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會前兆

  清晨的光暈透不過拉得嚴嚴實實的紗窗，屋內一片安靜昏暗，只有牆壁上老式掛鐘秒針走動發出輕微的聲響，伴人入眠。徐子諾一向淺眠，然而今天若不是床頭手機發出的響聲，或許他還會繼續睡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哦不，直到他的騎士來吻醒他。


  「唔……困。」被窩裡的人翻了個身擋住耳朵，紅痕斑駁的鎖骨一晃而過，光著膀子，廚房裡聽到聲音的君擎宇跨跳上樓，拿起桌上對現在來說還過於科幻的手機，到門外去接聽。等到掛下電話，回房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睜開眼睛盯著他看了。


  半張小臉陷入柔軟枕頭裡的人，另外半邊臉上還余留著昨夜激情的痕迹，眼角微微發紅，薄唇紅的像血，些微發腫。他輕輕打了個秀氣的呵欠，眼底順便水霧瀰漫，無端顯得可憐又可愛。軍裝褲下，少將大人下腹一緊，某些*的片段在腦中一幀一幀放映。


  「哥，誰打來的？」徐子諾聲音有些啞，邊說邊抱著被子想要坐起來，卻有些尷尬地發現這個動作對於他現在猶如被重卡碾過的身體來說，有些艱難。直覺做錯事的君少將立馬上前，在他的底下墊了個小軟枕，將人半擁在懷裡，手掌放在腰部有節奏技巧性地揉捏起來，在軍里待久了，一手按摩能力還是一流的。好歹讓我們被榨乾了的徐大科學家身體舒坦了一些。


  「剛剛廖凡打來，他是來提醒你，發布會是在下午三點。」廖凡的原話後面還加了一句免得徐子諾這個大忙人到時候連自己公司的第一次發布會都不來參加，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徐子諾聞言只撇了撇嘴，還是有些困意，頭靠著男人的肩膀，淡淡道：「他只是在緊張。」準確來說，自從徐子諾告訴廖大經理要開發布會以來，廖凡同志就一直處於一種來了大姨夫的狀態，神經兮兮的，連他的師哥沈文遠都調侃他內分泌不調，嘴角的火泡都起來了，最後還送了兩本最流行的詩集給他，說是讓他修身養性，結果帝國傳媒的明星大腕和掃地阿姨們在那一天就都目睹了華旭公司的當權者當街狂揍他們總經理的蜜汁畫面。


  所有人臉上都是大大的十臉懵逼jpg。


  後背的胸膛處傳來一陣震動，君擎宇悶笑了一聲。也是難為廖凡了。他也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上轎，發布會這不是什麼小打小鬧，而是要上電視直播啊！儘管廖凡在徐子諾看來再厲害，思想再前衛，但是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要上電視，在全國人民面前露面，到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還是既緊張又自豪的一件事啊。


  「當初這個提議還是他自己說的。」是的，原本華旭的發布會沒想搞這麼大的，然而廖總經理收到了發出去的邀請函回帖之後，腦袋一拍決定上電視。後來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完全可行，便放手去做了。這也是由於現在特殊的國情，遙想當年華國和日本在1985年中日擂台賽上，聶衛平和日本棋聖藤澤秀行這一場世紀大戰，便是經過中央台全國直播的。而華旭公司的產品發布會則是因為邀請到了來自聯邦、鷹國、扶桑等國的世界企業高管前來參加，並且因為產品的特殊，這一場原本是商業利益的發布會，硬生生被提高到了宣傳國家正面形象的地位，一旦牽扯到政治利益，那一切都好說，中央台最終決定全程直播。


  這是好事啊，起初，廖凡以為徐子諾身為*oss這次這麼重大的事情，總不能還繼續待在他的幕後吧。沒想到，等到事情敲定下來，徐大老闆還真的就明確地告訴他，那天還是由廖凡同志上台講說演示，他在台下坐著。


  除了徐子諾本人不適應這樣的場合以外，還有出於軍部要求的身份保密需要。這是廖凡第一次意識到自家老闆有多不尋常，所有身份受國家秘密保護，任何關於他的影像不會出現在公眾場合，一般情況下不可出國，連出省都有限制，出行跟著的除了特種兵出身的司機，還有警衛小隊。


  這已經是類似錢德榮教授那樣「一個人相當於十個師力量」且對帝國做出偉大貢獻的科學家才有的標配和限制了。可見他家老闆研究的東西是有多牛逼了。


  「現在還早，喝完粥再睡一會？」君擎宇放低了聲音，看著還有些迷糊的人，索性將人繼續塞被窩裡了。


  「嗯，哥下午要去發布會嗎？」按道理，公司君擎宇也是有份的，（當初徐子諾資金不夠，是由君老大補上的）所以發布會出席是理所應當的，但是畢竟身份敏感，所以徐子諾也只是不走心地隨口一問。


  「我就不去了，晚上去接你。」


  「嗯。」床上的人邊答著邊繼續進入了夢鄉。君老大看著他累成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心軟的厲害，俯下.身，撥開青年額前的碎發，將一枚親吻落在額間。


  好夢，我的寶。


  ————————————————————


  「很難想象在我們連dynatac8000x（後來的大哥大）都未推出之前，在遙遠的東方，落後的帝國便已經創造出了這樣偉大的奇迹。是的，我將它看做一個奇迹，每當我拿起它的時候，我都在心裡一萬次詢問上帝，神啊這是不是你的作品？它無可挑剔，它改變一切。」


  ——來自某位骨灰級「華旭教」教徒，983年。


  「983年的夏天，我才十七歲，我記得那年氣溫高到報紙上天天報道有人中暑死亡，躁動而熱烈。那一年，由於供貨問題，購買榮耀001（是的，它後來確實成為了榮耀無比的巨星）以華旭之前的顧客優先，是的，這是一家文化很棒的公司，他們永遠對老朋友友善。當我終於委託朋友買到了它的時候，我發誓，我整雙手都在激動地發抖，慢慢地打開包裝，就像是在拆上帝從天國給我寄來的禮物……當年的發布會後來刻成了錄像帶，在華旭的專賣店便有出售，價格不貴，五美元，我也非常幸運地搶到了，這後來成為我的珍藏之一，也是幾乎所有華旭迷的珍藏。你無法想象，在我們那個年代，那是一種怎樣的信仰。它是那麼神奇，那麼令人快樂，它像一個朋友，它改變一切，改變未來，有幸見證它的誕生的我們，是世紀末的幸運者。」


  ——華旭一位一輩子的老顧客回憶錄摘抄。


  「並不是所有產品都能改變世界，但對它來說，一切都有可能。它是世界上第『二』台手機，但它創造了很多個第一，第一款（中文：機器人系統）系統手機，第一款可以和手持式便攜設備（電腦、imusic等）相關的手機，第一款移動網路手機，第一款彩屏手機，第一款音樂手機，第一款可輸入簡訊手機，第一款……科技的魔幻魅力在它身上顯露無疑，毫無疑問，它是一切的起源。整個□□十年代都是它和它的兄弟姐妹們的時代，名為『華旭』時代。」


  《時代周刊——百年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