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鎧甲
吳汐把自己的工位翻了個底朝天,但是依舊沒有找到犄角,她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不會是真的把它弄丟了吧?萬一它落到什麼居心不良的人的手上被用來作惡該如何是好。
「汐汐你在幹嘛呢?上次你採訪的那個教授不是讓你再去拿些資料回來嗎?再不走時間就來不及了。」丁丁在身後提醒她。
「好,這就出發。」吳汐暫時放下心裡的疑慮,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李教授的助手把一個文件夾遞給吳汐,「教授剛才臨時有事出去了,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吳汐道謝之後拿著資料出了門,她走過公告欄時卻被裡面的一張通知吸引住了:恭喜我院***同學獲得國家獎學金,特此公告。「哇,厲害了。」吳汐嘖嘖稱讚道,「國家獎學金哎,八千塊呀。」通知後面還附了一行小字:往屆國家獎學金獲得者。「不愧是一流大學,竟然有這麼多人得過這個獎勵。」她心裡想著。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了吳汐的眼帘:徐行。吳汐揉了揉眼睛,大聲把那個名字念了出來:「徐行?沒搞錯吧。」
「怎麼,你認識徐行學長?」李教授助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哦,可能,可能只是同名吧。」吳汐結結巴巴的說。
「是不是同一個人倒是很容易判斷,我的這位學長呢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被人看到,喂,你認識的那位,也是這樣嗎?」
吳汐的臉微微一紅,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了,他長得很好是不是?可以說是人間絕色。」
「沒這麼誇張吧。」吳汐小聲嘀咕著。
「就是有這麼誇張,你知道嗎?我對徐行學長印象深刻倒不是因為他成績又好長得又帥,而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把自己的國家獎學金全部捐出去的人。」
「你說徐行他把錢全部捐出去了?」吳汐愣住了。
「是啊,捐給了一個家境貧寒的學妹,就是我們學院的。」
吳汐心事重重的在校園裡走著,她滿腦子都是剛才聽到的那句話:徐行是第一個把自己的國家獎學金全部捐出去的人。她一直記得松澗樓的事情解決後秦志立給徐行的那二十萬,當時他絲毫沒有拒絕就接受了,雖然吳汐也覺得這錢是他應得的,但是每次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心裡總是隱隱的不太舒服。然而從她今天聽到的事情看來,徐行不僅不貪財,反倒還對可憐之人慷慨解囊,那麼,他當時究竟為何要收秦志立的錢呢?
「吳汐,我叫了你半天了,」一個人影伸手把她攔住了,是柳石,他笑嘻嘻的看著她,「怎麼又來我們學校了?不會是為了和我偶遇吧?」
「是啊,我每天都來,總算天不負我,讓我偶遇上你了。」吳汐一邊開玩笑一邊和他肩並肩的朝前走。
「你剛才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柳石,為什麼有的人總把自己包裹在層層鎧甲之下,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本來面目呢?我甚至分不清楚哪一個他才是真實的。」
「你是在說你的室友嗎?」
吳汐低頭笑了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我要回單位了,還有一堆活等著我呢,你也回去吧。」說完她就沖柳石擺擺手,出了校門。
柳石久久的站在學校門口望著吳汐的背影,「你究竟對他有什麼企圖?」他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算你走運,這是今天最後一份了。」杜老闆把包在油紙里的豬蹄膀拿給吳汐,樂呵呵的說。
「劉姐不在嗎?」吳汐望了眼黑乎乎的屋子。
「晚飯後就出去了,可能和廣場那幫老太太們跳舞去了,哎,沒轍。」他嘴上雖然抱怨著,可是語氣卻帶著寵溺的味道。
吳汐的手搓著背包的袋子,「不知道劉姐到底是生了什麼病?我總覺得她和失蹤前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呀,就是氣還沒消呢,這女人啊,就是喜歡耍點小脾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在男人心中有多重要似的……」
「果真如此簡單嗎?」吳汐打斷了他的話。
「吳小姐,你是什麼意思?」杜老闆停止了收拾攤子的動作,認真的抬頭問她,他的眼睛被昏黃的燈光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顏色。
「來給你們幫工的那個年輕人是親口告訴你他家裡有事,要請假幾天的嗎?」
「哦,你說他啊,那倒沒有,他是告訴你劉姐了,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嗎?」
「杜老闆,你後來聯繫過他嗎?」
「沒有。吳小姐,你今天很奇怪,出了什麼事嗎?」
吳汐向前走了幾步,「杜老闆,我說句唐突的話你別介意,我總覺得你的那個夥計不是家裡有事而請假了,他應該……應該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杜老闆嚇得向後退了幾步,「吳小姐,話可不能亂說,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呢?」
「若不信我,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或者試試能否聯繫上他的家人,這樣就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裡。如果真的是家裡有事,你就當我今晚是在胡言亂語,可是如果不是,那你……」
「那我什麼?」
「那你一定要小心你的太太,她應該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吳汐說完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觀察杜老闆的表情,還好,他總算沒把自己當成神經病暴揍一頓,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卻更讓人多了幾分心疼。他就這麼呆立在路燈下,身體不受控制似的瑟瑟發抖。難道這個男人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寧願自己欺騙自己,也不願面對可怕的真相?
「杜老闆。」吳汐終於忍不住喚他。
「吳小姐,我想你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今天我那夥計還打電話給我,說他可能要多休息一些日子,所以,你的那些胡思亂想,還是別用在我們兩口子身上了,對不起,我要關門了,就不和你多聊了。」說完他就走進屋裡,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