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二次元少女
來到醫院不久，估計是累得夠嗆，孫宏直接在醫院裡睡著了。很快，我從醫生的口中得知蘇雨萱已經沒有大礙，而且還說想見我，我便來到了病房。
「李/老師，謝謝你救了我！」
我剛進屋，蘇雨萱就坐起來向我道了聲謝，從她此舉不難看出，她確實已經沒什麼大礙。
「雨萱，老師知道你其實不想自殺，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面對我的詢問，蘇雨萱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惆悵與憂傷，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心急，我連忙向她說了聲對不起，解釋說並不是有意要提及她的傷心事，只是想關心她。
「我不怪你。對了，你是怎麼看出來我不想自殺的？」
蘇雨萱沒有責怪我，卻突然轉移了話題，我知道凡事都講究一個過程，也就沒有再強求，而是打算先跟她聊聊，循序漸進，慢慢的打開她的心扉。
「其實從收到你信息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些猜測，如果你決意要走，不會在臨走之前想太多，也不會給我發消息，你的行為說明了你在猶豫。而在我勸你的時候，你雖然一直在威脅順要跳河，但你每走一步都會低頭看腳下，十分的小心謹慎，看得出你其實不想真的跳下去。」
「呵呵呵……」蘇雨萱突然哈哈大笑說，「老師，你不當警察還真是可惜了，分析得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可如果你已經看出我不想自殺，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提出來呢？」
「這不過是老師的一個猜測，並不能完全肯定，萬一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必然會怕刺激到你，你跳下去了，老師豈不是會自責一輩子？」
「那你現在自責嗎？」
面對蘇雨萱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我當即就蒙圈了，不知該如何去回答她。她說的其實也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到來，我的勸阻，她就不會出現情緒波動，也就不會失足掉進河裡。
「老師你別多想，我是在逗你玩呢！事實並非你想的那樣，我當時是真的想自殺，只是天太黑，橋太高，我不敢跳，一直在猶豫、掙扎而已。如果你不來救我，第二天報紙上十有八/九就會出現江面上驚現一女屍之類的報道。」
我不知道蘇雨萱說的是否是實話，在我看來她的表現不像是真的要想不開，可她一直以來都讓人無法揣摩，誰又知道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老師你救我上岸后是不是親了我？」
我還在思索，蘇雨萱又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聽她語氣似乎有些不高興，我心裡不由一緊，連忙解釋說我只是在給她做人工呼吸，是在救她。
「人工呼吸不是朝被救者嘴裡吹氣就行了嗎？我怎麼好像感覺到你有在故意親我，還舔了我舌頭？」
聽她這麼一說，我冷汗都快冒了出來。我當時真的是在救她，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歪心思，只是不知為何，突然就被她迷人的雙唇給迷住了，所以就忍不住貼了上去，但我發誓，那也僅僅只是一念之間！沒想到她竟然感覺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不可能啊？她當時完全處在昏迷當中，怎麼可能會有感覺呢？這根本說不過去！
「老師，我從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端倪，看來還真如我想的那樣，你趁機佔了我便宜！沒想到你看起來文質彬彬，卻是這樣的人！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承認自己在那麼零點幾秒的時間內起了歪心思，但也只是在救人時的順帶想法，我根本上還是以救人為主，打心裡也沒想占她便宜。我不想她誤會我，解釋說自己當時只是救人心切，一不小心碰到而已。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那我的衣服為什麼被解開了？你為什麼要摸我胸？」
「雨萱你別誤會，我只是解開了你的衣領，這樣是為了在給你進行心肺復甦時保持你呼吸道的暢通，我並沒有脫你衣服！而且摸你胸的並不是老師……」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把孫宏給賣了，我匆忙改口稱沒有人摸她胸，只是在按壓她的胸腔，給她做心肺復甦而已。
我雖然很快就改了口，但還是讓蘇雨萱一眼給看破了。她的臉上立即就顯露了一絲不悅，質問我道：「你是在讓孫老師背鍋還是真是他摸了我？」
「雨萱，你要相信老師，我們真的都沒有……占你便宜。」
「呵呵呵……沒想到還真把你給嚇到了！太好玩了！老師你緊張的時候真的是太逗了！」
蘇雨萱的突然一聲大笑再一次把我整蒙圈了，這也太調皮了一點吧……跟她交流，真的很心累……
「老師你別生氣啊，自從恢復了意識之後，只要閉上眼睛，我就會回憶起我在水裡掙扎的恐怖一幕，就會感到很害怕，我這麼做只是想讓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分辨她哪句話是真話，哪句話又是玩笑話，權且相信了她。
「雨萱，該鬧的也鬧了，你現在能告訴老師你今天晚上究竟經歷了什麼嗎？」
「老師你是不是傻了？我又不是算命的，怎麼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我敢肯定她知道我想表達的意思，卻偏偏要跟我抬杠，不得不承認，她應該就是一個所謂的二次元女孩，我們不在一個維度里。
「我認輸，行了吧？你能告訴我昨晚你究竟是怎麼了嗎？」
「什麼叫認輸？事實就是事實，過了凌晨就是新的一天，虧你還是一個當老師的！不過也可以理解，你畢竟只是一個音樂老師，沒有常識是正常的！」
我都已經選擇了投降，蘇雨萱卻依然還要拿我說事，跟她交流，不僅心累，而且還心疼，疼的你毫無辦法！
「蘇雨萱同學，老師怎麼說也是救了你，你能不能給個面子，咱不鬧了？」無可奈何之下，我只能選擇了「懇求」。
「我喜歡你才會跟你鬧，要是我不喜歡的人，我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老師很慶幸能獲得你的青睞，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你趕緊休息吧。」
再聊下去我非得讓這丫頭整瘋了不可，既然她不願意吐露，最合理的選擇就是知難而退，早離開早輕鬆。
囑咐她一聲，我便離開了她的床頭，剛走出沒兩步，又讓她給叫住了。
「老師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想不開嗎？我還沒說呢，你怎麼就要走？」
覺得蘇雨萱可能決定要告訴我了，我轉過了身，反問道：「你是打算告訴老師了嗎？」
「我當然會告訴你，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得先告訴我你跟師母的事，你們……沒事吧？」
我沒想到她會在這時提到我跟美娜的事，她這麼一提，我自然會情不自禁的想起我跟妻子剛剛經歷的感情危機，想到我們難以預計的未來。
或許是我表現出了不悅，而又讓蘇雨萱看到了，她突然就變了個人，滿是歉意的說道：「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讓你難過的。」
「沒事，老師跟師母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好著呢。」
「那你怎麼跟我板著個臉？」
「就許你捉弄老師？不讓老師捉弄你？」
「你跟師母真的沒事嗎？」
無論我怎麼解釋，蘇雨萱就是不相信，實在是沒轍了，只能把我跟妻子的事告訴了她。當然了，家醜不可外揚，我對蘇雨萱隱瞞了大多數的事實。
聽了我的講述后，蘇雨萱也不再對我隱瞞，向我敘述了她昨晚的經過。
蘇雨萱告訴我她昨天下午放學后回了一趟家，一進屋就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叫喊，她懷疑她老爸跟別的女人亂搞，於是強行闖入，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一幕。她當時不僅痛罵了她父親，還動手打了她父親的小情人，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父親竟然替他的小情人打了她。
蘇雨萱一氣之下離開了家，心裡難受的她沒有回到學校，而是去到了她母親的墓地。蘇雨萱說她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在她八歲的時候，父親自己創辦了一家公司，很快就獲得了成功。可是好景不長，自打她父親成為了有錢人之後，對家庭、對她的關懷突然間就少了很多。她十三歲的時候，第一次聽到了父母的爭吵。
在她十六歲那年，她母親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詢問她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了，她願意跟誰。蘇雨萱說她當時已經聽說父親在外邊有別的女人，只是她從未見過，對父親一直保留著期望，當她母親這麼問她的時候，她知道對父親的期望不過是一個幻想。
她當時已經懂事，痛恨父親的所作所為，所以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跟母親一起生活。可是離婚案宣判的那天，法院卻將她判給了她父親！蘇雨萱母親不服判決，想要上訴，卻在幾天後遇到了車禍，永遠的離開了她。
鑒定結果表明她母親是意外身亡，可蘇雨萱打死也不相信，她認為母親的死完全就是父親的陰謀。不管她父親如何的解釋，如何的向她示好，即便在之後不久拋棄了他的小情人，蘇雨萱也沒有選擇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