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6章受驚與竹鼠
午飯時，家裡其他人在飯桌上知道今天的粥是何禾煮的時候，再次得到家裡兩個男人的稱讚，讓何禾聽了都挺不好意思的。
因為要趕著把田弄好，能快點把秧苗插-上，所以何二他們吃過午飯才休息了半個小時這樣，就又下地了，還好這個世界已經發明出了犁田用的耙，就是得用人力去拉。
一個人在家待著也很無聊，所以何禾在下午時也跟著去田地那邊，就算地里幫不上，幫著倒碗水還是可以的。
他家分到的那塊水田正好靠近山腳，而正對上去就是一小片竹林，如果太熱，他還可以到上面避避太陽，因此家人才沒拒絕。
到了地里，何禾先上去看了看竹林，面積不算小了，竹子種類還分好幾種，就是可惜現在不是長竹筍的時期。
竹林往上就是靠近深山，當看見那些一棵棵大樹的樹榦時，何禾就停下沒有繼續往前走，右邊有個小斜坡，斜坡那邊長的是野芭蕉，竹子和野芭蕉都是易生長的植物，一不小心就被它們擴張了地盤。
左邊就是往村子這邊，山下有忙活的村民，比較熱鬧，可是進了竹林，除了風聲和遠處山裡偶爾傳來的鳥鳴聲之外，真的可以說是靜悄悄的，有時不知道什麼動物受到驚嚇撲進草叢或者樹葉發出的聲音讓人也跟著嚇一跳。
何禾正看著面前一叢竹子出神，突然眼角餘光里閃過黑色物體的黑影，跟著枯葉發出嘩啦一陣響。
被嚇了一大跳后，何禾也不敢看那是什麼東西，連忙反身朝左邊跑下山，就怕是什麼野獸之類。
探險什麼的還是下次拉人再來。
「你跑什麼？」
媽呀!野獸居然還會說話!
何禾跑得更起勁了。
「站住!小禾苗你跑什麼？」聲音改為大吼。
「!!!」聽到自己的名字，何禾這才意識到後面的東西可能是人，反射性的跟著吼聲停下，小心回頭一看。
何禾很不雅的直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得，又是熟人來著。
「肉，四，泥!」真生氣了，一急之下音又跑了。
葉林被他的白眼也是莫名其妙的，不過，他也想不到一天之內把一個嚇到兩次。
「泥，怎麼，在……在這。」何禾沒好氣的問。
葉林拿掉沾在肩膀上的葉子，無辜的回答，「我們本來就在這啊。」
看到對方那不信任的眼神，只好再次解釋，「真的，我和我爹正挖竹鼠呢，你就來了，剛想叫你呢，突然就跑了。不信你過來看就知道了。」
「……」何禾審視了他一會，才半信半疑的跟著人走過去。
繞過之前那叢竹子，果然後面是葉林他爹，那裡現在還被挖了一個坑，坑邊上是蹲著咬著野芭蕉的胖娃葉森。
何禾這才相信人家說的沒錯，之前是自己疑神疑鬼的，沒看清楚才鬧了個誤會。
「哎呀，禾苗弟弟你怎麼來了？」坑邊的葉森第一個發現多出來的何禾，口齒不清的問，「要不要吃芭蕉？」
「森森你也不要吃太多，這個種子也很多，小心又拉不出粑粑。」見地上已經丟有四五個芭蕉皮，葉林皺眉說他。
正朝下一個伸手的葉森，聽到大哥的話，只好嘟嘟嘴收回手，還是聽話的沒有再吃。
兒子的對話，正忙著鋤地的葉成也聽到了，就停下來準備休息下喝一口水再繼續，反正已經挖的差不多了。
他一停下，換了葉林下去鏟土，只見他一腳踩鏟，手腕輕巧的一抬，就鏟起來了，往旁邊一拋就成。
「小禾之前嚇到你了？哈哈，不好意思，這裡平時人來得比較少，我們也沒注意。」讓開給兒子鏟土，葉成喝水之後，就先跟人道歉。
這回何禾已經知道之前自己餘光看見的和聽到的是什麼了，自己有點兒尷尬，好在自己現在面部神經缺失，倒是讓人看不出來。
讓大人跟自己道歉，他自己也是沒看清楚不能全怪人家，所以在聽了葉成的話后連忙搖頭。
「竹……鼠？」何禾看著坑裡，滿是好奇。
看他如此，葉成爽朗一笑，「嗯，這棵竹子葉子有些蔫了，我看了一下，底下果然有個洞，這不，就挖開看看。」
「有嗎？」跟著對方說的，何禾抬頭看竹葉，果然看起來有些不精神，不由再問。
「嗯，我爹說有就有。」先回答他的是邊上的葉森，明顯對自己父親的本事是堅信不疑的，完了咋巴了下嘴問，「爹，晚上咱們吃竹鼠吧？」
「小饞貓，等爹挖到了晚上讓你阿么做。」葉成笑著勾勾小兒子的鼻樑，沒有反對。
換來小兒子一個大大的笑容，葉成覺得身體又充滿了力氣，他的辛苦可不就是為了讓孩子露出這樣的笑容嗎。
等葉林把之前挖出來的泥土鏟得差不多，葉成又讓大兒子休息，他繼續挖。
這次他才鋤了幾鋤頭，突然從洞里發出「gungun」的聲音，在場三個小的還不明白那是什麼發出的聲音，葉成臉上已經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還真的有東西，哈哈。」伸手摸摸小兒子的頭，葉成大笑，「兒子，等著，爹給你們抓了晚上加肉吃。」
似乎見到大兒子和小何禾不明白，便又耐心的給他們解釋，「這個聲音是竹鼠們在挖洞想逃跑發出的聲音，刨土嘛。」
葉林與何禾這才明白為何聽到聲音他笑的意思了。
「不過要是不抓緊抓住，或許會讓他們逃跑，或者挖進更深的土裡，所以我們要繼續挖了。」說著掄起鋤頭用力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挖去。
聽了他的解釋，知道有可能親眼看到，何禾心裡也有點兒緊張，眼睛緊盯著下面的洞口。
葉成越挖，站在邊上都可以越發清晰的聽到裡邊傳來的聲音，就連葉成自己在內，四人都有些興奮和緊張。
「哐——」
葉成一個用力過猛，沒想到挖中下面一根竹根，鋤頭一下硤住了。不過那塊泥土也掉了下來，竹根下面就正好是洞，裡面正有東西快速閃過。
「有竹鼠!我看見了!」葉森眼尖，指著洞那裡大喊。
葉成也不去管鋤頭，忙貓下-身子往裡瞄，似乎真的有東西在動。
抬頭朝旁邊看了一下，拉了根他拇指粗的枯竹，接過葉林遞來得柴刀三兩下給兩端削尖了頭，然後讓孩子們往後退一些，嘴裡解釋，「這東西喜歡吃樹根，牙齒很利，小心別被咬到。」
葉森和何禾都聽話的退後幾步，努力踮起腳尖以保證等下能看清楚，葉林沒有跟著退後，反而雙手握著鐵鏟站另一邊，雙眸緊盯著洞口。
「等會要是有跑出來的，別猶豫，看準了打。」
吩咐好大兒子，葉成自己拿著竹條重新蹲下，先試探的把竹子伸進去攪一下，有傢伙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有幾隻在裡面了。
心裡想著手裡的竹子試著用力往外趕，但是推出來才見到條尾巴，手裡一輕，獵物往回竄了，試過幾次，都沒能推出來。
葉成暗吸了口氣，看來活的抓不了，只能另算。
手拿竹子的姿勢改為投，然後向著洞里用力一捅，手感告訴他叉中獵物了，臉上帶著笑，抽回竹子，果然另一頭插著一隻皮毛光滑的竹鼠，這塊頭，這重量，兩斤出頭妥妥的。
「啊！抓到了。」一看見竹子上頭的東西，葉森就開心的尖叫起來。
「哈哈哈，爹說了給你們抓就肯定抓到，厲害吧？」
「嗯嗯！」在場兩個小的看著竹鼠，兩眼亮晶晶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提出來的時候竹鼠還沒死絕，四肢還在不停的掙扎，也是沒插-中要害，只插-在後大腿靠近肚子部分，所以它還在不停的扭動身子，嘴巴老是反過來咬傷害了它的東西。
幾人倒是見識到了葉成說的咬合力是什麼樣的了，在一次扭身，牙齒對著竹子咔嚓一咬，小指厚的一片竹片掉下來，要是人的手指還真能咬個對穿。
何禾與葉森小臉一下都白了，同時悄悄又退後一步，希望離那小東西遠遠的。
葉成看著有趣，還故意把竹鼠往他們那邊送逗人，看見兩人都會嚇得往後退，他就哈哈哈笑得不能自抑。
這大人的惡趣味也真是夠了!
「爹，裡面的要跑了。」還是葉林夠義氣，打斷他爹逗人的行為。
他爹這幼稚行為，他都覺得有那麼丟丟的丟人，所以還是拯救一下他爹偉大的形象吧。
「咳!」大兒子的話讓葉成終於回過頭來，假咳一下收回玩笑，「這個也殺了吧，這東西不好放。我再看看裡邊還有沒有。」
把還在扭動的竹鼠往地上一放，竹鼠立馬撥動四肢想逃走，卻被葉林乾脆利落的一拍鏟子下去，沒一會便不動了。
等確定這隻竹鼠死了，葉成才拔-出竹子再次往洞里-捅，拿出來一看，上面果真又叉到一隻，不過稍微小上一些，不過也有一斤多了。
葉林照樣來了一鏟子，然後兩隻放一起，葉成沒有立刻再如之前那樣用力，又改為撩，一會兒后直接伸手進去掏。
掏了一下回來，只見手裡有兩隻小小的幼崽，剛剛長了一層淡淡的毛，挨挨擠擠的在他手心爬。
他們這是碰上一窩竹鼠了。
看看手裡的兩隻，葉成低頭問兩個小的，「要嗎？」
看著就和老鼠崽一樣的小東西，何禾率先搖頭，大的讓他吃都沒壓力，這個小的……反正他不要。
「能養大嗎？」葉森有點猶豫的問。
葉成搖頭，很誠懇的回答，「估計不行。」
「那不要了。」
見父親的視線往自己投過來，葉林先一步開口拒絕，「我不要!」
葉成只好又放回洞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們的昭化了。
稍微把土推回來弄平整一些，抓了幾把落葉撒在上面，葉成拍拍手表示可以回去了。
今天本來就不是為了挖竹鼠而來……的。想到這，葉成拍手頓了一下，回頭對大兒子哭喪著臉道，「完了，要挨你阿么罵了。」
「……!」葉林也想起了什麼。
父子倆對視兩秒，「林子啊，你說等會你阿么看見竹鼠會不會就忘了說咱們了？」
爹，你還是醒醒吧，阿么只會記得更清楚咱們地才犁了一半就溜上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