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空明山
吳嬸轟走了門口看熱鬧的群眾，將大門從裡面上了鎖。
木念瞅了一眼十車貨物，問木夕道：「主上，這些東西如何處置？」
木夕正在為熊老大口中的大首領傷神，被木念這麼一問，才緩過神來，笑道：「當然收下！白送的東西為何不要？」
說罷，木夕哼著小曲帶頭向小木車走去。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木夕就從睡夢中醒來，湊著房間內的梳妝鏡，木夕好好理自己打理一番才走出房間，漫步在府邸中，清晨的空氣很好，陽光也明媚的令人心安，昨晚，木念說要帶木夕見一個老熟人，還囑咐木夕早早起身，看樣子應該是重要人物，木夕不敢怠慢，穿過竹園與百草園，來到一處平房前。
昨天分房睡時，四個女生齊刷刷的要求要和吳嬸睡在一起，可憐的木夕只能獨自一人睡在偏房。
木夕上前扣門。
「來啦！」
屋內的人應著，許久，房門被打開，開門者是木念。
木念著一身白布衣裳，銀色長發沒有紮起，披肩而下，溫婉動人，一瞬間消除了木夕所有睡意。
「噓……」
木念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看了一眼屋內還在熟睡的蘇依依幾人，輕輕將門帶上。
「和依依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呀。」木夕打趣道，「不再怨恨她了嘛？」
木念撫摸著額前的傷疤，笑道：「又不是深仇大恨，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畢竟，老了還是要一起跳廣場舞的嘛。」
「什麼？」
「沒什麼！」
…………
二人出了木府，為了不引起街市上吃瓜群眾的圍觀，木念攔下一輛馬車，馬車上沒有車夫，因為車夫就是匹馬妖。
「喲，木小姐，今兒去哪？」馬妖停下，跟木念打了個招呼，眼睛卻在不停的打量著她身旁的木夕。
「空明山。」
木念說著，鑽進馬車，木夕糾結了會，也跟著坐進去。
「這位就是木九大人吧？」馬妖打了個響鼻。
木夕一愣，回答道：「正是。」
「果然啊。」馬妖說，「外面的傳言果然是真的。」
「傳言？」
「嗯，木九大人回歸的消息，聽說您單單用一個眼神就將上門鬧事的熊老大嚇得跑掉了，是吧？」
「這個……」
「馬二，今天你的話有點多啊。」
木夕正不知怎麼回答，就聽木念如此說道，那馬妖忙笑笑閉了嘴。
馬車行的出其的平穩，木夕坐在車內幾乎感受不到顛簸，車窗外，許多早點已經出攤，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來買早點的小妖們有秩有序，忽略長相的奇奇怪怪，妖族和人族又有什麼差別。
出了街市，妖少了許多，馬妖加快了進程。
不遠處群山朦朦朧朧，木夕托腮看得出神。
人族大陸是聚土造出的大陸，多平原；而妖域大陸上古時代就存在，多山川，山脈連綿不斷。
「木小姐，你們這次去空明山是去拜訪宣長老嗎？」一直埋頭拉車的馬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宣長老，木夕在木府的族譜見過這個名字，是妖盟五大長老中最小的一位長老，也是現在五長老中僅存的一位，一直未見，原來是隱遁到空明山去了。
這邊，木念面對馬妖的問題，慣性的點點頭，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冷冷問道：「宣長老行蹤一向不向外宣揚，你一小妖，怎知宣長老隱居於此？」
馬妖慌，忙解釋道：「我也是因為前幾天有三妖來拜訪宣長老，無意間聽到的……」
「兩妖？」木念警覺起來，「長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馬妖想了想，回答道，「披著黑披風，帶著惡鬼面具，還有——」
「惡鬼面具？！」
木夕與木念幾乎同時驚呼，不好的預感在木夕心中滋生。
一路在無話，懷著沉重的心情，馬車在空明山腳停下，木念跳下馬車，讓馬妖原地待命，自己則帶著木夕急匆匆的向山趕去。
空明山也是大山，雖不及蓬萊五峰那般高聳如雲，但也算是山中佼佼，樹橫交錯，枝繁葉茂，木夕跟著木念沿著山路小徑直攀而上，越往上，雲露越濃，沾濕衣衫。
他們趕得匆匆，不知過了多久，木念停下腳步，一座院落呈現在他們面前，籬笆圍著一間小木屋，木屋前有一小塊開墾出的田地。
「是……這？」
木夕扶著腿，氣喘吁吁的問。
木念點點頭，推開籬笆，躡手躡腳的靠近小木屋，木夕也悄悄跟了上來。
厚重的濕氣抑制了木夕的鼻息，可他還是聞出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
不妙！
木屋周圍靜的出奇，屋門緊閉，木念與木夕從小屋一側的窗戶向內打量一會，屋內不見所謂的宣大師，屋內的東西也擺放的整整齊齊。
就在木念她們準備推門入房進一步觀察的時候，一聲厲呵突然從籬笆外傳來叫住了她們。
木夕循聲望去，只見籬笆外正站著一白鬍子老翁。
「宣長老！」木念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高興的迎了上去。
這就是宣長老？
木夕思忖著，不由得將他重新打量一遍，發須皆白，滿臉皺紋，怎麼看都像是人族老爺爺——當然，除了頭上兩根大的誇張的羊角。
「宣長老這麼一大早出門，是晨練去了么？」
木念拉開籬笆門躬身恭敬的問道。
不過，宣長老似乎不喜歡別人私闖他的住宅，一臉嚴肅的掃了木夕與木念一眼，對木念愛搭不理，自顧自的向小木屋走去。
氣氛有些僵持。
「不知宣長老是晨練去了么？」
見宣長老沒有回答，木念躬著腰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回答。
「宣長老是晨練去了么？」木念問了第三遍。
這下怕是要惹怒老人家了。
木夕想著，正要制止木念，可為時已晚。
只聽宣長老氣呼呼的回答：「是是是！怎麼了？」
「那就沒錯了……」
木念說著，眼神中突然閃現一抹犀利，凌空一道寒光閃過，木念手持大刀從背後刺穿宣長老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