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路是走出來的
BJ的雪還在繼續的下著,剛剛從鬼門關里走出來的林浩此刻正甜蜜的睡在了拘留室里鋼架床上,而他周圍的牢友們都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心裡想著:
「這哥們今天早上才出去,怎麼今天晚上又進來了呢?他是要把這裡當成家了嗎?」
「我說哥幾個,罩子放亮點,不該惹的就不要惹,現在能睡個安穩覺,那都是各位的福氣了。」爆哥的一句話,牢友們才各自的回到床上,給了林浩一個安靜的空間。
清晨,林浩一醒來,就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拘留室里,他只記得自己是被醫生帶走的,結果現在卻在拘留室里,這一切都讓林浩很迷惑。
直到齊伯雄又一次的把林浩保釋出去后,林浩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拘留室里,那是因為有人報警說他在鬧市裡放煙花,危害了公共安全,所以他有一次的被帶到了派出所。本來林浩很想問問他昏迷后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但是齊伯雄的一句話,讓林浩放棄了。
「蕭默然病情加重了,今天早上剛出國。」
「那,我,她,什麼時候回來呢?」失魂落魄的林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是齊伯雄明白他的意思,安慰的拍了拍林浩的肩膀,說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也許不會回來了吧!」
說完,就離開了。
林浩就這樣孤獨的回到自己的居住的地下室,結果剛到門口,身材魁梧的房東大媽馬上就一臉厭惡的堵著林浩,攔著他的去路,伸出自己胖嘟嘟的大手,語氣不善的說道:
「哎,我說你小子,幾天不見了,房租準備好了沒有?我們幾天前可是說好了的啊!今天就把這幾天的房租給結了!」
說完,就伸出自己肉球般的大手,大拇指和食指習慣性的反覆搓著。心情本來就很失落的林浩木訥的站在那裡久久不說話,房東大媽馬上就火了,她挪動自己肥滾滾的身體,吃力的跳了兩次想用自己短小粗壯的手指去指林浩的額頭都沒有成功,第三次,她放棄了,報復性的掐了一下林浩的胳膊,大聲的吼道:
「我說,你沒錢就不要敷衍我,有錢就住,沒錢就離開,不要佔著房間不讓,外面有的是人要住這裡。說,你今天把話給我撩明了,有錢沒錢?有錢就住,沒錢就滾,屋裡的東西就當你這幾天的房租了。」
房東的吼聲,瞬間就驚動了地下室里所有的住戶,他們一個個都裹著睡衣圍了過來,有人看熱鬧,有人心懷不憤,還有人幸災樂禍。
見到越來越多的人,房東大媽更加得意,更加威風了,嘴裡的髒話一個接一個,連續兩個小時的亂罵,房東大媽啞了,而圍觀的住客們由最開始的看熱鬧變成了目瞪口呆,接著又變成了對房東大媽的憎恨和對林浩的同情。
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誰都會遇到點難處,這大冬天的,為了點房租,你房東有必要把人家祖上十八代都罵完嗎?
也許是感受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剛才還啞了的房東大媽,彷彿又來了精神一樣,她高傲的抬起頭,惡狠狠看著周圍住客們,臉上表現出不屑,嘴裡罵罵咧咧的吼道:
「都嫌屋裡冷啊!在這裡湊熱鬧,明天就把暖氣給你們關了!」
一時間,住客們也啞了,也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思想在作祟,反正這時候的住客們都靜靜的站在那裡,有的低著頭,有的轉頭看著別處,還有點欲言又止的看著房東大媽。
一分鐘,兩分鐘,所有人都忍受著,等待,看誰先忍不住退縮,這也許就是最下層百姓們無聲的反抗吧!林浩這時候,也默默的站在那裡,摸著兜里剩下的218塊錢,準備給房東大媽在說些好話,但就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哇啊!哇啊!」
一個小孩子受不了這種氣氛,率先的哭出聲來,而他的父母馬上抱起孩子,連哄帶騙的給孩子說著很多好聽的話語,一時間,大家也覺得這種無聲的對峙很是無趣,都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房東大媽開口了:
「那家的死孩子,早不哭晚不哭的,現在哭啥?你家大人死了嗎?」
惡毒的話語,一時間就激起了孩子父母心中的怒氣,只見孩子的父親,一個瘦小的眼鏡男,緊握著拳頭,猛的衝到房東大媽的面前,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大吼道:
「看清楚,我就是孩子的父親,我還沒有死!」
面對著眼鏡男噬人的表情,房東大媽一臉驚恐的連退了兩步后,輕聲的嘀咕了一句:
「我眼睛又沒有瞎,你又何必離我這麼近嗎?」
聽著這句話,周圍的住客們瞬間就大笑起來,他們有的拍著相熟人的肩膀,有的誇張的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著,而林浩在聽到這句話后,也忍不住的笑起來,但笑容剛剛掛在他臉上沒幾秒鐘,就馬上收著了笑容,兩步走到房東面前,輕聲的說道:
「大媽!你看,今天都這麼晚了,你就通融一下,讓我再住一晚上,我明天一定把房租親自交到你手上,你看行嗎?」
房東大媽神情冷漠的抬頭看了一眼林浩,機械式的點了一下頭后,馬上就推開了高大的林浩,一個箭步的衝到瘦小的眼鏡男身邊,當著所有人的面,掄起自己的圓滾滾的手掌狠狠的打在了眼鏡男的臉頰上。
「啪!」的一聲后,眼鏡男的眼鏡被打飛了,嘴角和鼻子也流出了鮮血。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眼鏡男在摸到自己的鼻血后,馬上就撲向了房東大媽,一把抓住她的頭髮,開始動手打起了房東大媽。
而潑辣的房東大媽也不是吃素的,只見她像一頭髮瘋的公牛般,仗著自己的噸位大,一個猛虎下山就把眼鏡男給撲到了地上,接著她就騎在眼鏡男的身上掄起自己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向了眼鏡男的腦袋。
周圍的住客們,都被眼前的一切嚇住了,他們像驚慌的小雞一樣,嘰嘰喳喳的吵著,鬧著,就是沒有人上前去拉開二人。而眼鏡男的妻子更離譜,直接就被嚇暈過去了,留下了一個大哭不已的孩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林浩一個馬步向前,左右手順勢的叉在房東大媽的暴露的胳膊下,膝蓋抵住房東大媽的屁股,一個橫甩,房東大媽就在坐在了兩米遠的地上了。接著,林浩扶起了滿臉鮮血的眼鏡男。
「沒事吧!要不要去看醫生?」
林浩的話還沒有說完,剛才暈倒在地的眼鏡男的妻子,奇迹般的醒過來,然後一個箭步的撲到眼鏡男的身邊,邊哭邊擦拭著眼鏡男臉上的血跡。
周圍的住客們也馬上慌亂的跑到眼鏡男的面前,男人們都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眼鏡男身體狀況,而女人們有的跑回房間里,拿出洗臉盆,有的提來溫水瓶,有的拿來藥酒,而作為最主要的兩個當事人,房東大媽和林浩卻被他們選擇性的忘記了。
忍著一臉疼痛的眼鏡男在眾人的幫助下,清洗了傷口,擦了藥酒,精神也好起來了,而他也被住客們當成英雄般的前呼後擁圍著,準備向住處走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被人忽略了的房東大媽一聲大吼:
「丫的,你們一個個,今晚誰都不要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