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主角精神永存
哎呀媽呀,這是啥情況啊?我是在做夢嗎?
木夕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好痛,不是夢。
狀況著實是把木夕嚇了一跳,鮮血從傷口中流出,如同小型噴泉般,流的很洶湧!
木夕腦子頓時一片空白,疼,鑽心的疼,緩過神來木夕才想到,要立刻止血,否則可是會死人的!
木夕想起以前看過的上個紀元產的神奇電視劇,裡面總會有撕下衣服來包紮的鏡頭,於是——
撕西服?木夕感覺自從剛剛被捅後身體就像被掏空,沒力氣撕。那……撕褲衩?這袖珍小褲衩再撕就剩不多少了……
木夕只好撕下西服里的內襯。好不容易撕了下來本應該抱扎,可眼前的人虎視眈眈,好像隨時都能弄死自己,哪有時間包紮!他只好把撕下的襯衫團成一團,死死的按在傷口上。
疼,但是能適當減少血液流失。
「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想的……」
黑衣男子緊緊握著匕首,瞪著眼睛,渾身顫抖,說的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說給木夕聽。
木夕左手按壓傷口,一邊穩住男子:「哥們,你冷靜點。偷包事小,殺人事大,看你這年齡也應該有家室,人命關天的事我死了你也跑不了,你一死,你的家人怎麼辦,對吧。」
說著,木夕偷偷的把右手伸到褲兜里去拿手機。
「家人…家人…就是因為你我的家人才…」
木夕的話刺激到了黑衣男子,男子憤怒的瞪著木夕,那充血的眼睛,是亡命之徒象徵。
「只有殺了你,我才能與家人團圓。」黑衣男子走到木夕身前舉起匕首,喃喃道:「抱歉,抱歉……」
黑衣男子的話,木夕來不及考慮,看著眼前舉起匕首的男子,他第一次有了對死的恐懼,獃獃的依在牆角,居然連反抗都忘記了。
直到男子「撲哧」一刀扎了下來,木夕才緩過神來,連忙掏出右手擋下這一刀,頓時疼的呲牙咧嘴,一個抽搐,大叫起來,抬起一腳踹倒了男子,趴在地上,也不管右胳臂上駭人的傷口,拼了命地朝衚衕口爬去。
傷口被扯動著,每動一下,裂開一點,每裂開一點,便痛入骨髓。
血水橫流。
「救命啊!殺人啦!」木夕虛弱至極,使出吃奶的勁來呼救。
沒喊幾聲,便被黑衣男子拖著雙腳粗暴的拉了衚衕深處,男子坐在木夕的背上,一手捂著木夕的嘴,一手舉著匕首,瘋了般自言自語:「我不想殺人的…我也不想的…有人指使的…」
說著便舉刀刺了下來,一刀,兩刀,三刀……
「唔!唔!」木夕眼裡儘是血絲,瘋狂的抓撓著地面,雙腳不停的胡亂踢踹,無奈男子太重腹部有傷,在怎麼反抗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鼻涕、眼淚、血,扭曲的五官充滿絕望。
第七刀的時候,木夕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男子看著身下的木夕不再掙扎,停止了攻擊,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逼的。」男子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希望你早日投胎,做了鬼千萬別來找我啊!」
說著,男子收拾了下東西,脫掉外套,丟掉匕首,踉踉蹌蹌的跑出了衚衕。
「變態男裸死在大街上…呵…我明天要上頭條了……」
意識逐漸模糊,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剎那,木夕看到的是滿眼的血紅,以及衚衕口突然出現的那個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你,有什麼遺言嗎?」那身影冷冰冰的問。
「遺…遺言?那個…我覺得吧,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那身影沉默了一會。
「傻比!去死吧!」
木夕,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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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木夕睜開眼睛發現身邊躺著自己屍體的時候,木夕表示這麼俗套的劇情能嚇得到我?然後木夕嚇尿了。
木夕感覺自己全身輕飄飄的,原來這就是靈魂脫離肉體的負累的感覺。一陣涼風襲來,木夕頓感一陣酸爽,好似這陣小風就能將現在的自己吹散一般。
「原來人真的是有靈魂那,要是把這個秘密公布出去,那我豈不是……有個屁用!我都死了!」木夕轉過頭,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地上穿著褲衩的自己,「嘖嘖,看看這瀟洒的死相,怪不得後山小破廟裡那個算命瞎子都說我註定要流芳百世。」
木夕正為自己即將成名感到苦惱,恍惚之中,他聽到一陣陣有規律的敲打聲,就像是小時候用筷子敲擊瓷碗的聲音。這聲音,時遠時近,時清脆時沉悶,木夕被這種感召吸引,不知為何心中涌動著一股極大的好奇。
木夕實在是難以招架那敲擊聲的誘惑,只好順從自己的身體,轉過身去亦步亦趨的向著敲擊聲前進。
感覺距離聲源越近,這敲擊聲越清脆,四周環境也越昏暗,木夕死前正值中午。這般昏暗,好似陰天了般,還時不時的有陰風襲來。
走著走著,木夕發覺情況不對勁了,如今正值盛夏,按道理講樹木應該鬱鬱蔥蔥才對,可現在小巷兩旁的樹木都是只剩下乾枯的枝椏,頂多有兩三片枯葉零星的掛在樹梢。
人死如葉落歸根,這不由得讓木夕聯想到小時候看過的上個紀元的港式恐怖片。
木夕想後退,身體依舊不聽使喚,只得硬著頭皮往繼續前進,走了沒多遠,前方赫然出現一塊石碑。
由於環境愈發陰沉,又走進幾步,木夕才看清碑上的文字:
「路是黃泉路,橋是奈何橋。河從橋下過,台在橋頭設。
三生石上觀過往,今生無緣莫強求,來世有緣無煩憂。」
讀完碑文,木夕驚出一身冷汗。
前面提到木夕平時也愛讀一些古書,尤其對上個紀元一個華夏古國的傳說感到好奇:相傳一條路叫黃泉路,路被一條河所攔,此河名為忘川河,忘川河上架著奈何橋,人死後前往陰曹地府時要通此路,過此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叫望鄉台,望鄉台邊有個名曰孟婆的老婦人在賣孟婆湯,忘川河邊還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孟婆湯讓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記載著你的前世今生。
「看來前方即是黃泉路了。」
木夕向前眺望去,幽深朦朧不可見,木夕反到沒有剛剛那般緊張了,人死就要順從天道循環,既然是天意,那就任由它來吧。
木夕索性一閉眼,放任自己的身體自由移動,敲擊聲還在繼續,木夕聽到的卻不只是敲擊聲,還夾雜各種各樣幽怨的低吼。
這些大概是在黃泉路上迷路的孤魂野鬼吧,木夕心想。
走了也不知多久,四周低吼的聲漸漸消失不見,直到他聽到有洶湧的水流聲,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條湍急的大河映入木夕眼帘,這條大河寬約二十來米,從遠方綿延而來,又向著遠方奔騰而去,氣勢洶洶。這應該就是那忘川河了,河水泛紅且渾濁不堪,還帶著異味,水中不見活物,河中遠離河岸的地方還有暗流和漩渦,人畜一旦跌落其中,必死無疑。
但奇怪的是,在這滔天的水聲中,那敲擊聲依舊是聽得十分真切,木夕感覺到身體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難道是傳說中的奈何橋?
果不其然,隨著身體不斷前行,一座氣勢恢宏的石拱橋出現在木夕身前,青石板鋪成的橋面十分寬闊,三五十人並肩而過似乎都不成問題。橋兩邊的石欄杆上雕刻著形態各異的生物,就連飽腹古書的木夕都叫不上名來。
木夕順著橋的一側向著河對岸望去,隱約看到一小亭中,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在不時的敲擊著手中的瓷碗,那敲擊聲就是由此而來。這應該就是孟婆了,而她手中端著的必是那孟婆湯。相傳孟婆湯是由那忘川河水煮來的,木夕想起剛剛那渾濁腥臭的河水不由得想吐。
就在即將上橋的那一剎那,木夕突然反應過來,喝了孟婆湯,一世憂愁一朝忘,但忘的不僅僅是憂愁。他動搖了,他知道這是天道循環,可他不想忘記自己年邁的父母,不想忘記那個可愛的妹妹,更不想忘記自己已經熟悉的一切。
木夕死死抱住橋頭的欄杆不肯撒手,因為他知道這一撒手,便意味著將與現在的一切擦肩。
就在木夕拚命掙扎之際,一個女人的聲音幽幽傳來。
「喂,木夕,你想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