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嫌棄她了啊
次日,難得安靜的一個下午,11月的天氣好像一夜之間就變得冷了起來,外面此時掛著陰陰寒風,東鴉屋裡一盞昏暗的油燈發出微微橙光,灑在桌子一處延伸到右側的藤椅上。
微光下的俊冷容顏,透著不寒而慄的威肅,漆黑的雙眸似深不見底的深潭,瞳孔中散發著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神秘而透著一股想要靠近的氣息。
卧在藤椅上的黑色身影此時腿上蓋著一襲白色薄毯,黑白相間,再和諧不過的搭配,在他身上沒有什麼是不適合的。
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翻動著手上的書本,有時還會輕點一下指尖,眉羽中帶著輕鬆自在之意,眼中帶著平靜,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打擾到他。
靠坐在桌子中間的尋一瞬不瞬地盯看著無的一舉一動,感覺氣氛如同平常一樣平和,但是今天卻隱約有一些淡淡的凝滯,兩人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過話,空氣中靜得詭異,就連白日里喧鬧的沒牙都不見人影了,瀰漫著一絲暗涌,似來自尋的注視,又似無身上傳出的無形壓迫的沉默。
兩人僵持了許久,尋先敗下陣來,好半天從沉寂許久的嗓音中傳來略嘶啞的聲音,他直視無緩緩開口道,
「你為什麼非要留下沒牙?」這麼多天以來,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對於沒牙,現在的他心中有一種複雜的感覺,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靜靜地站在那等待他的回答,無微微側過目光向他看去,看到他臉上嚴肅的表情時,眸底微光一閃,手上的書並未放下,嘴角邊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開玩笑般問道,
「怎麼,你嫌棄她了。」
是啊,他是很嫌棄她,如果有一個人天天纏著你不放,而且總是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從來不把自己的話放在耳邊,要自己給她善後,你能不嫌棄她嗎?
儘管心中有許多不滿想要宣洩,但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因為這些小事而來叨擾無,那麼自己與沒牙有什麼區別,難道無也嫌棄自己嗎?
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
「我只是覺得你之前所說的那個人至今未出現,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半個月過去了,自從沒牙來了以後就一直沒見有客人上門,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脫口而出自己的心裡話。
之前留下沒牙是因為他要引出一個人,但是事實證明,這麼久過去了從未見到任何人上門了,就連自己都未出過大門一步,整天待在店中,無卻沒有一絲不妥,好像店中多了一個人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
「這有什麼奇怪的,之前三個月未有人上門不都有嘛。區區半個月就讓你心急了,你是擔心沒客人呢,還是???擔心她沒人尋回呢?」他深深地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狡黠。
看到他凝望過來的眼神,尋不經意抿緊嘴唇,側過臉,耳尖處泛著淡淡粉意。瞭然於心的無看到這樣的場景有怎麼會不知道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他緩緩地放下書,站起身將落在腳邊的白色薄毯撿起整齊得放在藤椅上,抬起腳走到尋的身前。
無的身形比尋要高了半個頭,低著頭的尋感受到他的黑影落於自己的上方,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無身上始終帶著一種強大的氣場,總是能壓倒對方的意志。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他淡淡地問道。
尋沉默不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在乎起了一些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之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他好像變得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也想問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難道他真的在乎那個笨蟲,怎麼可能,那麼麻煩的跟屁蟲,他巴不得他早日離開又怎麼會擔心她沒處去又或者???根本就不想她離開。
「尋,你最近心境不是很安定啊。」無湊近慌神的尋身邊,耳邊傳來他突然轉變的語氣,其中摻加著濃濃的玩笑意味。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一種又被耍了的感覺,回過神的尋聽出了他其中的揶揄,頓時無語,一個不小心就被他聽出了自己的心聲,真是一刻都不能鬆懈呢。
再說
他能安定就真的見鬼了,否則怎麼還會在這婆媽地問他這些破問題,而且眼前的人明顯就是敷衍自己,剛才誆了自己,現在又說一些模糊不清的話,根本就沒有回答到點上。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而不是讓你來看我的問題的。」他不滿地轉過視線,理直氣壯地正對上他的目光,想要他知道主次之分,現在是他的問題時間。
「好,你說。」無聳聳肩表示認同他繼續說下去,也斂回了面上玩笑的表情。
尋清了清嗓子,揚聲道,
「我說如果,」他說出了他心中的猜想,「會不會是你預測失誤,所謂上門的那個他並沒有將沒牙看的那麼重要,否則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有人上門來,而且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也未從沒牙臉上看到有任何一絲不妥的擔憂。」
他皺著眉,確實這幾天他一直關注著沒牙的一舉一動,但是她表現出來的行為讓他挑不出任何毛病,該吃就吃該玩就玩,就好像原來的本性一樣,她還是那隻任性單純的蟲子。
真的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懂,還是根本就是她隱藏的太深,自己忽略了什麼。
「尋,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急躁,凡事不可急切。本以為經過之前的事,你會學會耐心,然而一遇到事你的性子還是一樣的急躁。」無聽到他口中的所謂猜測,不禁暗暗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同。
原以為經過一場大劫之後他會有所長進,但是結果還是一樣,雖然表面上已經變得成熟,但是心智上還是那個急切的孩子性情。
深幽地黑眸在他俊秀的面上颳了一眼,清冷的嗓音緩緩而至,
「等,是最拿捏不準的東西,他也許來的很快,但有時候也會來的很慢,一切本就不在掌握中。從你拋出誘餌那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一個地方,耐心地等著他到來,至於什麼時候,他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你在等誰?」他不甘地問道,他承認自己做事還是不夠成熟,但是他也不想他總是瞞著自己什麼,他想知道一切。
「一個該等的人,一個尋找已久的人,一個帶著秘密的人。都是我要等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