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出府
「咚」的一聲。隨後是鄭英焦急喊著「夫人，夫人」的聲音。
鄭曦頓了頓身，繼續朝前走。沒看到她身後三雙驚訝的眸子。
有的人，越忍讓他就越得寸進尺。更多人是心裡清楚卻無力解決。
不出兩日，鄭曦將親姐打暈自己爬上花轎的事成了京都上層人士最熱門的八卦。
又隔一日，慶安侯府向將軍府索要嫁妝一事連三歲小兒都能說上兩句。
當然後一條消息是鄭曦自己散出去的。
這麼做鄭曦自然討不了好處，不過是他們要壞她名聲，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看最吃虧的那人是誰.……她好壞總是嫁人了，有人可還急著等出嫁呢。
估計這事把皇宮的那位給驚動了，怕事情越演越咧，影響了讓鄭月進宮的計劃。
沒過五日，關於鄭家的事竟再無人提起。
流言蜚語雖然平息了，但這事對鄭曦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最明顯和嚴重的就屬鄭曦的民生問題。
今天白菜煮豆腐，明日豆腐煮白菜，後天臭豆腐，后後日涼拌白菜加豆腐湯。反正除了豆腐和白菜，愣是沒有再出現過第三種菜在桌上。
一個月下來，鄭曦本來還算豐滿的胸圍足小了一個尺碼。這是鄭曦絕對不能容忍的，她在現代當模特就是靠臉和靠身材吃飯的，若連胸都保不住了，她還留著臉做什麼？
她的挂名夫君更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這期間愣是一次沒踏入過她們的新房。
鄭曦不想看那些下人們奇奇怪怪的表情和冷嘲熱諷的話，平時也盡量不招惹她們，只等有了機會再一次性將那些她不喜歡的情緒給他們收拾乾淨。
沒想到她人都等瘦了也沒等來這樣的好機會。鄭曦鬱悶不已，深知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這天，鄭曦一早起來，喊了丁香，揣了銀子，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預備出門。她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必須改善伙食。李家如果不給她吃，那她就是自個掏錢也要買來吃。誰讓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呢！
李家的人現在都知道她不是侯府的嫡長女，是個冒牌貨，不跳出來拿石子丟她為李旭抱不平，就已經是李家家風嚴格和仁意了，鄭曦想再驅使他們，那根本不可能，她也不自討那個沒趣。
所以鄭曦出了梅園，也沒讓人備車，領了丁香備了水全程步行出發。將軍府好山好水好氣派，鄭曦就當順便觀光了。
走到將軍府門樓時，鄭曦不得不停下來先喝口水歇會腳，太久沒出門，加上白菜豆腐吃多了，腿沒勁。
丁香比她還慘，趁鄭曦歇腳，靠在門樓邊上直喘粗氣，一副快虛脫的樣子。
還是鄭曦鼓勵她：「一會就有肉吃了，」那丫頭才重新震作起精神來。
依鄭曦的記憶，將軍府離京都鬧市並不遠，腳程應該還沒她住的梅園到將軍府的外門樓遠，所以走到這裡，她們離肉就不遠了。
京都民風還算開放，她們這麼出來，雖算不上常見，但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這不，主僕二人走在街上，雖然有很多人側目，那也是被她傾城的容貌驚艷的。還有些自認風流俊俏的公子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跟了她們一路想上前搭訕，卻又沒勇氣。
隨著鄭曦走的路越長，身後跟的人也越多，直發展到寸步難行的程度。
這可麻煩了，鄭曦雖然想到過她這張臉會有些勾人，可也沒想到會勾人勾到連街上的行人都挪不動腳的地步。
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果然，沒一會，有個膽大的青年男子繞到鄭曦身邊來，先是用肩膀假意不小心蹭了她的胳膊一下，見她沒反應，又伸手朝她的腰摸了一把。
在現代的時候，這種占女人便宜的鄭曦也見過不少，沒想到古代也一樣。咬著唇，鄭曦斜了眼睛看向那人，只等他再敢有所動作，今天就是在大廳廣眾之下，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若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她也不敢就這樣出門了。
不想那人還真沒令鄭曦失望，見摸她的腰還沒人出來阻止，膽更大了，幾乎半個身子朝她身上靠來，一隻手蠢蠢欲動，目前竟是她的胸。
「啊！」「砰！」隨著一聲尖叫和隨之的重物落地聲。
剛才還大膽占鄭曦便宜的青年男子已經躺在了地上，胸口插了一柄短劍，劍正中男子的心窩。大量的血已經從那流了出來，趟了滿地，男子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已是氣絕身亡了。
鄭曦發誓，她僅僅是給了男人一個過肩摔而已，那柄劍絕不屬於她。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短暫的安靜過後，人群一下炸開了鍋，「死……死人啦！」
「殺人啦！有人殺人啦」
很快，一團亂的人群又突然像見了鬼，都逃命似的四處奔走，不見了蹤影，直至僅剩下站著的鄭曦主僕二人和躺在地上已經死透的青年男子。
丁香嚇得不輕，死死抱著鄭曦的胳膊瑟瑟發抖，嘴裡呢喃著：「死……了，他死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鄭曦長這麼大，除了『她』見過死人，她自己也從來沒見過，何況這人的死還和她有關，一時心也有點慌。
殺人償命啊，可她不想為這種占她便宜的人償命啊，何況人也不是她殺的啊。就算真是她殺的，那她也屬正當防衛啊。
這麼一想，鄭曦拉了丁香，拔腿想跑！等在這裡，難道還等人來抓她嗎？
哪知一甩頭，就看到停在她們不遠處一頂明晃晃的大轎，兩隊足有幾十人的持劍大內護衛立於轎側，而轎上打開帘子坐著的人，正是皇帝蕭子宸，這會正端正坐姿挺直腰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鄭曦一下明白過來，那些人為什麼都散開了，敢情是老虎出山了。那隻才抬起的腿不得不又悄悄收了回來。
「人不是我殺的！」鄭曦解釋，臉上一陣燒。她再怎麼都是鄭家的四小姐，將軍府名義上的少夫人，被熟人看到這一幕，多少有點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