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平淡如水水無波

  三隻蜥蜴魔虎視眈眈，一腳踹碎麵館的玻璃門。【零↑九△小↓說△網】


  木夕心頭霎時一緊：難道林子軒給自己幻化的模樣也被識破了？


  在他身後，那隻為首的蜥蜴魔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嘴裡吼著『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云云，一隻腳已經邁進麵館。


  木夕按兵不動，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他行動起來，悄悄的凝聚體內的靈力，想強行對右臂進行加持。對面林子軒也暗自將手縮進衣袖，而在他的手中，正緊緊握住一把袖珍匕首。


  木夕能看到林子軒的手在顫抖，能聽到自己心臟極速跳動的聲音，更能感受到恐懼在自己身上蔓延。


  牆上的鐘錶，秒針兀自跳動。


  身後的腳步聲離自己愈來愈近。


  木夕按捺不住，與林子軒對視一眼，剛要起身突襲，忽地聽到身後傳來蜥蜴魔的叫聲。


  「去死吧臭婊子！」


  臭婊子？木夕一愣，忙轉頭看去，只見蜥蜴魔高高揚起粗大的爪子，向牆邊那少女的腦袋洶洶揮去！


  那烏黑的爪長且尖銳，如粗實的利刺，似乎能輕易刺穿少女的頭骨，再加上這力度……木夕已經能夠預料到這女子血肉模糊的下場。


  「快跑！」


  木夕突然大喊，也不顧林子軒的阻攔，起身攥緊剛凝聚些許靈力的拳頭就沖了上去，但也阻止不了那利爪下落的趨勢。


  那女子突然抬頭望了木夕一眼，那眼神平淡如水，沒有波瀾。


  好純粹的目光！木夕內心不住的驚嘆，繼而變成無盡的絕望。


  他閉上眼，不想繼續看這血腥的場面。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讓木夕詫異不已的事情發生了——那座位上的女子居然如一陣青煙般憑空消失了！

  蜥蜴魔的利爪也由此拍了個空，可憐那餐桌被巨大的力道震成兩半！


  「人呢！」


  那蜥蜴魔更是一驚，話音剛落，就見那女子突然出現在蜥蜴魔的一側！

  目光依舊透著平靜，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斬首大刀。


  『噗嗤』。


  蜥蜴魔的手臂被應聲砍斷，霎時間血流如水般洶湧，紛飛四濺。


  女子靈巧的閃身，不讓鮮血沾衣服。


  就像那大刀——背泛寒光，刃不沾血。


  好刀！木夕心中再次驚嘆。


  那蜥蜴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斷臂落地，許久，才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其餘兩隻蜥蜴魔全被這一幕嚇破了膽，『撲騰』一下統統跪在地上，不斷的嗷嗷求饒。


  「滾。」


  女子手持著大刀，口中淡淡的吐出這麼一個字來。


  那兩隻蜥蜴魔如臨大赦般，架起還在不斷慘叫的那隻蜥蜴魔匆匆逃出麵館，一溜煙就不見蹤影。


  女子倒是不慌不忙，撿起地上的黑色盒子，拍拍盒上的土塵將大刀收入其中，另找了一張桌旁坐下。


  完全忽視正愣愣的站在麵館中央的木夕……


  林子軒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緩過神來，輕咳一聲解嘲，慢慢坐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面……


  就在這時，麵館老闆端著一碗燴面從后廚笑盈盈的走出，剛剛他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還以為又有顧客上門，正滿心歡喜，結果，迎接他的卻是滿地的玻璃碎渣以及牆壁地板上尚未乾涸的血跡，目瞪口呆的他，手中的燴面差點打翻。


  女子沉默不語，林子軒也一言不發。


  「剛……剛剛一隻野豬……把玻璃撞碎后肇事逃逸了……」


  木夕結結巴巴得解釋道。


  …………


  妖魔混雜，敵友難分，不宜久留。


  兢兢戰戰的吃完那碗刀削麵，結了賬，木夕與林子軒匆匆離開麵館。


  「看來這裡也沒麵館老闆所說的那麼安全啊……」


  走在大路上，木夕感嘆著，想起那女子殺魔之後仍能安之若素的眼神，他竟然憐憫起那隻蜥蜴魔來。


  「原本就是與戰爭區域的交接處，何來安全之說。」林子軒說著，眼睛不自覺提防著周圍，「而且，接下來的路會更加危機四伏……」


  林子軒沒有接著說下去。


  木夕知道他想說些什麼，卻也默默沒有搭話。


  但他們都知道各自心目中答案——就算前路荊棘載途不堪泥濘，也要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這，大概就是親情的力量吧。


  況且，現在的木夕，心中又多出一分牽挂。


  「出發h市，拯救你的娘子！」沉默許久的木夕突然開口，拍拍林子軒肩膀，露出自信的微笑，「以及我的家人！」


  林子軒重重的點點頭。


  可他們沒有發覺，就在他們身後，一雙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們。


  那雙眼，平淡如水，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