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心思
李旭看到鄭月,就想起中午鄭曦問他的話,看來鄭家這對姐妹,互相很不對盤啊!
「有事?」李旭問鄭月。
鄭月搓著手在嘴邊哈氣,李旭見她凍得瑟瑟發抖,就讓她進屋說話。
李旭搞不懂鄭曦腦子裡想的什麼,不過鄭月的心思,他還是能摸清一二的。
估計他那天突然離開,讓她在將軍府沒了臉,這是找場子來了,可他不想留她啊!
李旭讓人給鄭月沏了壺熱茶,讓她暖暖身子,侯家的嫡長女嫁給他作妾已是委屈她了,可不好再讓人受罪。
直到第三杯茶見底,李旭見鄭月還在扭捏,就覺得她是不是反客為主了?只能說道:「不然明天你再來?」
鄭月捏茶杯的手就僵在了半空,好一會才將茶杯落了下去。
緩緩從懷裡掏了個荷包遞給李旭,說道:「妾身為你繡的,希望你能喜歡。」
這哪是給他送荷包啊,分明是在向他拋橄欖枝啊!她的心意,那天李旭就知道了。這才是他不忍心的地方,只怕他要辜負她的這片心意了。
不過侯府的臉面李旭卻是要給的,當下收了荷包,他就掛在了腰間,問她:「這樣可好看?」
鄭月知道,想讓李旭一下接受她,還是很困難,只要他願意維護她的體面,就還有希望。
鄭月含羞點了點頭,起身回了梨園。
回去的路上,鄭月的丫頭秋紅卻不解她的做法,問道:「姑爺喜歡四小姐,大小姐為何還要向他示好?」
鄭月卻道:「男人的喜歡重要嗎?那不過是一時的,我只知道他不喜歡郡主,這就夠了。」
秋紅頓時有些明白了,「小姐是覺得姑爺還是介意四小姐的庶女出生,又不可能讓郡主誕下嫡長子?」
鄭月頓了下腳,臉上就帶了絲笑。出身是硬傷,從古至今,沒有哪個世家是不介意的。只要李旭一日不碰蕭瑾瑜,蕭瑾瑜的位置就坐不穩。
而鄭曦,只需讓她消失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想到這個,鄭月又鬱悶了,動了那麼多次手,竟都讓她僥倖的活了下來。當真是賤人生賤種,想讓她死都困難。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鄭月就不信,鄭曦能一直這麼幸運下去。
回到梨園后,鄭月就讓秋雨去叫鄭澤來,有大哥幫她,不愁辦不成事。誰知秋雨回來,卻傳回來一句話,只說鄭澤在宮裡當差,近日都回不了府。
鄭月不知道鄭澤有什麼要緊的差事,連晚上都要留在宮裡,當下就生了氣,說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比他親妹子的事還重要,還是連他現在也不看好我了?」
當下就驚得秋雨跪在了地上,還是秋紅沉著些,勸著鄭月,「大公子現在得皇上賞識,總要先顧著差事的,小姐千萬別想多了,大公子最是疼大小姐的,連奴婢們都知道。」
聽了秋紅這話,鄭月總算好受了點。大哥是最疼她的,但凡她要的,他還沒有拒絕過。
是她近日過於壓抑,浮躁了。
擺了下手,示意秋雨起身下去,這才讓秋紅伺候著睡了。
鄭月不知道,她現在急著找的鄭澤正跪在蕭子宸的甘泉殿前已經整整一天了。
誰都不知道這個皇帝的新寵犯了什麼罪,以至於跪了一天,連位都不帶挪的。
已是寒冬時節,如果再這麼跪下去,哪怕鄭澤底子再好,不用等天亮,也是要倒下去的。
吳應常正在殿內幫鄭澤求情:「你就消消氣,讓他先回去吧!這麼跪下去,可會出事的。」
「出什麼事?當初朕在這甘泉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怎麼不見出事。」
吳應常心想:你對自己多狠啊!為了取信先帝和李將軍,啥事沒幹過。別說跪三天三夜,就是給自己喂刀子,也不帶眨眼的啊!
只是這話他可不敢說,只能就事論事的說道:「你看,他這還不是為了幫你!」
不提這個倒罷,提起蕭子宸就來了氣,說道:「幫我?朕讓他去看著李氏,可沒讓他爬人床上去看著。」
「那也全怪不著他,擱誰和一個女人日夜呆一塊不出點事啊!他又不是太監。」
照吳應常看,這事蕭子宸也要負責,明知道鄭澤以前就對李向卉有那麼點意思,還讓他去日夜看顧她。
這和將狼跟羊關一塊有啥區別。
這下好了,出事了吧!
「照你這麼說,這事他沒錯?」
「臣也沒說他沒錯!不如你就成全了李氏,好歹也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吳應常眼裡閃過一抹不懷好意,剛好被蕭子宸看到。
蕭子宸就問:「那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置?」
吳應常忙顛顛的跑到蕭子宸跟前,彎著腰出主意道:「不如你就放了李氏回李家,攪他李家個家宅不寧!」
李家現在娶三個媳婦,已經攪成一窩粥了,再放回去一個出嫁的姑子,肚裡還帶個孩子,到時李向卉不甘心就這樣帶著孩子過,那還不得挑鄭家的事。
蕭子宸不得不說,吳應常著實沒安好心哪!就不知是李家得罪了他,還是鄭家得罪了他。
「可朕倒想成全了鄭澤!他既然喜歡李向卉,又珠胎暗結,將李氏娶回去,豈不美滿。」
「不能吧?鄭家能供得起李家這尊佛?再說了,怎麼說李氏也是你的妻,再嫁給他,你的臉往哪擱。」
「什麼妻?朕一日沒立她為後,她就不算朕的妻!」
「可她是太子妃過來的,是你明媒正娶的,這就算妻。」
「你說的有理,那朕還不能將她賞給鄭澤了?既如此,她就只能在冷宮度過餘生了!」
「說到底,你還是想拿李氏作要脅,讓李家拿鄭氏來換!」吳應常突然對這事沒了興緻,直起了腰來。
蕭子宸看了吳應常一眼,冷冷的說道:「鄭氏和李旭感情正好,朕怎麼會做那棒打鴛鴦的事呢!」
「那你是想?」
「朕什麼也沒想!朕一切都是秉公辦事。」說完,拂了拂衣角的褶皺,蕭子宸站起了身子,說道:「朕困了,你回吧!」
「那鄭澤……」
「繼續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