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又見貓爪痕
衣袂在身後飛舞,蘇依依悄悄轉身準備離開入寢宮。
埋頭前行的她,卻在拐角處不小心撞入一人的胸膛。
蘇依依忙撤回身子,一邊道歉一邊抬起頭來,竟發現那人是柚二。
「柚二?」蘇依依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啊?聽說你們剛將木夕帶回來了,我就來看看。」柚二輕柔胸口,問道,「倒是你,剛剛見你鬼鬼祟祟躲在宮門前,幹什麼哪?」
「我……」蘇異依依一愣,「沒……沒什麼。」
說罷,蘇依依慌張離去。
柚二窺一眼屋中沉睡的木夕,又轉眼望向蘇依依離去的背影,苦澀的笑。
這邊,黑夜將盡,雨勢放緩些許,趁著夜色的掩護,木念帶領一眾姐妹悄然離開木府,這一幕恰巧被路過的銀看到。
「小銀,她們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
被銀抱在懷中的阿麗婭剛剛從那『紅眼野獸』的陰影中緩過神來,見到此景,如是問道。
銀想了想,心中已有答案,卻是沒有明說,而是拂去阿麗婭臉上的雨水。
「與其關心這些,倒不如找個地方避雨。還有,要叫我師傅。」
「啊……偏不!」阿麗婭撅著嘴反駁。
銀無奈的笑笑,抱著阿麗婭徑直走向木府。
…………
翌日,木夕醒來,血氣仍是虛弱,府上的羊御醫聞訊匆匆趕來。這羊御醫原本是木家老牌御醫,曾跟隨木九父輩征戰沙場,也算是木家元老級別的人物,前些日聽聞小主重出於世的消息,毅然從老家趕了回。
羊御醫雖不如花婆那般醫道名聲顯赫,但能被木家納入府中的也絕非泛泛之輩。
他一手放在木夕手腕,一手捻著鬍鬚,戴著一副老式圓形黑框墨鏡,看不清神色。
他的身後跟著個小傢伙,背著個藥箱,獃頭獃腦,和鹿寶差不多的年紀。
應該是羊御醫的小徒弟。木夕心想。
經過羊御醫良久的拿捏,木夕才被勉強允許下床走動。
「真是奇怪,這恢復速度,完全不像是心脈之血脫離軀體后的癥狀呀……」——就在木夕準備離開屋門時,身後羊御醫的喃喃聲傳入木夕耳畔。
木夕嘆氣,羊御醫當然不知道,這所謂的恢復速度是犧牲木萱一半壽命才換來的。
出了屋門,木夕便匆匆尋那木念身影,詢問經過路上遇到的僕人,皆搖頭不知,只知昨夜冒雨而出,至今未歸。
魔族對自己的心脈血虎視眈眈,誰成想卻被心魔姐妹竊取。這件事總不能放任不管,懷著自責,木夕急匆匆找尋木念就是為了商量此事,可四處不見木念。
無奈,在木府漫無目的的閑逛,道路兩旁的雜草不見了,牆角堆積的廢棄物也不見了,僕人們將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條,庭院中還有些許積水,空氣中瀰漫著清冷的氣息。
微寒,木夕不由得裹緊衣衫,一個沒注意,在拐角處與另一個人撞在一起,那人個子不高,撞在木夕胸膛,後撤兩步,眼看就要倒下,木夕連忙上前將其攔了回來。
「依依?」
直到這時,木夕才看出與自己相撞的那人是依依。
「木夕?!」蘇依依眼神又驚又喜,「你……這麼快就能下床走動了?」
木夕點點頭,轉而問道:「你知道木念去哪兒了嗎?我四處都找不到她。」
「……哦。」蘇依依笑容僵硬下來,「她……我也不太清楚……」
「好吧,只好先將這事放一放了。」
木夕自言自語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蘇依依微弱的表情變化。
二人各有心事,木夕無所事事的張望,突然看到蘇依依手上端著的木質托盤,托盤上放著瓷碗,碗中呈著深褐色湯藥,碗周圍也有少許湯藥灑出,怕是剛剛撞那一下導致的。
「這是給我的嗎?謝啦。」木夕說罷就要將湯藥端起。
這邊蘇依依像是大夢初覺般,反應過來忙制止木夕道:「欸!別!這為阿麗婭煮的的傷寒葯啦!」
「阿麗婭?」
…………
木府小殿中,阿麗婭躺在床上睡的香甜,銀則坐在床邊滿臉寵溺的望著阿麗婭的睡顏出神。
忽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銀上前開門,是蘇依依和木夕。
銀轉頭看了一眼阿麗婭,示意他們不要弄出太大動靜。木夕與蘇依依點點頭,三人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緩緩進了房間,蘇依依將湯藥盤小心放在桌上,轉身詢問阿麗婭的狀況。
「只是受涼而已,蘇姑娘怕是有些興師動眾了。」
銀望了一眼桌上的湯藥,笑著輕聲說道。
「還是吃藥預防一下為好,真到生病的時候就晚了。」木夕上前笑著插話道。
三人就這樣小聲的談論著,從這次談話中,木夕得知了阿麗婭昨夜的遭遇。
中途,當木夕聽到銀說襲擊阿麗婭的是只紅眼凶獸的時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聲張。
「大致的經過就是這樣,昨晚麗婭有些受驚過度,我也不便多問。」銀道。
「恩,也對,當務之急是讓阿麗婭好好休息。」蘇依依關切的說。
銀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木夕前去開門,竟然是剛剛羊御醫身旁的小跟班。
「師傅說,讓我來給阿麗婭姐姐換藥。」小跟班一字一頓的說。
「換藥?」木夕一頭霧水的望了一眼銀,得到允許才放小傢伙進來。
原來昨晚阿麗婭與紅眼凶獸對峙的時候受了輕傷,胳臂上被凶獸抓破,怕傷口感染,昨夜羊御醫已經親自來為其處理傷口並包紮,現在又到了換藥時間。
「阿麗婭受傷了?」
蘇依依驚訝的問,看來她也是剛剛知道。
小跟班輕車熟路的為阿麗婭換藥,木夕在一旁看著,驚嘆其技藝的同時,突然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
「依依,你看她的傷口。」木夕皺眉說道。
「傷口?怎麼了?」
依依條件反射的望向阿麗婭的胳臂,沒發現什麼異常。
木夕搖搖頭,提醒道:「你難道不覺得和吳嬸身上的傷痕很相似嗎?」
「欸?!」
蘇依依一驚。
就在這時,那小跟班自言自語的一句話點醒了她。
「這是貓爪的抓痕喲,我師傅教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