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失蹤人口報告(2)——恐怖故事?
泰瑞爾是正義天使,在天堂屬於幾個常委之一。最難得的是盡管他位高權重,而且是一個罕逢對手的戰士——當然更像是個聖騎。不過泰瑞爾無時無刻不保持著公平和公正——作為正義天使的職責,或者說是職業病。
基本哪兒都有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二大爺的那點破事。就算是在神聖的天堂裏,也會有這樣那樣的糾紛存在。否則的話就不會有一個名為公證法庭的地方存在。反正在賽博坦從泰瑞爾的聊天中暗自得知了天堂裏究竟有什麽結構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得知天堂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最起碼在他看來這個世界的天堂不是什麽好地方。而且凡人不論你多麽努力,肯定都是上不了這個世界的天堂的。
這個世界的天堂唯恐和這個世界的人類或者其他魔物有任何一點瓜葛,甚至可以說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因為天堂裏神聖的聖典法律有這個問題。
【公正法庭】就是泰瑞爾在天堂中的居所,也是他辦公的地方——這算不算是某種形式的公務私用?——這個法庭它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禮堂,天使們聚集於此,他們的悲傷,他們的矛盾,他們的訴求,都會在這裏得到公正的裁決。
是的,泰瑞爾不僅僅是六個常委(安格裏斯委員會委員)之一,還是掌握天堂司法權的那一個——這很難得,一幹就是幾萬幾十萬年如一日,要是沒點職業病那是不可能的。
“……我感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泰瑞爾忽然站定了腳步,鼻子在空中聞了聞。
剛剛她便一個深呼吸聞到了海的味道,賽博坦的鼻子都沒她的靈。瞬間看對方皺起眉頭,這個讓賽博坦覺得很……不正常。
“有鮮血的靈。”泰瑞爾眯起了雙眼,不再理會賽博坦的滔滔不絕的話。
“啥鮮血的靈?”賽博坦愣了愣:“呃……你如果不想聽我說話的話我就不說了嘛……”
“不不不,你完全誤會了。”泰瑞爾對賽博坦善意的微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聞到了冤屈的味道。現在,正有一個靈魂在向我哭訴。”
“……啥?”賽博坦這回真的覺得有點問題了:“額……泰瑞爾,我的鼻子也很靈敏,完全沒聞到任何鮮血的味道啊?你是不是聞錯了?”
“我是從靈上聞到的。”泰瑞爾往前走了幾步,道:“這一家人裏……恩,我知道了,真相隻有一個。好的,好的,我會幫你主持正義的!”
“……你究竟在和誰說話?”賽博坦看著對方獨自一人嘟囔,如果對方不是個天使的話他早就認為對方得了神經病。
“一個冤死的可憐靈魂,我再幫他得到安息。”泰瑞爾靜靜地說著,歎息道:“你難道沒看見麽?一個可憐的靈魂就在你身邊?”
“恩……你說那個?”賽博坦愣了愣:“沒看見,我又不是天使,不是戰鬥單位一般我看不見。”
“就是這個。”說著,泰瑞爾橫手一抓——瞬間從平空中抓出了一個……臥槽!這死相真奇葩!看樣子是被人用利器一下……沒擊中要害。然後又打了好幾下,這才活活打死,因為失血過多。
“這是啥?”賽博坦這回真的看到了個靈魂,不解的問道:“這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抓著他……沒看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麽?”
“我為他禱告——”泰瑞爾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聖劍——聖羽之輝,緩緩地插入地中,神聖地念了一段賽博坦聽不懂的禱告詞。賽博坦在一旁嘿嘿內心發笑,心說你怎麽可能讓對方上天……堂……恩?
賽博坦正等著看對方的笑話,然後就發現泰瑞爾在念誦禱告詞的時候,整個人就變得神聖高大了起來——不不不,不對,不是她變得神聖高大了。而是她整個人的外圍套了一層奇怪的光輝!這光輝形成了一個大約三米多高的……盔甲戰士,身後一對天使的羽翼熠熠生輝!——這分明就是泰瑞爾為人類而墮落之前的樣子嘛!
這個三米多高的光輝天使化身和泰瑞爾一樣,橫手一捏把一個可憐的亡靈靈魂捏在了手裏。然後輕輕鬆鬆的一跳——飛向了天空的最高端。
“……”賽博坦愣愣地看著對方的【超度】方式,這……
不是說你們天使都挺神神叨叨的麽?一般來講念個咒天上掉下一道光,神聖無比的場麵就顯現了出來。靈魂啊、冤死鬼啊什麽的就都得到了拯救啊——你這……純物理係的超度?賽博坦這輩子第一次發現原來和天使講唯物主義,也許也是行得通的……
當然,被抓著上天堂的那個靈魂不論怎麽看,似乎都不是很情願。但是沒辦法,就好像被小鬼抓進地獄裏一樣,直接被抓進了天堂。
“願你的靈魂得到安息。”泰瑞爾將自己的聖劍插入劍鞘,朗聲道:“然後,我們現在進入莊園!——殺了他的人就在這裏逍遙法外!我絕不放過他!”
“等等!泰瑞爾!你不能這麽做!”
“怎麽,賽博——你不同意麽?”泰瑞爾有些驚訝的看著阻攔自己的賽博坦。
“不是不同意,而是……能不能等我們管裏麵的人要了吃的再說?——你這直接進去就說【真相隻有一個:犯人就是你】——上來就大結局,我覺得我中午飯就泡湯了。”
泰瑞爾:“……”
——吃飯更重要些,反正人都死了不著急——
希臘的海岸看上去美麗無比,沙灘也如同希臘少女般別樣具有一股地中海的柔美風情。不過有的時候希臘的海岸同樣是地中海風情,可惜就是海盜風情。一個人如果在退潮後走到沙灘上,那可不是一種什麽太好的事情。遠離海岸,他會發現幾分鍾以來他的行走十分困難,好像沙子已經不再是沙子,而是漿糊。海水退去沙灘幹燥,但就是每走一步都好像雙腳灌鉛。緊跟著他可能會離開這裏,還讓他有充分的時間望著天邊、樹木、蔥翠的田野、平原上村莊裏冒著的煙、海上的船帆、又飛又唱的鳥兒、太陽和碧空。但是馬上,他的身子便迅速陷入其中——這邊是陷入了海中流沙,呼救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動的越快死得越快,但是他依舊還有充分的時光絕望、痛苦、呐喊甚至是失禁。依舊是可以看到四周的一切,似乎這是對他最後的憐憫——
希臘的海岸,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這說明了這裏鹽堿地十足,根本種不出東西來。同樣說明了地中海沿岸基本都是這樣子,希臘半島、意大利半島都是如此,他們的糧食永遠需要進口,因為這片土地真的不適合種植稻穀。
還不如放牧。
“有人在麽!”泰瑞爾絲毫沒有聽賽博坦的話,這個小小農物是個一層半的建築,房頂上曬著各種魚幹,屋子裏堆著稻草,還有幾隻豬和不少雞在屋子裏亂跑,可以看得出來是個【富裕的農民】家庭。隻不過……味道不怎麽樣就是了。
泰瑞爾卻絲毫沒有去管這些事情,她推開了木屋的門,朗盛的對裏麵的三個人說道。
“嗯?”在裏麵的一對老實巴交的老農和農婦,以及一個看上去被嚇得一個機靈的少年——能不害怕麽?泰瑞爾不論怎麽說現在的賣相都是好了一隻眼睛,穿著皮甲,腰間佩劍的【冒險者】。冒險者這三個破字不論怎麽翻譯都可以翻譯成【強盜】【垃圾】【流氓】【惡棍】還有【綠林好漢】——畢竟冒險者直接進入別人家大肆搜刮,這才是各種主流遊戲的流程。
“這位……這位尊貴的……冒險者小姐。”
老農的舌頭都快直了,僵硬的沒有辦法但是他身為男人卻必須保護身後的妻子和兒子:“您,您有什麽事情麽?我……我們可以提供給你充足的食物……您要是喜歡,家畜您也可以拿走。”
“我們不是強盜。”泰瑞爾輕輕搖頭,善言安慰道:“我們不搶劫——我們隻是來完成一個靈魂的遺願而已……老人,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做亞當……那便是我的妻子夏娃,這是我的大兒子——該隱。”
“誒呀?”賽博坦聽了半天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些名字,隻不過想不起來了。音譯上麵也有問題,所以他第一時間也沒往心裏去。
“恩,我是來找你的大兒子該隱的。”泰瑞爾走到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該隱,俯視著對方,以一種數萬年、十數萬年、數十萬年養成的氣質,嗬斥著對方道:“告訴我,你的兄弟亞伯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這個叫做該隱的少年撕扯著嗓子幾乎怒吼著嚎叫了起來:“我……我難道是看著我兄弟的人麽?我需要永遠看著他?我怎麽知道他在那裏!!!你是誰?滾出我的家去!”
“哼!——”
泰瑞爾對這種人是絲毫的憐憫之心都沒有,怒哼一聲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配劍——瞬間,這把代表了正義的雙手劍發出了猙獰而神聖的恐怖嗡鳴聲“該隱!你究竟要隱瞞到什麽時候!你以為你做過了就沒人知道麽?哼,可笑!簡直可笑!你逃不過正義的製裁,你這殺死了你兄弟的敗類!你做了什麽事呢,你兄弟的血有聲音從地裏想我哀告!地開了口,從你手裏接受你兄弟的血——聽著,你的弟弟亞伯是牧民,而你是個農民!你以為你奉獻給聖光的穀物得不到聖光的祝福,所以你殺死了受到祝福的亞伯?真是可笑,真是可悲!你就因為這種事情竟然殺死了你的親兄弟,令人發指的弑親禽獸!——你當時為何而怒呢?你又為何變了臉色呢?你若行得好,豈不蒙悅納?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門前。它必戀慕你,你卻要製伏它——可惜你沒有!聖光不是賜予你一切,而是賜予你獲得一切正義動機的機會!聖光不會憐憫懦夫,也不會憐憫莽夫!——我代表正義審判你!”
“等……等等?我……聖光啊。”
很難得在希臘半島找了個信仰聖光的……也難怪,畢竟這裏都快到希臘東北了,也就是後世的君士坦丁堡、達達尼爾海峽旁的希臘地區。
這一家子都信仰聖光,看上去應該是意大利移民,而且是初代移民,叫做亞當的移民一把抱住了泰瑞爾的腳,老淚縱橫親吻著泰瑞爾的鞋子,道:“您……您究竟是哪一位?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的兒子吧。他怎麽可能殺了他的兄弟?這……該隱!過來解釋!你弟弟的失蹤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大人,我就這一個兒子了,求求您千萬不要——”
“我沒有錯,如果有錯也是我無所作為!我便是正義!——”這職業病……回去得說說她!不過泰瑞爾現在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而且柴米油鹽醬醋茶:“亞當……是麽?你倒是個義人,你的信仰我看到了,無比堅強。你和你的妻子夏娃一樣,都是真正的義人——不過你怎麽生出了這麽個長子?……該隱!還不伏法!”
“爸……爸爸——救救我!”該隱這個時候隻知道哭了,保證自己老爹的腿說道:“是我殺了弟弟,但是我……”
“……哦?”這回賽博坦真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這個,這一幕似乎是……
亞當?夏娃?該隱?殺弟?
臥槽,難道自己正在經曆聖經故事?——這不扯淡呢麽!本來抱著看八點半肥皂劇的心態,順道看這個泰瑞爾英姿颯爽的樣子——老實說看著真舒服,而且有cosplay的最高境界:********。雖然……穿的不怎麽樣,但是貴在神態正義。
“啊?”亞當和夏娃聽到自己長子竟然認了如何殺了自己的次子,瞬間哭都不會了,跌坐在地上。
“本來應該判處你死刑,立即執行!”泰瑞爾的審判不帶任何情緒,她隻是念出了自己的審判而已:“但是念及你是你年邁父母的唯一血脈,絕人後嗣不妥,不妥——但是地開了口,從你手裏接受你兄弟的血。現在你必從這地受咒詛。你種地,地不再給你效力,你必流離飄蕩在地上——我判處你詛咒,我判處你流放!”