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還是來遲一步
拿到靈果的尋，眉頭終於鬆了下來，屋外一陣騷動，他暗叫不好，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轉頭看了一眼窗口，煙火瞬間照進黑暗的環境。擔心地環顧了一下周圍，那個女子好像已經不在了，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氣息。
他懊惱地最後看了一眼，一個箭步向身後的窗戶跑去，躍身衝出了那道窗戶，重重地墜落地面上直直打了一個滾站穩后，拍了拍胸口，懷中的東西還在，一刻不耽誤地跑走。
轉彎之際，被冥界的人發現，高舉著火燭追逐著前方的尋。
右手上的痛早已麻木，血還不斷地往下流，一路狼狽地衝出重重困境，才跑到了那個女人所在的路上。
帶著支離破碎的身子，一身痛傷只看到那面上已經沒有任何人在那，在他轉身離開那時，女人留下最後一口氣說了一段話，之後便已經斷氣。
救護車來了，也只是將人抬走，留下一潭鮮紅刺眼的血跡在上面。
他踉蹌地重重跪倒在地，垂著頭，緊緊閉著眼，防止眼中的淚水墜下，雙手握拳不甘地狠狠敲擊地面，他在心中埋怨自己，為什麼要無視她，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來的那麼遲。
一記寒風刺冽著他的身子，然而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冷意，黑色的一團霧氣慢慢地向他靠近，鮮紅的血幻化成一道黑色的霧氣直直襲向他，獃滯的他沒有發現一絲危險，愣愣地跪在那，從破碎的衣袖中拿出緊緊握著的靈果，看到它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大叫一聲，想要將它扔出自己的視線。
然而，一雙白皙的手輕輕按住他準備扔物的雙手，冰冷的觸覺從指尖傳來，傳入他的心底，很冷，冷得他想要縮回手，但是目光順著她的手看向了對方的眼。
雙眸如一泓清泉，清澈明亮，只需她的一眼，就會讓人為之所攝，自愧形穢，顧盼之際，她淡淡似水的眼中帶著冷傲靈動的清雅高華氣質，從未見過有人擁有櫻粉的眼瞳，獨一無二的眼神。
「這是你辛苦得來的，扔了不是可惜了嗎？」泠鳶輕輕地將靈果放在他手心，雙手拉過他的指尖將他放在靈果上。
餘暉映射下，她嘴角的笑容帶著光華萬千的流光，一個白衣少女笑吟吟地看著眼前一身狼狽的少年，眼中更是帶著絲絲笑意，說不出的空靈美麗。
她見少年愣愣的樣子也不惱，目光一轉，看向那隻已經黑氣入骨的右手，從肩至手尖都已是一片青黑，眉羽微微皺起，說，「你這手如果再不治療，怕是要廢了。」
他終於是有了一絲動容，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嘴角輕蔑地說，「廢了就廢了吧，我反正已是廢人一個，有與沒有，也沒什麼差別。」
「你想救她嗎？」泠鳶站起身，走到那攤血跡前，她一扇飄動，身法輕盈，雙目湛湛有神地盯著他，面露認真的問。
他低著頭，看到手中的靈果不嗤地一笑，嘲諷之色滿目皆是。
泠鳶依舊是淡淡地一笑，緩緩踱步至他面前，她獨倚在輝光下，容色晶瑩如玉，面上是深幽的意味深長，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但是尋卻聽出了她其中的輕愁之色。
「還是，你想救自己嗎？」
他震驚地抬起頭看向她，一臉迷惑不解，為什麼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詛咒了，身上的黑氣在剛剛她出現的時候被她暫時壓制在其中，如果來遲一步的話，他現在估計也不會完整地坐在這，而是被拉進黑暗中再不會露出這般神情了。
她不語地伸出一隻手，白皙的手臂上他看到了一道泛著黑色的紋路，也只有一瞬間，它便消失不見了。
泠鳶不在意地將手指撫上他的左眼，那股涼意又刺激到自己的皮膚，他現在才發覺眼前的人似乎沒有任何溫度，而且就在之前他根本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靈氣，只是現在手指靠近，他終是感應到了她的靈氣。
下一秒，她薄唇輕啟，「你即將面臨一場生死，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將你的命交給我，我幫你救你想要救的人；二則是殺了我，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包括你想要救的人以及···你自己。」
冰冷的語氣從她口中傳出，不帶一絲感情冷漠地看著他，然而她的手卻依舊緊緊撫在自己的左眼，在他做出選擇的同時，她就會有隨時奪取自己左眼的動作。
他知道，她在賭，賭自己會選擇哪個，而如果自己選擇錯誤，不管什麼，她都會殺了自己。
自己根本就沒有一絲退路，他露出苦澀的笑容，面上卻是平靜如水，對於她的話他沒有掀起一絲波瀾，內心早就已有答案，至於眼前的女子為何會突然變了眼神，他同樣也沒有興趣知道。
之前拿取靈果時，她幫他，是有目的也好，沒有也罷，早就心中有數，眼前的女子不會輕易幫他，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如果我不選呢！」他邪魅地一笑，眼直直地看著她。
「你非選不可！」泠鳶恬著笑說道，白皙的面上美目流盼，天真燦爛的她此時卻是用手指狠狠抵著他的左眼，動作乾淨利落帶著肅殺的凶意。
尋看到她的指尖逼近幾分，眉頭緊鎖，一隻眼還被人威脅著，眯著眼凝視著眼前的女子，這麼一個不食煙火的女子居然還有另一個面目，難道這個才是她的真面目嗎
不過從她說的話來看，並不像，又或者說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把我的命給你。」他堅定地說，「不過，我要救的是不是她，是她的女兒！」
他心中惦記著的還是女人其中的一句話，「救救我的女兒！」對於未見素麵的女孩，他的心中有一絲複雜的感覺，也許是對那個女人的愧疚，他內心希望她的孩子能夠一切安好！
「好，我答應你。」泠鳶展露真心的笑意，「我用我的一滴淚與你交換，從此你我之間便立下羈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餘暉一映，粲然生光，清麗高雅的面頰上似煙霞輕攏，一滴清淚緩緩從左眼落下，一滴晶瑩懸立空中，輕輕指尖她將魂晶淚拂進他的左眼中。
「記住，我的名字，叫泠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