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賊婆

  一下剩了鄭曦和冥淵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冷清。


  冥淵不愛說話,又是長輩,鄭曦不好拿他消遣。古代的生活又極其單調,男人若不舞刀弄劍,女人若不綉紅添綠,可說完全沒有業餘生活可言。


  綉紅添綠鄭曦沒興趣,不過舞刀弄劍她還是很感興趣的,正好將這些日子欠的功課補補,便問著冥淵:「師父打算今天教我些什麼?」


  冥淵沒有教習女徒弟的經驗,而且還是半路上拜的,乾脆問鄭曦:「你想學什麼?」


  這個好說,鄭曦立馬就答上了:「草上飛、水上漂!」


  冥淵楞了一楞,回道:「你是說輕功?」


  鄭曦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對,就是輕功!」就這玩意對她來說,太高深了。還在現代的時候,看古裝電視劇里那些主角飛得好看,鄭曦還研究過這門厲害的功夫。更用科學辯證給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遠古時期的地心引力小,人如果將力運用得當,就能脫離地心引力。


  可真到了古代,她的這項科學理論就不管用了,只能又往實踐中靠。


  冥淵看了鄭曦半晌,滿足了她的需求,教了鄭曦打坐運氣的法子。


  於是鄭曦一下老實了,每天的功課就像那廟裡的和尚,只除了手放的位置不同,其它都是一樣一樣的。


  雖說如此,鄭曦還是學得很認真,懂得了『氣運丹田』四個字的真正涵意。


  鶴軒又住了兩天,也走了,這下鄭曦的生活就真和和尚無異了,連色都遠離了。


  不過偶爾看到鶴軒的臉,又安慰自己,這樣嫡仙般的人物都讓她見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於是更加用心的打起坐來。


  有時候覺得莊子里沒意思了,就換著山頭打坐。


  還真別說,山裡的空氣那是真好啊!都是純天然沒污染的,她整個人都感覺清新脫俗起來。


  美中不足就是秋天的風有點涼,太陽一年操勞到頭,忙到秋天,有了疲態,放出的熱力,頂著曬才剛好。


  這天,又是個有太陽的好日子,鄭曦照舊挑了有太陽曬著的大石頭,盤腿打坐。


  打著打著,竟打出了瞌睡。


  瞌睡來得湊巧,鄭曦乾脆由坐改躺,癱在大石頭上曬太陽,順便睡個午覺。


  蟲鳥鳴叫聲夾雜著遠處瀑布的流水聲,拼湊出大自然的和諧樂章,鄭曦躺著沒一會就睡著了。


  這覺睡的極沉,以至於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連她什麼時候換地方了都不知道。


  鄭曦撐著身子要起來,發現整個人都軟了,用了吃奶的勁,才撐起半截身子。


  本來睡午覺的大石頭換成了木質床板。大自然被人工雕啄成四壁圈固,頂上被罩了個斜三角頂,俗稱房舍。


  鄭曦正哆嗦著腿要下床,吱嘎一聲,有人推門進來。


  鄭曦這才發現,她穿著的一身鵝黃褙襖套裙被換成了麻布短衣長褲。再摸頭髮,半截被頭巾包裹,俺然成了村姑的打扮。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手裡正端了只半舊銅碗,也是一身麻衣,頭戴方巾,長臉尖下巴,皮膚略黑,難掩歲月痕迹,一看就是常年曬太陽的。那婦人見到鄭曦抬眼看她,楞了一下之後,滿臉堆上了笑,說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身子可感覺好些了?」


  鄭曦奇怪,「我怎麼了?」


  婦人收了笑,將手裡的碗放在屋裡的木質方桌上,然後在麻布衣裳上擦了把手,這才回道:「姑娘被蛇咬了,若不是我大兒子遇上,你可就沒命了!」


  被蛇咬?鄭曦不敢想象那畫面,心裡慶幸還好她睡著了,不然真看到蛇,不被咬死她也得被嚇死。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又有人進來,一個,兩個,三個。就像排隊似的,窄小的門和擁擠的房子硬是擠進來三個人,兩名男子和一名姑娘。姑娘最小,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樣子。男子,一個約二十來歲,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


  三人看到鄭曦后,都是呆楞楞的樣子,想必是被鄭曦的容貌給吸引了。


  鄭曦連自己照鏡子都能照出神來,相當理解這些人看到她時的反應,等著三人反應過來。


  鄭曦向年長的男子道謝:「聽說公子救了小女子,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男人的臉雖然黝黑,但鄭曦還是從那一片黑中看出了一抹紅來!鄭曦淺笑嫣然,暗嘆她這張臉長得有些過了。


  那婦人見男子半天沒反應,接話道:「姑娘客氣了,這是解毒的葯,趁熱喝了吧!」


  鄭曦去看婦人又重新端起來那碗黑乎乎的東西,一陣噁心。拒絕道:「我好多了,不用再喝葯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我還要早些回家才好!不然家裡人找不到,該著急了!」


  婦人卻不願意:「那怎麼行,葯我都熬好了,你喝了再走也不遲,」說完,硬是將碗塞進了鄭曦的手裡。


  鄭曦一方面沒啥力氣,本意也是不想接那葯。葯碗就沒接住,連碗帶湯一嘀不剩的扣在了自己胸口。湯是不燙,就是一股腥臭味刺鼻,還粘乎乎的難受。


  若是放在平時,鄭曦早就怒了,可眼前站著的是救她的恩人,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不管如何,人家是出於好意啊。


  鄭曦扯著被濕了大片的前襟,報歉道:「對不住大娘的一片心意了,今兒什麼也沒帶,改日定登門拜訪道謝!」說著,又要下床,心想,先就這麼著吧!


  婦人看她去意已決,說道:「都怪我手粗,看你衣裳都濕了,讓我兒再幫你換一套吧!」。


  起初鄭曦還不覺有異,以為換衣服這種事,婦人定是留那姑娘幫她!直到見那姑娘往外走,鄭曦這才知道其中的蹊蹺,人家說的『我兒』還真是她兒子,趁門還沒關上,鄭曦硬是拼著力氣從床上滾了下來,說道:「不用換了,我這就走」。


  再不走,大事不妙啊!

  果然,那婦人領著兩個小的快速出了門,跟有人追趕似的,還將門關了嚴實,就差沒落鎖了,連話都是從門縫裡回她的:「姑娘不用害臊,你先前的衣裳就是我兒換的,往後也都他給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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