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平行世界12

  「秦尤……」他呡了呡乾澀的唇瓣。


  秦尤嗯了一聲，走到他面前用食指的指腹摸著他的臉頰，彎唇道，「怎麼了？」


  秦司側頭躲開，心裡難受極了。


  秦尤是他養大的孩子，他好像把這個孩子養歪了。


  似乎之前所有經歷的世界都是在為今天這個世界做鋪墊，系統的目的是什麼？

  真相呼之欲出。


  讓他愛上秦尤。


  為什麼要讓他愛上秦尤？


  他不知道。


  他就像是一條快要瀕臨缺水窒息死亡的深海魚，被人撈上了大陸，奄奄一息的搖擺著自己的魚尾。


  整個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頹廢狀態。


  「秦尤，放手。」他故作冷漠的說。


  秦尤露出受傷的神色，「司司……」


  秦司嘆息，他是真的拿這個孩子沒有辦法，那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從來沒有過什麼親人，只有秦尤，他生氣，他惱怒，但是他真的捨不得讓秦尤難過。


  「秦尤，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的。」秦尤舔著他的耳垂，「我愛司司，很愛很愛，想要司司的眼睛里只有我一個人。」


  「那你女朋友呢？」秦司聽見自己聲音冷淡的問。


  「女朋友。」秦尤在他耳邊笑，「那是為了讓司司放下戒備心的啊。」


  真幸福呢，擁抱著這個人，感覺自己像是擁有了一切。司司真瘦呢，一隻手就能夠攬完他的腰。


  ……


  秦司被秦尤關在了這裡。


  他身上沒有手機可以聯繫外界，就在這幢別墅里一直待著。


  現在秦尤還沒動他。


  他要離開，秦司默默的想，一定不能讓秦尤的人生因為他而染上污點，秦尤應該是光芒萬丈的，他無法想象秦尤有一天被曝光喜歡上收養自己的叔叔，那鋪天蓋地湧來的惡意。


  秦尤還只是個孩子，他只是將親情錯當成了愛情，僅此而已。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在他還沒有釀成大錯之前，逃離開他。


  他內心抱著這樣的想法，面上裝作認命，和秦尤在這個孤島里生活著。


  直到有一天……


  秦尤似乎喝了很多的酒，大概是酒壯慫人膽，更何況秦尤不是慫的，所以在秦司洗澡的時候，他闖進浴室。


  那一晚對於秦司來說就像是噩夢，自己身體情不自禁的去迎合秦尤，內心卻像是在刀山油鍋里攪了個遍。


  秦尤的眼睛亮極了，像是天上的繁星，他一遍又一遍叫著司司司司，身體狠狠衝撞著秦司，倆人徹底的融為一體。


  他被秦尤做得昏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秦司身體酸疼，他醒來的時候，秦尤在樓下做飯，秦司在樓上翻到一把剪刀。


  秦尤端著飯菜上來的時候，就看到秦司用那把剪刀對著自己。


  他靠在牆上，用那把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秦尤。」


  秦尤端著飯菜的手僵硬了幾分，他顫顫巍巍道：「司司……司司……你要做什麼……」


  秦司靠在牆上笑，「秦尤，我總覺得我是要告訴你的。」


  「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虛擬的命運世界，哪怕我自殺了，也不會真正的死去。」


  「假……的？」秦尤疑惑的歪頭，喃喃道：「司司你在說什麼？」


  「這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真正的秦尤不在這裡，你只是秦尤的一個複製品。」


  秦司閉了閉眼睛，「現在，我要離開這裡了。」


  秦尤覺得這真是可笑，都是假的？他也只是一個複製品？怎麼可能呢……


  可是他覺得司司真的會離開他，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原來的意義，他要的是和司司在一起，如果司司離開了，那麼他一個人怎麼辦？

  他臉色蒼白，手中端著的飯菜掉在了地上，「司司。」他在笑，踩過那碎裂的盤子，慢慢走到秦司身邊，伸手就要觸摸秦司的臉龐。


  秦司縮了一下，將剪刀離自己脖子更近了一分，「別碰我！」


  秦尤瞳孔縮了一下，慢慢縮回了手，「我不碰。」他輕聲道，「不要離開我，司司。」


  秦司說：「秦尤，你答應我幾件事情，我就不會離開。」


  「你去娶個好姑娘，安安靜靜的過這一生，我就不會離開。」


  秦尤的拳頭緩緩的捏緊，低聲道：「好……」


  只要這是你希望的，只要你不離開。


  ……


  後來，秦尤帶著秦司回了中國。


  對於眾人的解釋是他打算在秦尤生日的時候和秦尤開一個玩笑，讓秦尤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找到。


  結果秦尤找到了。


  眾人原本擔心的心徹底放了下去，粉絲們紛紛留言刷屏畢竟是像父子一樣存在的人，雖然沒有父子關係卻勝父子關係。


  秦尤回了京都大學，專心學習和讀書，秦司偶爾給他打個電話。


  「你現在……好嗎？」


  「還好。」


  「吃飯了沒有？」


  「吃了。」


  秦司抱著電話，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那邊秦尤卻道：「我這邊還有事，掛了。」


  電話里一片忙音，秦尤有點茫然，他在角落裡蹲著，手垂在膝蓋上，耳邊是系統的聲音，「這是你想要的嗎？」


  「你們的世界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他會有他的世界，你也會有你的世界。」


  秦司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是我想要的。」


  是的，是他想要的。


  隔年精靈之城上映，秦司出門的時候都能聽到這個電影的名字，伴隨著他的名字，帕齊尼導演來電話說他很出色，非常出色。


  秦司接到電話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和秦尤分享，然而那打完的消息在發出去的一瞬間嘎然而止，他收到一封來自於秦尤的郵件。


  上面只有短短兩個字。


  「恭喜。」


  秦司盯著那封郵件瞅了好一會兒，調回了□□界面，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剛才自己打出來的消息刪掉。


  他將手機甩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三兒。」


  系統嗯的一聲。


  「我們去外面吃火鍋吧，慶祝我的成功。」


  系統說好。


  於是秦司自己跑出去吃了一頓火辣辣的火鍋，把他眼淚都辣得流出來了，他辣得拍著桌子，「三兒，這家火鍋好辣，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系統嗯了一聲。


  後來秦司還跑回洛杉磯和帕齊尼導演做了半年的宣傳，回來的時候在機場遇見蕭薔，蕭薔請他去了酒吧，倆人邊喝邊聊，忽然，蕭薔醉醺醺的樓著他的脖子，笑嘻嘻道：「秦司，你也快三十的人，我也快了，不如我們倆個湊一堆吧，我知道你喜歡男人，我給你打掩護，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秦司也笑，然後默默推開了蕭薔，輕聲道：「我不能耽誤你，蕭薔，你是個好女人。」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蕭薔趴在酒台上，看著酒杯笑，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過了幾年。


  秦尤大學畢業了，和那個姑娘結婚了，也進了京都研究院了。


  秦司拒絕了同住，秦尤自己買了一個房和那個姑娘在一起。


  人人提起秦尤，都是讚歎，說他年紀小小，就進了京都研究院，前途不可限量。


  有時候秦尤會帶著那個姑娘來看秦司。


  他們相敬如賓，別人說美滿幸福。


  32歲的時候，秦司退出了娛樂圈，去週遊世界。


  他對系統說：「我還沒周遊過世界，想去試試看什麼感覺。」


  就一個人，週遊世界。


  路上他喝了酒，躺在床上，抱著枕頭，「三兒，我好難過。」


  系統說你有什麼可難過的。


  秦司抱著枕頭哭，「我難過。」


  他哭得睡著了，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有人給他擦乾淨眼淚小心翼翼在他臉頰旁邊印下一吻，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第二天秦司醒來，繼續踏上了環遊世界的路。


  這一環遊用了八年的時間，他慢慢成為演藝界里遙不可及的神話。


  又過了很久，秦司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


  系統打了一個哈欠，說：「你快死了。」


  秦司靠在太師椅上費力的睜開眼睛，應了系統，「嗯。」


  他快死了。


  或許是快死了，或許是經歷過一個人太久的孤單，他現在總是懷念起以前，那個浪來浪去的秦司，還有那個乖巧的秦尤。


  秦尤在背後給他畫畫。


  時光似乎很優待他，他看起來比秦司年輕了很多，那個姑娘十年前去世了，現在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太陽暖洋洋的打在秦司身上，秦司又闔上了眼睛。


  「三兒。」


  「嗯。」


  「我的選擇讓我幸福快樂嗎？」


  「沒有。」


  「讓秦尤幸福快樂嗎？」


  「也沒有。」


  秦司淡淡的笑了，是的，他的選擇讓的是兩個人痛苦。


  秦尤深愛他，他深愛秦尤。


  這到底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我有點懷念當初的黑化囚禁play。」他這樣說，系統沒想到他這麼老了還會有這樣的想法，沉默了幾秒。


  秦司想我要在離開之前讓秦尤開心一點，於是他叫了秦尤的名字，秦尤放下了畫筆走到他的身邊，秦司想我現在太丑了太老了，但是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他顫顫巍巍的撫摸著秦尤的唇瓣，露出一個笑容，「我愛你。」


  「一直都在愛你。」


  「比誰……都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