚兵卻快步的走到辦公桌前,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著上面記錄的糧食數目,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看來還要努力啊!儘快補上這糧食的缺口啊!」
因為是第一個投票推舉陳局長為區長的,譚兵隨即就被任命管理整個安置點的糧食發放,就是這樣,譚兵就肆無忌憚的把安置點裡的糧食分批次的送給那些重要的人物,以至於暗地裡譚兵的威望已經蓋過了陳局長。
如果不是忌憚陳局長手裡的那群警察的話,譚兵已經是區長了。最後為了不留下任何的漏洞,譚兵就開始在登記點那裡打主意了,他暗中授意工作人員對所有登記的糧食都私自扣留一部分,以補齊自己送出去的糧食漏洞。
群情激憤的眾人一來到了醫院,就準備推開張小萌病房的大門的時候,就看見宋蘭馨走了出來,結果大家都變老實了,恭恭敬敬的給宋蘭馨讓出了道路。
「你們有事?」
「我們找一下張小萌,問他一些問題?」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子上前一步說道。
「喔!這樣啊!他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不方便回答你們的問題,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宋蘭馨道。
此時大家才想起,這宋蘭馨不就是張小萌的前妻嘛!問她也一樣的。於是這位女子又說道:
「那好,前幾天我們的家人跟他一起出去了,為什麼還沒有回來?還有昨天晚上他們拉回來的那車糧食是不是有我們家人的份?」
宋蘭馨是知道那些人是為什麼沒有回來的,但她不能講,只能避重就輕的說道:
「他們也許還在外面吧!還有那車糧食不就是你們家人找到的嘛!」
「喔,這樣啊!看來是我們冤枉張小萌了!」大家彼此的看了看對方,然後各自轉身離開了醫院,向著登記點而去了,畢竟那裡還有一車麵粉等著他們去分配呢?
就這樣,眾人一來到登記點,幾個漢子就爬上卡車,開始一袋袋的把麵粉卸下車,按照戶數分成了18堆,結果麵粉才卸到一半,就來了一群保安,不分青紅皂白的見人就打,直打的他們哭喊著,討饒著。
國人的天性就是喜歡看熱鬧,結果不到一分鐘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很多人,此時不知道是被打的人喊了一句還是圍觀的人喊了一句。
「麵粉誰搶到就是誰的!」
這下還得了,圍觀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不顧保安的阻攔,一衝到了麵粉堆邊,就抗起麵粉袋就跑,群體性的哄搶就此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