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言而定
彷彿空氣中瀰漫了另一層薄霧，遮去他的雙眸，讓他看不清上方那一片的粉色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在想，為什麼會是無？
他是魔界之子，生來就比他人高人一等，身份地位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是「有」了，但是少女的話卻讓他陷入一個黑色漩渦中，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思她都知道。
他厭倦了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權位，以及這樣的自己，正如她所說的，他渴望自由，一直想要的自由，無拘無束。
只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要的自由從來都是不可能的。
「你在疑惑？」少女察覺到了他壓抑的情緒，有些難過地問道，心口的絞痛依舊疼痛難忍，但是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現在的他在想什麼？
「你，到底是誰？」如寒風般的聲音幽幽地從他口中傳來，這次他帶著一絲殺意，惱怒的他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他想要看看這個看透自己的少女到底是誰。
「你已經第四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我依然還是那個答案，我沒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少女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看著他極力壓制著自己怒氣，卻依然問著自己這樣的問題，不禁心口處的痛意減輕了幾分，他還是溫柔的。
只是，他的痛苦不比自己少，她知道。
少女沒有聽到男子傳來的聲音，眼底暗了下去，看看上方枝頭枯萎的花朵，她眉頭微擰成結，收回視線，對著底下輕聲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願意幫助我，那麼，下次見面就告訴我你的答案，如果不願意，也請告訴我，因為我在等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接著，她眼神專註地看著樹下黑色身影，鄭重其事得又說著，「很抱歉，說出了你心裡的話，也請你原諒我的無禮，下次見面時，我在好好想你道歉，再見。」風聲帶走了她最後兩個字，直直地落進了鵐的耳中，這回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漫天狂飛的花絮遮去了眼眸，回到了現實中。
與第一次一樣，他的手掌間躺著一枚小小的花瓣，安靜地躺在其中，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握著的，已然變成了一團褶皺，他頭微蹙，深深看了它一眼。
這次入夢的時間比上次少了許多，難道真的是因為少女口中時間已經不多了，回過神的他比起她揭露心口的傷痕，他更在意的便是她想要自己幫她什麼，到底是什麼？
翌日
同一時間他出現在櫻花樹下，帶著心底的疑惑而來。
「你來了。」這回是少女先開口，當她看到樹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心中是從未有過的雀躍，他按時而來就說明他接受了自己之前的道歉。
他還未來之前，她有些害怕，同時也想過他不會再來了，就如同之前那人一樣，只一面便不再出現，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是如約而來了，終於，她發現等待也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多年的等待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個人。
「你要我幫你什麼？」他直奔主題，來掩飾自己眼中的慌張，鵐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麼從少女身上，她身上有太多秘密，而更多的卻是不舍。
儘管沒有見過少女的真面目，但是隱約著心底有一絲憐惜在驅使著自己靠近她，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吧，也許她跟他一樣，都是渴望自由的人，一個孤獨的人。
幫助的她的同時，不也正是在幫助自己。
「實在是謝謝你。」少女感動地道謝著，知道他這是願意幫助自己了，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他竟然願意放下身份來幫助自己，不免讓她有些感激。
鵐不自在地晃動的眼珠，明知道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卻還是有些不自在，耳根邊上也泛起可疑的紅色來，細微地不易察覺。
懸坐在樹上的少女善解人意地轉換話題，對著他問，「不知你身邊可有叫做『破陣』的人？」
「問這些幹嘛？」他腦海中模糊地記起這個名字，卻有些記不起在哪聽起過。
「看來是有的。」聽到他的話，她便心中有數了，望著黑色衣袍的身影，感慨地脫口而出，「果然你是最適合的人。我這有一樣東西需要你幫我交給他。」
曾經她做過一個夢，夢中有一個男子手持一把劍，不知用劍抵著何人，但是她清楚地從被劍抵著的男子口中喚著持劍男子的名字——破陣。
而那把劍從她夢醒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地就躺在自己的手中，她那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而那把劍卻是她從夢中帶出來的，也許是有人在告知自己把東西交給那個叫做「破陣」的男子手上，只是她不知是為何，她只知道未來的命運是不可捉摸，也不可打破的。
有緣必有因，那這因已經在自己手上，那麼就該去尋找緣，讓命運之軌重新順著軌道進行下去。
鵐故意作弄樹上的少女，輕佻地說著，「那如果我不想幫你這麼做呢？」
少女怎麼又會不知他的意思，知道他是開完玩笑，也拋出個魚鉤，笑意盈盈地說，「難道你不想知道羽鑰上的靈氣是什麼嗎？」
「你想一物換一物？」沒有想到少女會來這一招，很顯然她挑起了他的興趣，也正巧抓住了他興緻滿滿的口味，明知道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其中有關她所屬的靈氣是他最在意的疑問，
所以，她這樣的條件讓他很心動。
「可以這麼說，你想要知道答案，我這便有，但是你必須得幫我將東西交於他人，我才會告知。不是你說的，還會有下次見面的嗎？」少女帶著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讓他也跟著隨之一笑，但是透著無奈。
少女這般說辭不正好是他上次所說的話，這樣抓著他不放，讓他心生有趣，「看來是我多嘴了。」他搖了搖頭，一臉的懊惱，嘴邊傾瀉出來的笑容布滿了黑幽的眸子，堅定道，「我可以幫你把東西交個他，但是下次你必須得告訴我那靈氣到底是什麼。」
「當然，一言為定。」樹上的少女展笑顏道，同樣信守承諾。
「好，一言為定。」黑眸聚生深斂沉穩，嘴邊噙著飄忽的笑意，直直看著上方的花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